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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章】困境


更新時間:2014年05月12日  作者:百里墨染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百里墨染 | 妾乃蠻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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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章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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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五章困境

“如果不瘋癲,怎么敢這般不要命的跳下……你真的嫌自己的命長嗎?”平樂的聲音有些嘶啞,可這絲毫不妨礙她將意思表達清楚。

她在說,就算是為了救她,他也不該如此輕率。

他救了她,她卻在指責他。殷裔的表情有瞬間的僵硬,隨后,唇緩緩勾起,對平樂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

“阿樂,你在擔憂我?”

“我沒有。我只是怕我死便死了,死后卻還被你累得一身污名。”平樂小聲道,她雖不覺得自己哪里疼,可卻是全身無力,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突然間,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的睜開眼睛。

“郎君,我的孩兒……”那么高的地方翻落而下,失重加上驚嚇,平樂憂心的問道。

殷裔搖搖頭。

“無事。好生休養幾日便可。”他懂醫術,他的話,她信。平樂終于安心的閉上了眼睛,殷裔見她很快睡熟,這才露出沉重的表情。

她的身子雖無大傷,可確實動了胎氣,她之所以沒有感覺,是他用內力暫時幫她舒緩了痛意,可他的內力有限,他們又陷在這深不知幾何的淵底,不知何時才有人來援。

他剛剛粗粗轉了轉,淵底凋零,就算飽腹,都很是艱難,更何況她此此時身子狀況,極需些藥材安胎。

他們現在暫時棲身之所是個天然的山洞,因洞口高些地需丈許,所以山洞中很是干燥,他尋了些干草讓她暫時安睡,可這終歸不能解決眼前難題。

若尋不到方法,阿樂與她腹中的胎兒恐雙雙有險。

他即己拼了性命救下她,自是不允她再出任何意外。

想起剛剛她片刻清醒時的指責,殷裔不由得露出苦笑。她說他不顧己命逞強相救,焉知有些東西,仿佛是本能。見她隨轎墜落,他的雙腿仿佛便不是他的了,就那般什么都沒考慮的縱身而下。

那一刻,其實他并未多想什么,自然也沒有想這一跳,或許命便丟了。堂堂殷氏嫡子的命有多金貴?恐怕世人都會答,重于萬金,萬萬金。別說一個平氏阿樂了,便是百個,也抵不得他一片衣角。

可若沒了她……再金貴的命。他也覺著活之無趣。見她跌下。那一瞬間,他腦中一片空白,待他回過神來,身子己然躍下。

當他用劍斬開小轎。看到她閉著眼睛,小手緊緊握成拳,好似覺得自己必死無疑。那一刻,他的心疼的仿佛有人用劍將他的胸膛剖開,那一刻,他知,此生,他離不得她。

至于以前……

待時機一到,他自會將一切說清。只是眼下……素來八風不動的殷裔。臉上第一次露出可以稱之為絕望的眼神。

平樂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是覺得很累,眼睛無論如何也睜不開,有時她仿佛快醒了,可下一刻。一股暖流緩緩竄進身子,在她身體內四處流竄,所到之處,舒服的平樂想要像只貓兒般哼哼出聲,隨后,她更沉沉睡去。

便這樣周而復始的,待平樂真正清醒過來,己過了一天一夜。看著比昨日更加狼狽的殷裔,平樂的心里五味雜生。

自從初遇,他便如謫仙般,高高在上的存在著,仿佛她無論如何追趕,也無法企及他的腳步。

雖然曾經與他有過一段時間的邂逅鐘情。可骨子里,平樂覺得自己配他,確實配之不上,不是因為他生的比她還要美上幾分,亦不是因為自己的才學比不上她,而是那份仿佛與生俱來的高貴……

是她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讓自己擁有的。

學識可以累積,儀容可以修飾,可出身無法改變。每次見他,他都如那天上的皓月,讓人心生仰望,而望之卑怯自生,曾幾何時,她見過這般可以稱為邋遢的殷裔。

這一切,皆是為了她。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感動過后,平樂又覺得悲哀,即己相忘,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醒了,覺得身子如何?”見平樂睜開眼睛,殷裔強忍著憂心問道。

平樂不明所以,動了動有些僵直的手腳,搖搖頭。

“很好,就是手腳睡的久了有些麻木。”她確實沒覺得哪有異樣,前幾天還覺有些微微痛意的小腹,此時只覺得暖洋洋的。

暖洋洋?平樂側目。

只見殷裔的手匆匆從她小腹上收回。“郎君,這是……”

“無甚大礙,胎兒尚小,你雖然覺不出異樣,可我擔心還是會傷著胎兒,所以輸了些內力助你安胎。”殷裔說的輕飄飄。

平樂聽完,杏眸一沉。

她雖不習武,身邊卻有個習武的何勁,何勁總抱怨自己當初太過注重劍術,以至忽略了內功修煉。他說修習內力之人,每分內力都如習如人的命,失一分,人便弱上一分。失的多了,或許會危及習武人的性命。

他從高處躍下救下她己屬運氣。

即使他不說,她也知他們狀況并不好,若好,他不會任由自己這般狼狽。便在這緊要之內,他竟然還將內力用在她的孩兒身上,那是她的孩兒啊,與他何干?

“阿樂不必在意的,內力用了,勤修煉些便是,并不傷身的。”殷裔解釋道。他以為平樂并不知何為內力,自然也不會知道內力這東西的珍貴。

平樂壓下心中的澀意點點頭。他即不想說予她聽,她裝不知便是,反正她醒了,再不會任由他將寶貴的內力用到她身上。

平樂靠著殷裔緩緩起身。“郎君,我們這是在哪里?還沒人來救嗎?”

“在崖底,至于崖多深?我并不知。尚未有人來救。上面落石或許將小路砸毀了,無路便無法搭繩梯下來,若想來救,恐怕要費些時辰。”殷裔讓平樂靠在自己肩上,輕輕的道。

平樂點頭,舔了舔干涸的唇瓣。

“渴了?”說著殷裔隨手遞來一個石杯,這杯子有些粗糙,似乎是被人有力挖空了內心。里面裝著清亮的水。

平樂接過,小口喝著。

“先潤潤喉,一會吃些野果,本來想獵些野味的,奈何這里實在荒涼,連活物也不見。”殷裔玩笑般的道,他不會告訴她,為了這幾個野果,他拖著無力的身子跋涉了多久……

飲過水后,平樂覺得好了些。

這時殷裔才放她一個人坐著,自己動手收拾起來,他先將拾來的干柴堆到一旁,然后拿出兩塊硝石,努力著磕碰著取火,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終于冒出幾絲火星,最終,干柴被點燃了,他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

平樂自始至終看著他。

想他堂堂殷氏嫡子,何時自己動手做過這些事。為了她,他幾乎在挑戰著以前一切的不可能。

感覺到平樂的目光,殷裔側目看向她。

“怎么?沒見過郎君生火嗎?”

“見過郎君生火,卻未見過殷五郎生火。殷裔,你其實不必這般辛苦的,就算不升火,我也凍不死的。”初醒時未注意,殷裔這一起身活動,平樂才看到他的手臂,小腿,還有后背都有明顯的擦傷痕跡,衣衫被血浸紅,一塊塊的痕跡像是天上火燒般的云。

尤其是后背,浸出一大片血跡。可他仿佛不知道痛般,只一味的忙乎著她的事。

“便當我冷好了,阿樂,坐近些。”殷裔命令道。

平樂點頭,可起身時還是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殷裔看不過眼了,過來將她扶起,又扶她走到火邊坐下。

“真是嬌氣的女郎,落個崖面,便嚇得手軟腳軟……”

平樂擰眉,她膽子并不小啊,手腳確實無力,連起身都覺得吃力,難道真是被嚇的。可如果不是被嚇的,又怎么會無故的手軟腳軟呢?

最終,平樂羞愧的垂下頭去。

看著平樂那露出的玉般的脖頸,殷裔的心冷颼颼的。他自然是故意試探她的,他想知道她的身子到底到了遭到時什么程度,可試過后被嚇到的是自己。

她的手腳竟然全都無力。

連起身都很是艱難……他雖用內力護得她腹中嬰孩暫時無事,可她身子這般羸弱……他害怕,真的很怕。

殷裔面上不動聲色,將早己澤洗干凈的幾枚野果遞給平樂,平樂隨手接過,放到嘴邊慢慢啃著。“郎君,你吃過了嗎?”

殷裔注意著火勢,點點頭。

“光吃這些很難恢復內力的,何勁說必須得靜養。我即無事了,便不需你照顧了,你好好靜養恢復內力。也不知道他們何時能下崖來救。至于尋野果這事,我來吧。”

“好好吃你的果子,老實呆著養胎,嬌養的女郎,此時不是逞能之時。”殷裔拒絕,平樂的好心被抹煞,皺皺鼻子,決定當米蟲,嫌她嬌弱是吧,那她便嬌弱給他看……自此后,平樂安心當米蟲,每日啃著殷裔帶回的果子……只是,他的臉為何一日日更顯蒼白……他的傷,為何幾日不見好轉,身上的血漬仿佛每日都有新增……

這些疑惑,終于在一個深夜被揭開。

平樂眼見著這人不要命的做為,恨的幾乎將櫻唇咬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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