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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日過去,丁武找到一名目擊者,那漢子說那晚在杏花樓門口,一個醉漢撞了他一下,根據那漢子對醉漢的外貌描述,那人便是趙盛華,當時醉漢的額頭還留著血,突然從里面被扔了出來,敲撞到了他,他轉過身剛準備罵兩句,便看見醉漢上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并無任何標志或特別之處,車身籠罩在一大塊深色的布簾下。
季長歌推斷,那輛馬車應該早就等候在杏花樓門外,殺死趙盛華的兇手很有可能便在那輛馬車上,趙盛華既然愿意上車,車上必然是熟悉之人,趙盛華雖然酒醉,但他畢竟曾經官拜刑部侍郎,斷斷不會沒有任何防范意識就上車。
“趙燕秋可曾找到”季長歌低垂著眸子道。
“回稟大人,據順天府所洽的路引,趙燕秋是在趙盛華死的第二日清晨出的城,目的地為青州府,已經派人去追了。”丁武道。
季長歌點頭,只能等找到趙燕秋再說了。
“找找那輛蓋著黑布的馬車。”
“是,大人。”
王玦雖然被放了出來,但卻因為趙盛華的案子,暫時不能出城,送京生回江南一事也擱置了下來,每日照常去翰林院修書。
看著王玦有朽惱的樣子,溫瓃詫異道:“十七郎為何愁眉不展修書不是你最喜愛之事么”
王玦嘆了口氣:“自然不關修書之事。”
看著王玦愁眉不展的樣子,溫瓃倒是更好奇了,這個傲嬌也有煩惱的時候,他不是應該兩耳不聞官場事,一心只修圣賢書嗎
“圣上最近似乎很悠閑,這十幾日每日都來找我切磋棋藝,大學士不讓我贏圣上,又不能輸的太過明顯。”王玦一臉苦悶道。
溫瓃抿唇一笑,原來是因為這個。你才知道伴君如伴虎嗎
“如果大學士不提點你,你意欲何為”溫瓃好奇道。
王玦看了看遠處道:“圣上的棋藝委實不怎么樣,我原打算贏他幾把,那樣他應該就不會每日來尋我下棋了。我看他每日樂此不疲,怕是哪天露出破綻來。”
溫瓃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天底下有這種奇葩想法的恐怕也就只有王玦了,圣上好面子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誰不要命了,敢贏他的棋
“十七郎,三思啊,你忘了上個月方大人被派去平定山西匪亂之事了”
王玦嘆了口氣,方大人一個文官被派去平定匪亂,雖有武將同行。但也是龍潭虎穴走一遭,只因圣上自詡過目不忘,而某日早朝時卻弄混淆了兩位大人的字,方大人好心出言提醒,圣上便覺大失顏面。隨后幾日終究是找了個契機出了口氣。
“罷了官更好。”
看著王玦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溫瓃啞然失笑,別人求之而不得,能有如此討好圣上的機會,升官加薪在望,恐怕已經樂的眉開眼笑,他倒好。反而嫌棄皇上麻煩,你還能更傲嬌點么
“知足吧,多少人想見圣上一面都難,你還嫌棄圣上麻煩,記得替我美言幾句。”溫瓃一本正經道。
王玦詫異地看著溫瓃,然后鄭重點了點頭。
正談笑間。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小姐,姑爺,你們可算回來了,太太前幾日就盼著你們歸寧,今個都七招了。”何媽笑容滿面道。吊梢眼瞇成了一條線。
“家里有事便耽誤了。”顧蓮笙淡淡道。
溫瓃和王玦走了出去,看見顧蓮笙和溫五娘走了進來,兩人看起來倒是一派和睦的樣子,身后跟著幾名下人,抬著不少東西進來。
“五姐,姐夫。”溫瓃上前喚道。
這一聲“姐夫”讓顧蓮笙的眉頭微微一皺,旋即舒展,微笑看著溫瓃和王玦。
“七妹和王大人今日不用去衙門嗎”
“正準備去,既然五姐和姐夫回來了,晚點去也無礙。”溫瓃微笑道。
王玦根本沒有看顧蓮笙一眼,溫柔看著溫瓃道:“七娘,那我先走了。”
看著王玦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顧蓮笙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怎么說他也是堂堂蓄爺,竟然是視他如無物,不過是個新科狀元,三年便出一個,真當自己是國寶了,竟然如此藐視他,哼,走著瞧。
看著顧蓮笙驟然一冷的面色,溫瓃心道,他連皇上都嫌麻煩,更何況你一個蓄爺
“快進去吧,外面冷。”溫瓃微笑道。
三人走了進去,溫祁冉和溫太太已經坐在正堂內。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岳母大人。”顧蓮笙躬身施了一禮。
溫祁冉忙笑道:“賢婿免禮,快快請坐。”
溫太太邊寒暄邊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兩人,見他二人有說有笑,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這樣的場面,若是把溫五娘換成九娘,該多好。
一旁的崔姨娘看著溫五娘和顧蓮笙,抹了抹眼角,她原還擔心溫五娘會不受人待見,現如今看來倒是比她料想的要好太多,然后感激地看了溫瓃一眼。
“快嘗嘗這上好的龍井。”溫太太笑道。
溫五娘端起茶杯,卻險些把茶水灑了,微微有些尷尬,最終還是又將茶杯放到了幾上。
“五娘,你怎么了”崔姨娘關切道。
顧蓮笙目光一緊,抓著溫五娘的胳膊道:“怎么了”
溫五娘淡淡一笑:“不礙事,昨晚睡覺壓麻了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崔姨娘點點頭,見顧蓮笙如此關心五娘,心中也是更加欣慰。
“五姐,我那兒有些藥膏,不如去我屋內,我幫你抹點。”溫瓃微笑道。
溫五娘看了溫瓃一眼,頓了頓道:“好。”
崔姨娘看著兩人走遠,她原本傷還未痊愈,坐久了便覺得臀部有些疼,便也告退。
溫太太也尋了個借口走了,留下溫祁冉和顧蓮笙翁婿倆聊著,溫祁冉雖然不怎么中意這個女婿,但看在他對溫五娘還不錯的份上,心中也是起了些好感。
溫五娘跟著溫瓃來到竹園。
進了屋,溫瓃看著溫五娘的胳膊,時間并不充裕,便直接道:“給我看看。”
溫五娘胳膊一縮,猶豫再三,還是慢慢伸了出來。
撩開衣服一看,溫瓃頓時愣住了,看著溫五娘滿手臂的傷痕,這顯然都是新傷口,連忙又掀開衣服一看,身上也盡是新鮮的傷痕,沒想到溫五娘竟然受到如此虐待。
“這些是怎么造成的”
溫五娘眼中透出恐懼:“不關顧蓮笙的事,他并不知情,是他那兩個妾侍”
“顧蓮笙看見了都不管”溫瓃詫異道,要說外人看不見,難道同睡一張床的顧蓮笙也不知道
溫五娘低下頭,咬著嘴唇卻是一句話沒有。
“他偏幫那兩個妾侍”溫瓃問道。
溫五娘再也忍不住,抽泣起來,低聲道:“從我進侯府起,他根本從來沒有碰過我。”
溫瓃微微一驚,但也不奇怪,那兩個妾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欺負溫五娘,定然是仗著顧蓮笙的勢,方才兩人的恩愛也不過是裝給溫家人看的,這樣的婚事真是可悲。
溫五娘雖然庸俗了些,但長相在廄官家女子中已經算中上,即便是個庶女,也不能任人隨意毒打成這樣,這個顧蓮笙未免欺人太甚,真當溫家人是軟柿子好捏嗎
溫瓃心中的怒火頓起:“那樣的男人,不如不要了,世上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為難自己”
溫五娘苦笑,搖了搖頭:“這是我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即使掛著一個空名分,我也要熬下去。”
溫瓃嘆了口氣,都這樣了,還惦記著侯爺夫人的位置,要面子不要里子,她已經不知道說什么好,人各有志。
“這里有些東西,善加利用對你大有好處。”溫瓃從藥箱中拿出幾個小瓶子。
溫五娘看著手中那些瓶瓶罐罐,溫瓃告訴她哪些是迷藥,哪些是麻藥,還有一種催情的香料。
“該怎么用,相信不用我教你了吧”溫瓃微笑道,并不是她圣母,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以后說不準還有需要這個侯爺夫人的時候。
溫五娘大喜,有這些東西說不定還能在侯府有塊立足之地,只要有了子嗣,先趕她出門就不容易了。
“走吧,不然他們要起疑了,千萬藏好。”溫瓃道。
溫五娘點頭:“七娘,從前姐姐有些地方對不住你,日后若是姐姐能富貴,定不會忘了你。”
溫瓃微笑,推開門,卻驚詫地發現崔姨娘正站在門外。
“娘,你怎么來了”溫五娘吃驚道。
“五娘,娘不能幫你什么,只有靠你自己了。”崔姨娘抹著眼淚道。
“娘,你放心吧,下次女兒一定風風光光回來。”溫五娘笑道。
顧蓮笙見溫五娘一臉笑容走了出來,眉宇間那抹淡淡的戾氣才隱了去,笑道:“五娘,我們回府吧。”
溫五娘微笑點頭,二人辭別。
送走了顧蓮笙和溫五娘,溫瓃幾乎可以預見最近這些日子,侯府恐怕都不會太平了。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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