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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章內亂(三年之功)
一九零章內亂(三年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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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章內亂(三年之功)
平樂能理解楚溯的心思,他是那種做事喜歡劍走偏鋒之人。或許是自幼的遭遇讓他凡事都渴求那種極致的掌控。小時被人欺負,看人臉色,現在終于掌權了,便想將一切抓在手中。
而平樂,卻是他無法掌控的。
不僅無法掌控,還一門心思想要離開。這對旁人來說,無非是有些失了郎君面子,可對楚溯來說,卻是讓他借此想起了從前,所以他不會放平樂離開。不僅不會放平樂離開,因為她說想要回到晉國,他便想當然的以為她想要表達的是回到殷裔身邊。
所以,他出兵,他要打敗殷裔,他要讓平樂眼睜睜看他打敗殷裔……
就像一個戰斗瘋子,無時無刻不想著發動戰爭……
半個月后,隊伍到達楚國湘郡,那個平樂前世唯一到過的地方,現在回想起來,記憶也是模糊的。
平樂發覺,隨著時間,她腦中關于前世的記憶漸漸變得模糊,有時努力回想,腦中也是一片漿糊,她只隱約記得姬三與湘郡郡守關系很好,所以被其所邀,攜帶姬妾前往,那也是平樂自從被送往姬氏后,唯一一次遠行。
半月間,不斷有兵馬加入,出鄴城時,僅有數萬人馬,現在平樂憑借目測,知道人馬不少于五萬。五萬楚人,一旦入了晉地……平樂覺得那會是一場災難。
晉帝不會真的相信楚溯這樣大動干戈的來晉真的只是為了助晉國安內吧。這種討不到好處的事,楚溯會做?
就算是此次出兵,表面上看似乎是楚溯一時怒意,其實……平樂遠遠看著馬上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不由得輕輕嘆息。
不管有沒有她,他都會出兵的,而她,只是給了他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打算助晉帝安內?平樂想,如果是她,一定會隔山觀虎斗的。然后一旦晉國內部明朗,不管是晉帝占了上風,還是殷裔占了上風,楚溯才會出手,自然,出手不是白出手,不管是晉帝還是殷裔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如果楚溯幫晉帝,很有可能會提出將淮陽劃入楚國版圖。畢竟如果掌握了淮陽,便等同于掌握著晉國的門戶,楚國若有一日想要吞并晉國。便可以長驅直入……
晉帝若拒絕。楚溯會調頭找殷裔合作。也許會提出推翻皇族,平分晉地……自然這是瘋子才會有的想法,平樂相信殷裔不會答應的。
只是殷氏家主和幾位長老……
雖然身處殷氏時間不長,和幾位長老也不算相熟。可平樂覺得,若楚溯真的提出這樣的合作條件,幾位長老或許真會答應。于他們來說,只要能完成祖宗的遺愿,哪怕是與楚溯平分天下,也是好的。
如果那樣,殷裔又該何去何從?
命運對她和殷裔似乎永遠那么苛刻,相識三載,幸福的日子只有數日。
就連她親生的小團子。她也只陪了他幾天,想到孩子,平樂鼻子酸酸的,不知何時還能與孩子再見。
在湘郡休整三日,隨后大軍啟程。
這次平樂被大隊人馬遠遠甩在后面。被幾百護衛護送著緩緩走著,似乎楚溯對平樂另有安排,并不急著讓她見識殷裔的慘敗……
此時楚溯己帶人走到吞云山下。
早有斥候前去探路,這么多年楚國與晉國之所以沒有大動干戈,吞云山是很大一個原因,此山即高且險,而且山路難行,平樂經此來楚時,可是險象環生。
楚溯駐馬遠望,這時有心腹打馬上前。
“陛下,密道歷時三載己貫通,由密道過吞云山,僅需一日。”楚溯點頭,隨后下令:“今日便過吞云山,明日午時前,圍住淮陽……”
“諾。”
看著屬下去安排兵士經密道過吞云山,楚溯不由得揚起淺笑。
以前歷代楚君之所以有伐晉之心,最終卻沒有如愿,不過是因為這吞云山乃是天塹,若想翻越,很難不被晉人察覺,晉人以逸代勞,楚人必敗。
自三年前,他第一次喬裝入晉地后,便琢磨著怎么才能即平安,又不被晉人察覺翻過吞云山,與屬下商議后,最終決定鑿一條密道,將吞云山貫通。古有愚公移山,今有楚君鑿路……
歷時三載,密道終成。這是老天在相助他楚國嗎
祖宗逐鹿天下的夢想,也許會由他楚溯來完成……
至于對平樂所說,前去助晉帝安內的話,不過是嚇她罷了。難道真的為了一個女郎,而不顧萬千大好楚兒的性命,即使要打仗要死人,也要死得其所。晉國,己是他的囊中之物。
雖然晉人氏族自詡出身高貴,可那所謂的高貴在他們楚人眼中根本一文不值。楚人信奉刀劍,認為刀劍才是世上最高貴的存在,成者王,敗者寇。
那是酸儒的,只認出身的晉人無法理解的。他此次入晉,便要讓晉人看一看什么才是真的王者……
至于殷裔,他會讓他心甘情愿將平樂雙手送上的。
他不相信哪個郎君可以為了一個女郎而放棄權勢,放棄唾手可得的天下……到那時,平樂心灰意冷,當她無處容身之時,自然不會再想著離他而去。
此入晉,可謂是一舉數得,楚溯沾沾自喜的想著。
可他不知道,世上真的有男人,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一切……
濮陽,殷氏。
浮香苑中傳來陣陣笑語,走近才發現,竟然是幾個婦人圍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孩,那孩子生的唇紅齒白,笑起來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雖然尚小,可己能預見將來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
“大嫂,你看這孩子生的像不像裔兒小時候?白白胖胖的,見誰都笑……真是心疼死人了。”說話的是個有些年紀的婦人,她是殷氏二長老的正妻。
她喊大嫂的那人,己經兩鬢斑白,是大長老的發妻。此時,那襁褓便被那兩鬢斑白的婦人抱在懷中,周圍數人圍成一圈,都在探著頭看那伸著兩個小拳頭嘴里吐著泡泡的奶娃。
“恩,確實有些像。裔兒說孩子喚什么了嗎?”婦人問。
“說了,說是喚個瑋字……”
“殷瑋。倒是個響亮的名字……”大夫人點頭道。
這時,一個年輕的婦人小聲嚷嚷道:“名字響亮有什么用,這孩子的生母都不知道是哪個?母不詳,也虧得裔兒心善,將孩子抱回來直接入了族譜。這事若是放到旁的氏族,哪里會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入族譜……”
那婦人說完,四下一片沉寂。
“丁氏,小心禍從口出。”
“大伯母,翠娘沒有亂說,其實裔兒把孩子抱回后,家主也是不同意孩子入族譜的,可裔兒堅持,大伯母也知道,只要裔兒想做之事,家主是無論如何攔不住的。
大伯母,翠娘斗膽在這里求大伯母主持公道。這孩子,無論如何不能入族譜啊,即使入了,也不能尊為裔兒嫡子啊。”丁氏想著自己的兒子十郎,殷延之注重血脈,有言在先,待殷裔娶妻生子后才允許十郎娶妻。
不想與平氏的婚事告吹,殷延之一氣之下,不再管殷十院中的女郎……
這近一年的時間,殷十院中的女郎己經有幾個有了身子,若是能一舉得男,便是他殷氏一脈中的長孫。
卻不想裔兒出去數月,卻抱著個孩子回來,說是他的血脈。
那孩子確實生的人見人愛,可不知生母為何人,這樣的孩子怎么能做殷氏嫡孫。要知道將來,整個殷氏都要交到這孩子手中啊。丁氏如何以甘心。
這輩子,她被一個死人壓制著,雖然被尊為二夫人,可卻是偏房,連帶著她的兒女也是庶出。自己的女兒阿珂偶見周悠一面,進而心儀,可便是因為庶出,周氏無論如何不松口。
害得女兒隔三差五的到她屋里抹淚。
現在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輕易搶走了殷氏嫡孫的名頭,丁氏如何能甘心。
大長老的正妻聽完丁氏的話,眉頭幾不可見的蹙了蹙。想著自家夫家吩咐過,勿與這丁氏走的太過親近,此婦私心甚重,當日在祠堂外,不顧殷氏名聲,口無遮攔的一席話險些毀了殷氏,現在又來編排裔兒……
她也不想想眼下是什么節骨眼。
皇家逼得殷氏無路可走,最終不能不反。眼下重要的是如何能保得殷氏,保住性命。
這孩子母親是誰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裔兒的血脈。在這個關頭,裔兒有了血脈該是如何的鼓舞人心,這丁氏卻只顧著自己的兒子,總想要兒子風頭蓋過裔兒……真真是癡人說夢。
丁氏見自己的話沒有引起共鳴,不由得再次揚聲道。
“像我們這樣的氏族,血統有多么重要……怎么能容裔兒這樣胡鬧,大伯母,無論如何不能混淆血脈啊……”
丁氏便是這么個人,一直覺得自己可憐委屈,覺得自己早該是殷氏主母了,而殷裔的存在,便是阻止她晉升的阻礙,現在又多了一個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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