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溫璟從順天府出來,卻正好看見顧蓮笙的馬車行駛過去,正想著避開時,卻發現馬車停了下來,顧蓮笙似乎已然看見了她,躲已經來不及了。
“七娘,近來可好?”顧蓮笙滿臉喜色道,想著還有幾日便能抱得美人歸,心中自是樂開了花。
看著顧蓮笙那有些飄飄然的眼神,溫璟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了,這貨定然在想入非非。
“甚好,弘文最近還好嗎?”溫璟問道。
見溫璟如此關心弘文,顧蓮笙微笑道:“弘文最近心情不錯,已經愿意去私塾了,他還經常問起你呢,說想見你。”
溫璟心中一愣,知道顧蓮笙這話夾雜了某些暗示,顧蓮笙果然認為不久后嫁到顧家的是自己,該如何回答才好呢
“我也挺想他的,最近太忙,所以就沒有去看他。”溫璟道。
雖然不是顧蓮笙想要的答案,但他覺得這是因為溫璟羞澀的緣故,便也笑著道:“是了,七娘不同尋常人家小娘子,真是辛苦了,以后,我不會讓你如此奔波勞累的。”
顧蓮笙這番類似表白的話,并沒有讓溫璟覺得開心,在溫璟聽來,這句話的意思變成了,結了婚,你就安心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吧,不要到處亂跑了。
這個顧蓮笙連半點都不了解她,竟然想要來插手她的人生,可笑,這可是她自己選擇的,難道溫家人逼著她奔波勞累了?溫璟忖道,這個顧蓮笙真是自以為是。
溫璟沒有出言反駁,欠了欠身:“刑部還有公事,七娘先走一步。”
“好。”顧蓮笙見溫璟并沒有反駁,心中也是松了口氣,他并不希望結婚后,溫璟繼續在朝廷任職,而是做個持家有道的侯爵夫人。
五天很快過去了。五天間,溫太太來看過溫五娘一次,見她依然動彈不得,便抹著眼淚“安心”離開了。
溫祁冉看著依然臥床不起的溫五娘。忍不住責怪起溫太太來:“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怎么對顧家人說?”
溫太太低著頭道:“妾身也是一時氣不過,哪里想到那些婆子下手那么重。”
溫祁冉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不說,你便當我傻子?那些婆子沒有你的指使,能下那么重的手?”
溫太太連忙跪了下來:“老爺,這你可冤枉妾身了,那些婆子因著五娘平常給的賞賜少,便懷恨在心,我已經把她們都打發走了。”
擺了擺手,溫祁冉不耐煩道:“明日顧家便來娶親了。你說吧,該怎么辦?”
溫太太眼珠子轉了幾下,低聲道:“其實,季老夫人來說媒時,顧家想要的是七娘。季老夫人精神有些錯亂,后來又錯指成了五娘,要是把五娘送到顧家”
溫祁冉一驚,他還納悶顧家怎么會想到五娘的,原來是這么回事。
“你為何不早點跟我說?”溫祁冉怒道。
“老爺你那時候在貢院監考,妾身怎么跟你說?后來這事兒已經定了,想改也改不了了。顧家也早就把聘禮送來了。”溫太太委屈道。
“顧家知道要娶的是五娘嗎?”溫祁冉忍不住道。
溫太太搖頭:“顧家許是覺得跟九娘退了親,臉上掛不住,所以一直都是讓管家來,顧老爺和顧蓮笙根本沒有來,應該以為娶的是七娘。”
溫祁冉眉頭皺的更厲害了,若是現在去告訴顧家。說好的嫡女七娘換成了庶女五娘,不知道會是什么反應.
“哼,說來這也是報應,顧家無端端退了九娘的親,又腆著臉想讓我們家七娘嫁給他。他以為我們家溫家小娘子是地里種的白菜嗎?想撿哪棵是哪棵?”溫太太忽然有些慍怒道。
溫祁冉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憤怒,若是顧家再來提親,他定然婉言回絕,可是季老夫人和長公主的面子,他可不敢輕易就給駁了,而且當他從貢院出來的時候,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了,原想著,五娘也是十分樂意,就這樣吧,誰知道溫太太竟然告訴他,顧家要的是七娘,就算他答應,以他對七娘的了解,七娘也斷無可能答應。
“你現在說這些有何用?”
溫太太眼珠子轉了幾下,低聲道:“不如把五娘換成九娘,九娘也是嫡女,這樣顧家也不會說什么,況且錯不在我們,季老夫人保錯了媒,顧家也怨不得我們。”
溫祁冉一聽,怒道:“這不是胡鬧嗎!”
雖然溫祁冉嘴上發怒,但心中竟隱隱覺得這個法子也不是不可行。
“原本就該九娘嫁進侯府,老爺,你可曾想想九娘,當初她被寧國公府退了一次,現在又被威遠侯府退了一次,日后,還有誰敢來提親?九娘年紀也不小了,自從被退親后,她一直郁郁寡歡,現在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嫁入侯府,日后外人會怎么看她?”溫太太憂傷道,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
溫祁冉嘆了口氣,心中也是軟了下來:“九娘可愿意嫁入顧家?”
“愿意,她一直對那顧蓮笙念念不忘。”溫太太道。
思忖了片刻,溫祁冉道:“那便依你說的辦吧。”
溫祁冉說完一甩袖子走了出去,這些家事簡直比公事還要讓他心力交瘁。
看著溫祁冉走出來,溫太太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道,五娘啊五娘,你還是另尋他人吧。
“娘,父親答應了?”溫九娘看著溫太太滿臉笑容,欣喜道。
“嗯,總算沒有白費口舌,好好準備一下吧,馬上就要做新娘子了。”溫太太淡淡道。
“多謝母親!”溫九娘抱住溫太太開心道,她終于如愿以償。
“不過母親,其他姐妹知道了,會不會”溫九娘擔心道。
溫太太橫了她一眼:“知道了又如何?在這里家里,所有小娘子的終生大事本來就由我做主,她不過是個身份低賤的庶女,沒把她們娘兒倆發賣了,已經是很寬容了,還想搶嫡女的婚配,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溫九娘點了點頭,心中也覺得這原本就是屬于她的,僅剩的一點點負罪感和擔心也如同浪花消失在大海中,半點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