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無歡情緒平靜些后,季長歌接著問道:“后來,仲孫言自己怎么死了?”
“我師父的死并不在我預料之中,后來有個面具男人來找我,讓我繼續履行跟我師父的約定,不答應便把我作偽證的事情捅出去,答應的話,給我黃金百兩,我無法不答應,就按照他說的給師父驗了尸,說來,這也是師父自己做的孽,雖然不知道面具人給了他什么好處。本書由”
柳無歡面無表情道,對于仲孫言的死,她一點愧疚也無,她只是驗尸,并非殺人犯。
“即便溫七娘死了,我與你也是斷無半點可能,以后不要再做這等糊涂之事。”
季長歌說完走了出去。
縱然外表看似堅硬如鐵,但柳無歡畢竟只是個女子,終究也是未能忍住,眼淚一顆顆掉落在地面,眼淚滑落的那一刻,心里卻空明了,失去比等待更加真實,疼痛讓她的頭腦瞬間清醒,季長歌的那句話,徹底讓她斷了執念。
溫璟和王玦回到溫府。
前廳內燈火通明,溫太太,盧氏,崔姨娘等人都在前廳候著。
溫太太見溫璟回來,忙道:“七娘,你父親去哪兒了?人也不歸家,也不在衙門里,聽周全說你白天回來找過你父親,他不是出事了吧?”
“父親可能被人劫走了。”溫璟道,她并不打算隱瞞她們,又不是三歲孩童,況且瞞得過一時,瞞不了一世,若是溫祁冉真出了事,遲說不如早說。
“什么?”溫太太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七娘,父親被抓都是因為你吧,前幾日那些人不是抓你的嗎。抓不到你人,就把父親抓去做替死鬼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壞事?別明天又把我們都給抓走了。”溫九娘走到溫璟面前,冷笑道。
看著其余幾人面無表情的樣子。溫璟忖道,其實你們最擔心的是,明天會不會把你們給連累了吧。
“只從你當了官以后,我們家就沒太平過,現在連父親都失蹤了!要是父親有個三長兩短,你怎么向溫家祖宗交代,一個小娘子不安分守己待在家里,每天跟著一群男人到處亂跑,外人都在傳你行為孟浪,寡廉鮮恥。我們姐妹出門都覺面上無光。”溫九娘見眾人沒有反應,索性說了個痛快。
溫璟沒有心情跟溫九娘扯嘴皮子,剛死里逃生,跑了一天只覺全身像是被卸了一般,更因心中惦記著父親。便淡淡說了一句:“父親我自會派人尋找。”
“如果父親”
“閉嘴!老爺生死不知,你們還敢拌嘴皮子。”溫太太打斷溫九娘的話,真是越說越不像話。
溫九娘把嘴閉上,反正該說的也都說完了。
溫璟欠了欠身,向竹園走去。
“如果圣上或是貴妃要置溫伯父于死地,你意欲何為?”王玦低聲道。
溫璟沉默片刻,低聲道:“劫獄。”
王玦微微一愣。眼中露出贊許之意,這兩個字尋常人想都不敢想,而溫璟并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今天若不是她,他們四個人便葬身在毒物口中,這一份膽量與謀略尋常小娘子根本沒有。
“劫完獄呢?浪跡天涯?”王玦接著問道。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溫璟淡淡道。
“那個炸藥你是怎么弄出來的?”王玦對炸藥的威力依然心有余悸,耳膜依然有些漲疼。
“那個日后有機會再跟你細說,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她現在哪有心情講什么炸彈的制作原理及配方啊,說是炸藥,其實不過是個土炸彈。威力弱的多了,要是真炸彈.那可能就不是耳鳴失聰的問題了
“別太擔心,明日一早我便去宮里打探消息。”王玦道。
“多謝十七郎。”溫璟欠了欠身。
“你我何須言謝,休息去吧。”
王玦說完轉身離去,等溫璟抬頭時,人已經走遠。
翌日。
王玦走到宮門口,發現季長歌正等候在那里,兩人一道走了進去。
“王兄一會兒準備了什么理由去見圣上?”季長歌淡笑道。
“人生如棋,下一局便知。”王玦道。
“甚妙,季某尚未想好如何對付那只老妖怪。”季長歌道。
“那不如我與季兄換一換?”王玦瞥了一眼某人道。
季長歌微微一笑:“不了,在下還是適合與那粗俗之人打交道。”
“司禮監在那邊,王兄珍重。”
季長歌道,卻見王玦頭也不回地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個后腦勺。
走進司禮監,一群小太監進進出出,對于季長歌的到來,都顯得有些詫異。
“見過小公爺,不知道小公爺來我們司禮監有何事?”一個太監翹著蘭花指,嗲里嗲氣道。
忍著不適,季長歌微笑道:“季某有事請教曹督公,不知督公可在?”
“義父他在里面呢,小公爺隨奴才來。”
那小太監對著季長歌招了招手,那陰柔的長相,妖媚的眼神,另季長歌一陣反胃,干咳了一聲,跟著小太監走了進去。
“義父,寧小公爺來了。”小太監甜甜喊了一聲。
“知道了,出去吧。”
紗帳內傳出一個同樣尖利的嗓子,此人便是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曹禧,他是宮里權利最大的太監,他深得趙構信任,連內閣首輔都要賣他幾分臉面。
一張白的有些過分的臉龐從紗帳內探了出來,與暗紅的雙唇形成鮮明對比,五官出眾,盡顯陰柔之美,此人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但季長歌知道他的實際年齡要比這大上許多,但沒人知道曹公公究竟多大。
“曹督公幾日不見,英姿勃發,更甚往日。”季長歌微笑道,在心中暗罵了一句閹人。
曹禧笑的臉上的簌簌往下掉,兩只眼睛不斷在季長歌臉上瞅著,似乎能瞧出花來一般,傳聞曹禧喜好男色,尤其是長相俊美的年輕男性,所以司禮監里的小太監長得都不差。
被曹禧盯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季長歌心想,若是換了王玦,會不會把手中的茶杯扔到曹禧的臉上去?
“小公爺何苦妄自菲薄,小公爺才不愧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咱家見了小公爺便想自毀容顏。”曹禧“咯咯”笑道。
強忍著打爛曹禧那張臉的沖動,季長歌默念了一遍,為了溫伯父,就當沒聽見。
避開曹禧那雙咄咄逼人的眼睛,季長歌道:
“斐然今日來,是為了跟曹督公確認一件事,我們大理寺抓到三個縱火犯,他們竟然說是曹督公您,派他們去的?”
季長歌用眼角的余光看著曹禧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接著道:“斐然一想,督公您怎么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只是那三個人口口聲聲說是您派他們去的,他們還拿出司禮監的腰牌,這讓季某十分為難。”
一聽腰牌,曹禧的臉色微微有些不好看,微笑:“咱家怎么可能做出那等無聊之事來,腰牌興許是他們三個偷了去,咱家半點都不知道。”
“督公說的極是,斐然也這么想的,督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苦跟幾個升斗小民過不去。”
邊說邊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曹禧的臉色,季長歌已經確信曹禧跟這幾件案子定然有關系,只是不知道曹禧跟他們究竟有何冤仇,以致于非要殺他們滅口不可。
“那是,咱家何苦跟他們過不去,咱家潛心修道,日后可是要得道升仙的人,怎可做那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小公爺您說呢?”曹禧咧著嘴道。
“他們還說見過禮部郎中溫祁冉溫大人,據說溫大人昨天便失蹤了,這三個人的嘴太硬了,不管我怎么用刑,他們都一口咬定是督公大人唆使他們做的,想把責任都退到督公您身上,他們還想咬開牙齒中藏著的毒藥,這樣便死無對證,臨死也要拉著督公您,幸虧我的手下及時發現,他們才沒有死成。”季長歌繪聲繪色道,看著曹禧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他提到溫祁冉的事情,只是想給曹禧一個提醒,有人知道溫祁冉的下落,至少他不能輕易地就把溫祁冉給殺了。
曹禧微微一笑:“那三個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誣陷咱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季大人,勞煩您帶咱家去與他們當面對質!”
“斐然也正有此意,督公請跟我走。”季長歌笑道。
曹禧翹著蘭花指整理了一下鬢角的頭發,跟著季長歌走了出去。
兩人走出去后不久,一個瘦小的人影落在司禮監的院子里,一個小太監還沒來得急張嘴,便被敲暈丟進了假山里,來人正是筌叔。
筌叔一間一間仔細搜尋著溫祁冉的身影,卻發現司禮監根本沒有可以關押人的地方,連暗室都沒有,心有不甘,干脆把其余十一個監也搜了一遍,依然沒有任何發現,難道他們都猜錯了,溫祁冉根本不在十二監。
季長歌和曹禧走出來的時候,王玦還沒有出來,不知道情況如何。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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