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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婉心,你在不在?”
一個介于男生和男人之間的男聲在門外響起,宋婉心收拾了心情,“在呢。”
男生走了進來,他有著一張俊逸的臉,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似乎帶著冷酷不羈,眼波流轉間又帶著魅惑的神情。
看到她,男生原本冷漠的臉有些僵住,隨即走到她面前,若無其事的扯著花瓶里才摘下來的花,“喂,昨天的晚宴你干嘛不去啊!”
說到這里,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臉,死死盯著手里被自己摧殘的花,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它。
真是的,這個女人大半年不見,居然又變好看了。
還有,她到底穿的什么衣服啊,不知道有人進來么,居然只穿了件普通的白色中衣,外面雖然有罩外套,也帶子都沒有系。
還有那個頭發,也不說梳一下,這么慵懶家居的樣子要是別人看到起歹心了怎么辦。
想到這里,男生眉心的皺紋更深了。
看著眼前這張臉,宋婉心有些恍惚。
多久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了,在她被宋硯關在家里的時候,這個這個人探望過她。可惜宋硯和顧梓曦心思深沉,既然敢讓他來探望自己,自然做了完全的準備。
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嘴里說不出一句話,兩人沒有對視多久,體內的藥效就發作了,人昏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顧梓錦已經離開了。
那個時候的顧梓錦,已經是一個男人了,沒有姐姐在頭上壓著,已經了的男人。
那個除了父親宋懷章之外,唯一愛過自己的男人。
只是那個時候她不懂。
看著眼前這個別扭二十多歲的大男孩,宋婉心笑了,可笑著笑著,淚水就這么淌了下來。
為什么人生就這么可笑,有的人想要榮華。有的人想要富貴,有的人要名,有的人要利,可她宋婉心,只是想要屬于自己的幸福,卻那么難。
良久沒聽到她的回答,顧梓錦回過頭,就看到了她的眼淚。
有時候,女人的眼淚抵得過的原子彈的侵襲。
顧梓錦只覺得這個頭皮都要炸起來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臭著臉站在她面前。“誒。你別哭啊,是誰欺負你了么?”
如此熟悉的,少年式的關心。
“喂——”話還沒說完,只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身體貼近了自己。宋婉心撲在了他的肩膀上。
原本還趾高氣揚不知所措的男生立刻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卻還是嘴硬道:“本少爺的肩膀只借給你用半分鐘,半分鐘之后必須的起來,聽到沒?”
這么說著,眼睛不自在的亂動起來。
好軟的身子啊,摟一下,就摟一下,快點摟啊。白癡。
顧梓錦瞪著自己的左右手,被它們的軟弱給打敗了。
然后,就感覺溫熱離開了。
顧梓錦登時一陣失落,死死瞪著自己的手,心里罵了它們千萬遍
沒用的東西。
看到他懊惱的表情。宋婉心撲哧一笑,梨花帶雨的樣子,登時吸引住了自詡風流才子的顧某人。
他身子一僵,“喂。”
“什么。”
“以后不準隨便在其他男人面前哭。”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大哥也不行。”
少年的心思,像是夏日里最涼的清泉。
見她沒有回答,顧梓錦執拗的盯著某人,在他那樣專注的目光下,宋婉心居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顧梓錦滿意了,也不再計較之前的話題。
想到傅青瑤這個女人,宋婉心心思流轉對顧梓錦笑道:“梓錦,你聽過青瑤這個人沒?”
顧梓錦的名字這樣自然的從宋婉心嘴里喊了出來,他一下子呆住了,有些愣愣的直盯著宋婉心。
原來,名字從她嘴里說出來,是如此動聽。
看著面前坐著的女孩子,她就這么靜靜的坐在書房內,背后是高高的書架,旁邊是雕花鏤空博古架。在這樣古樸雅致的房間里,她的表情沉靜而閑散,散發著瑩白的光澤。
顧梓錦突然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又急劇跳了起來,好在他素來急智,明明心里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嘴上卻道:“青瑤?是什么東西,沒聽過!”
聽到他這么隨口一說,宋婉心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是哦,青瑤是個什么東西,自己干嘛這么在乎她。
就算她的出現是個意外,不在她的記憶中,可不是還有很多事是按照原本的事實在走么?就像宋硯娶了顧梓曦,就像顧梓曦在今年六月懷孕,就像顧梓錦還會愛上她。
就算蘇洛然喜歡上了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傅青瑤又怎么樣,就算沒有蘇洛然,對她的計劃也無太大影響。
畢竟兩世為人,她最恨的,還是宋硯。
對宋景甜,她的內心是復雜的。
在被關的日子里,宋景甜居然還偷偷求過宋硯,對這個如圣母一樣的女人,她再多的嫉妒也隨著生命消失了。
重活一世,除了要報復,她更要讓自己活的更好。
不能讓好不容易得來的生命,就這么白白浪費了。
顧梓曦那個女人,這一次將會生下宋家的長子嫡孫,而就是因為這個孩子,徹底將她和宋硯那個男人綁在了一起。
如果,她失去了這個孩子,那么她還會盡心竭力幫助宋硯么?
又或者,假如這個孩子因為某人的緣故,在母體中受到了傷害,生下來孱弱不已,顧梓曦心中會不恨么?
到時候,她就會知道,除了家族的利益,宋硯什么都不會在乎。
同是宋家的兒女,憑什么她就受盡屈辱,而那些人就高高在上,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她不服。
想到自己無意間看到的一幕。宋婉心里有了個想法,心思也立刻放在了面前這個男人身上。
如果說宋硯是顧梓曦一個沒有辦法攻克的弱點,那么顧梓錦則是一個送上門來的弱點。
作為顧梓曦唯一的嫡親弟弟,她可以對任何人豎起心房,對這個弟弟,卻不會有任何懷疑。
最重要的是,因為顧梓錦的別扭,至少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發覺,他居然喜歡自己。
畢竟從小到大。在眾人眼中。最喜歡欺負宋婉心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里,宋婉心白了顧梓錦一眼,嗔怪道:“胡說什么呢,青瑤可是我很喜歡的作家之一。可不是你口中的什么東西。”
宋婉心平時皆是一幅小白花逆來順受的樣子,看到她那模樣,顧梓錦心里就來氣。
恨她沒有世家女的傲氣,恨自己喜歡的人居然是這樣上不得臺面,但現在那一眼,褪去了怯弱和柔軟,居然透出幾分傲氣的嫵媚,看得他幾乎直了眼睛。
婉心居然喜歡這個叫青瑤的人,唔。從名字上來看,應該是個女的,沒有競爭力。
“你喜歡她,喜歡就讓人叫她過來啊,還值得你在心里面惦記?”顧梓錦隨口道。那輕描淡寫的樣子,從骨子里透出世家子弟的傲氣和對普通人的不屑。
“聽我姐姐說你最近喜歡上了蘭花,我讓你找了一株,應該尚能入你的眼。”說著,朝門外喊道,“順子,把花搬進來。”
一個中年漢子將花抬了進來,放在茶幾上,人又退了出去。
宋婉心看去,那花只有六七朵,墨綠的葉子濃郁的幾乎能擠出汁來,柔若無骨。湊近細聞,帶著沁人心脾的冷香。
“蘭若生春夏,芊蔚何青青!幽獨空林色,朱蕤冒紫莖。”她的目光清幽,坐在這古色古香的房間里,竟然像極那百年前的宜室宜家的女子。
念了兩句,宋婉心笑道:“我記得大嫂最是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如此一盆極品墨蘭,怎么不送到墨齋去。”
墨齋是宋硯住的地方,顧梓曦和其結婚后,自然也住在那里。
顧梓錦聳聳肩,“以前姐姐是挺喜歡這些的,可自從懷孕之后,花花草草什么的就不大擺弄了,院子里面那些東西也都讓下人收了起來。”
宋婉心一呆,原本她還想著從這上面做文章,沒想到這顧梓曦居然謹小慎微到了這個地步。加上墨齋里面的事情,根本就瞞的密不透風,比如她把里面花草都除去了這么大的事,自己居然一丁點都不知道。
想到顧梓曦的為人,宋婉心覺得背后一涼。
他們倆做夫妻真是再合適不過了,一樣的心計深沉,一樣的讓人想到就不寒而栗。
自己之前明明看到宋硯和那個叫傅青瑤的私底下呆在一起過,按照她對那些女孩子的了解,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在宋硯的西裝褲下逃脫,所以這兩人一定有一腿。
所以她無意間將消息從網上透露出去,還特別小心的讓人在網吧里散播出,找不到源頭。可這所有的消息,等到播出之后,居然就這樣講宋硯給漏了,仿佛國內所有的消息網絡將有關這個人、有關宋家的一切消息屏蔽了一般。
只剩下傅青瑤和周家那個三少爺的緋聞,可現在爆出她和周家的關系,新聞媒體更是認為這件事就是周家人為了捧紅傅青瑤的炒作手段了。
反正華娛和傅青瑤對此消息從來沒有半點回應,一切都是媒體自己的猜測。
也就是說,宋婉心費了這么大一番力氣,不僅沒有對宋硯有一丁點的損害,居然都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泊星石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