大家伙兒都不說話的時候,七夕也在尋思著這事兒。
其實她是個相當怕麻煩的人,很多事兒若是一開始就預計到了麻煩,那么她就很可能會直接放棄,因為可以做的事兒很多,又不是只有這一個選擇,干啥非得給自個兒找了麻煩事兒呢。
可顯然在沈承安的親事這件事兒上,是不同于那些的,這親事本身就現在來講,還挺讓大家滿意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么就沒法子因為那些個麻煩事兒而避開,就只能是選擇面對了。
說起來,沈承安算是個分家出來的了,雖然他什么都沒有分到,但當初那事兒鬧得那樣,老沈頭可是放了話,叫他以后別想分到家里任何東西。
現在七夕自然不會惦記他們那些,她倒是擔心,若是得知小叔有了這樣一門好親事,往后老沈頭那些人會不會又去打秋風?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為可以想到,應該是必要會有的,那跟那些相比,眼下重要的是要如何面對。
七夕就開始就著這件事兒本身來想,既然注定有可能被老沈頭給惦記上,那不如就想想到底還有哪些好處。
然后就讓七夕想起來一點,那就是陳家是在府城的。
其實她們在考慮這親事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陳家離著沈家遠或者是近的問題。
因為在七夕看來,陳家就這一個姑娘,雖然已經說了并非是招贅,而僅僅是嫁女,可顯然。體諒應該是雙方的。
陳家已經在一開始就選擇了很是尊重沈承安的說法,也表明了對這門親事的重視,那沈家也不可能全然只為自個兒考慮,若是那樣的話,怕陳敬也不會放心了。
是以即便是沈承安娶媳婦,以后按著現在這情況來說,也應該是會安家在府城的。畢竟他是陳家的女婿。陳家夫婦年紀大了,家里的生意若是女兒女婿不打理,又要交給誰呢?
大家伙兒之所以沒有人提起這個。是因為這個從一開始應該也是不需要考慮的,既然沈承安對這門親事表現出了眼下的態度,就證明能夠接受在府城安家的事兒。
而關于去府城七夕也沒擔心過,雖說若是這門親事定下來了。可能是只有她小叔自個兒去府城,但是從長遠來看。不單單是家里現在因為糧食的事兒在府城有關系,往后若是酒樓等生意做好了,開到府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還有她哥哥們正在念書,他們是一定會去府城甚至京城的。
兩下加在一起。所以說沈承安以后怎么都不會是孤零零在府城的,因為在她想來,自家不論從哪方面考慮。將來都有很大的可能性也去府城。
這樣說來,倒也是好事兒一件。畢竟離得遠了,就算是老沈頭想要去打秋風,怕也是不容易的。
再說今日見了陳敬,雖然看著很是和氣,瞧起來像是個性子極好的,可七夕覺得看人不能只是看這一方面,沖著陳敬能將陳家生意打理得那般,又能有這般眼光為女兒選了夫婿,就必然不會是個沒用的。
更何況不是誰都像是沈承厚李氏夫婦那樣性子軟,又讓老沈頭占了長輩的身份在,這么些年來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老沈頭若是想要把這一套用在陳家身上,人家陳家可沒必要顧忌那些,就像是她啥都不慣著一樣。
她自然不怕老沈頭,雖然他能折騰,可到底也沒在她家占去什么便宜,不過是一直蹦跶得厲害,叫人覺得不喜罷了。
之所以覺得不痛快,還是因為原本很好的事兒,卻會有這樣讓人不高興的存在,任是誰想到了,只怕也會覺得不得勁兒的。
算了,反正也不是啥大事兒,到時候要是真來找啥麻煩,她就想法子幫她小叔擋一下好了,總之不能叫好好的喜事兒讓人給掃興了。
這沉默看似很長,其實很多心思也不過都是在那一瞬間就起了,所以七夕想到這里,覺得其實也沒啥大不了的,剛想要開口,一抬頭就看見她小叔有要說話的意思,想了想就閉了口。
“不急……”沈承安低頭想了想,然后真的抬頭開口道,“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定下來的,夕兒不是說還要托容家少爺打聽打聽嗎?”
七夕聽了稍稍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小叔一開口就先提及了她,不過想到她話里的內容,就連忙點頭,她已經把這事兒給包攬下了,自然會盡心盡力打聽過才行,要不然怎么都不會全然放心的。
“再說這兩天咱也忙著,酒樓眼瞅著就要開張了,要不等忙過這兩天,夕兒那頭也有了回信兒,咱再告訴娘她們一聲吧……”沈承安瞧見七夕點頭,就跟著笑了笑,然后看著兄嫂道。
沈承安所想其實很好理解,這事兒想必大家心里頭都清楚,不管咋說到了最后都是要告訴老宅那頭的,不只是沈承安是這樣想的,就是七夕這般不愿提及的,不也很是清楚這個事實嗎?
而他也不是想要拖著,只是說的是事實,畢竟現在還沒有定下來,沒必要那么早告訴老宅那頭,更何況眼下真的有事兒要忙。
酒樓開張的事兒已經定下日子,甚至陳家是在這之后臨時過來的,縱然這個事兒現在成了全家最為關注的,可酒樓的事兒也不會拖延,畢竟請帖都發出去了。
是以在沈承安看來,凡事都有個輕重緩急,像是他的親事這件事兒,就屬于重要但不緊急的,自然沒必要非得現在就說出去。
所以沈承安才會這樣說,在他心里,三哥一家從分家走到現在不容易,對他跟小妹一家也多有照顧,是以三哥家的事兒對他來說,比他自個兒的事兒還要重要。
因而他怎么都不會愿意現在就把這些說給家里,然后讓他爹有可能現在就給找些麻煩,進而可能會影響了酒樓的開張,那是他不樂意看到的。
沈承安的話一說出口,眾人自然都明白他的意思了,就都想了一下。
隨后還是沈承厚開了口,但顯然他考慮事情的方向跟弟弟是不同的,就像是沈承安首先為著三房考慮,其次才是自個兒,沈承厚也自然會將替弟弟打算放在前頭,家里酒樓才是次要的。
而他這會兒說的話,卻是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酒樓,卻是想著另一件事兒,就開口道:“也行,咱就先別急,等差不多有個準信兒再告訴娘,到時候也讓娘拿個主意,別先告訴她還讓她跟著操心,再有……”
沈承厚說著看了自個兒的大閨女一眼,因為他看過去,李氏七夕等人自然也都轉頭,頓了一下,然后眾人就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七夕甚至習慣性地拍了下自個兒的腦袋,她咋就這么笨呢,想事情只會一根筋,剛才就只顧著想著老宅那點兒破事兒了,卻忘了小叔的親事跟她大姐是差不多提及的了。
她大姐的親事,其實先前算是相看過,兩家都滿意,這親事也早就該定下來了。
而且這定親又不是成親,蔣家為了這個長子也早就開始準備了,就算是再想要妥帖些,脫了這么些日子也差不多了。
只是一直還沒有正式定親,倒不是因為蔣家還因為啥拖著,而是他們給不住在縣城的至親去了信兒,蔣家的長子定親,這對他們來說是大事兒,自然都要過來的。
這些也跟李氏透過話,兩家心里頭都是有數的,是以就沒有那么擔心了。
倒是沒想到,云容的親事還沒有徹底定下來呢,沈承安的喜事兒又來了,這么一來,倒是想著,若是能將沈承安的親事在云容之前定下來,倒是不錯的,畢竟雖年歲相差并不算多,可他是叔叔,在侄女之前也比較好。
七夕覺得她爹應該也是這個意思,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提起來了。
果然,接著七夕就聽見她爹說了:“要是能行的話,老五的親事最好在容兒之前定下來……”
眾人一聽就都跟著點頭,尤其是李氏和云容,李氏年紀大,自然懂得這其中的道理,尤其是她是沈承安的嫂子,在如今小叔子在家里待著的時候,公婆不在,她自然就要多替著操心些。
事實也是如此,一直以來對李氏來說,沈承安這個小叔子在她眼里都跟自家孩子差不多,沈承安原本年紀也并不算大,跟幾個哥哥都差了很多歲,倒是比著沈云容沈敬文幾個大不了多少,要不也不會一直跟孩子們那么親近了。
所以其實很多時候,李氏都是把這個小叔子當做孩子來看待的,在親事上的考慮自然也都是一樣的。
如今遇上跟云容親事也許會趕在一起,自然也是做出跟丈夫一樣的考慮了。
云容是大姑娘了,自然也明白爹娘的意思,她也覺得,小叔能得著這么一門好親事,是家里的大喜事兒,先前一點兒信都沒有也就罷了,她要是在前頭定親也就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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