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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處的趙開對于底下的動靜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來先前那兩人,其中那個形容猥瑣的漢子是金算盤崔百泉,另一個則是他師侄追魂手過彥之。他二人離了大理后,一心一意要為柯百歲報仇,明知慕容氏武功極高,此仇十分難報,還是勇氣百倍的尋到了蘇州來。剛好在這湖邊與鳩摩智、段譽二人遇上。
崔百泉二人于段氏有舊,因此又怎能見死不救,兩人與鳩摩智沒幾下便是徹底談崩了。只見崔百泉當即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金光燦爛的算盤,高舉搖晃,錚錚錚的亂響,說道:“大和尚,慕容先生是你的好朋友,這位小王爺卻是我的好朋友,我勸你還是放開了他吧。”
而過彥之一抖手間,也已取下纏在腰間的軟鞭。兩人同時向鳩摩智攻了過去。
趙開搖了搖頭,輕笑道:“勇氣可嘉,不過實力實在是太渣了。”
果然如趙開所料,鳩摩智伸手輕松地奪過過彥之的軟鞭,跟著拍的一聲,翻過軟鞭,卷著崔百泉手中的金算盤,鞭子一揚,兩件兵刃同時脫手飛向右側湖中,眼見兩件兵刃便要沉入湖底,那知鳩摩智手上勁力使得恰到好處,軟鞭鞭梢翻了過來,剛好纏住一根垂在湖面的柳枝,柳枝柔軟,一升一沉,不住搖動。金算盤款款拍著水面,點成一個個漪漣。
鳩摩智這一手剛柔并濟,趙開不由覺得眼前一亮。就是不知與自己相比如何,不過趙開自信自己無論如何都是不會輸給鳩摩智的。
便在場上陷入僵局之時,只聽得從遠處傳來了陣陣歌聲,湖面綠波之上同時飄來一葉小舟。一個綠杉少女手執雙槳,緩緩劃水而來,口中唱著小曲,聽那曲子是:“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采蓮遲。晚來弄水船頭灘。笑脫紅裙裹鴨兒。”歌聲嬌柔無邪,歡悅動心。
這歌聲實在是太過清澈,有著一種空靈的意味,就連趙開也是忍不住低頭望去,只見那綠衣少女一雙纖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就連大敵當前的崔百泉和過彥之二人,也不禁轉頭向她瞧了兩眼。
少女劃的小舟很快便是靠近岸邊,只聽得她開口說道:“這位大師要去參合莊,不知有什么事情嗎?”說話聲音極甜極清,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這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
對于這名女子的身份趙開已經是知曉了,阿碧,江南水鄉的溫婉女子。
鳩摩智雙手合十,開口說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來老友墓前一祭,以踐昔日之約。并盼得識慕容公子清范。”
阿碧沉吟片刻。笑道:“真是不巧,慕容公子剛剛前日出門了,大師父要是早來幾日便能夠見到我家公子了。”
鳩摩智接著說道:“與慕容公子緣慳一面,教人好生惆悵,但小僧從吐番國萬里迢迢來到中土,愿在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完當年心愿。”
阿碧笑著回道:“大師父是慕容老爺的好朋友,先請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給你傳報,你說好嗎?”
鳩摩智問道:“小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該當如何稱呼才是?”
阿碧嫣然一笑。道:“呵呵。我是服侍公子撫琴吹笛的小丫頭,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娘子、小娘子的這般客氣,叫我阿碧好了。”當下鳩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阿碧說道:“這里去燕子塢琴韻小筑,都是水路,倘若這幾位通通要去。我劃船相送,好嗎?”
鳩摩智回道:“如此有勞了。”攜著段譽的手,輕輕躍上小舟。那小舟只略沉少許,卻絕無半分搖晃。阿碧向鳩摩智和段譽微微一笑,似乎是說:“真好本事!”
“在下也想前往參合莊,不知阿碧姑娘能否也載我我一程啊。”
話音未落,大樹之上的趙開足尖輕點,便是直接朝著這艘小舟飛掠了過來,最后輕身落到了小舟之上,由于用的是凌波微步,因此顯得是格外的飄逸瀟灑。
“這位公子好俊的身法。”阿碧朝著趙開笑了笑,點頭說道。
“阿碧姑娘過獎了,就像剛才所說,阿碧姑娘不知能否也載我一程啊。”趙開笑道。
阿碧伸手掩嘴笑道:“這位公子你別看我這船小,就算再坐幾個人也不會沉的,因此你就放心就是了。還有岸上這兩位大爺,也要來嗎?”
言下之意自然是答允了趙開上船一事,而這時段譽顯然也是認出趙開來了,不由激動道:“趙公子是你啊,那日你墜崖之后,我們還以為,以為......”
“以為我死是嗎?”趙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接著說道。“這些日子婉兒過得還好嗎。”
段譽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婉妹到底過得如何,那日之后又是發生了很多事情,最后她被她母親帶走了,因此我也是不知道她的近況。”
“恩。”趙開點了點頭。木婉清竟然是被修羅刀秦紅棉帶走的話,應該來說不會有什么危險,趙開懸著的心終于也是放了下來。趙開最怕的就是木婉清頭腦發熱跑去找四大惡人為自己“報仇”,如今既然有她母親在一旁看著想來不會出什么大事了。
“怎么,這位公子與段公子是舊相識嗎?”鳩摩智客氣的朝趙開問道。從剛才趙開所施展的輕功身法來看,鳩摩智已經清楚自己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并不簡單,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趙開藏在暗處這么久,他竟然是一無所覺。因此鳩摩智不得不對趙開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是的,所以我想大師還是放過段公子吧。”趙開笑道。
“你這是想要為這小子強出頭嗎?”鳩摩智神情慢慢的冷了下來,語氣不善。
“是有如何,難道大師你還能咬我一口不成。”趙開同樣是收起了笑容,漠然道。
兩人之間火藥味越來越強烈,一旁的段譽知曉鳩摩智的厲害,唯恐趙開吹虧,連忙說道:“趙公子且慢!這位大師單身一人,就打敗了我伯父和大理的五位高手,將我擒來。他是慕容先生的知交好友,要將我在慕容先生的墓前焚燒為祭。趙公子你與此事毫不相干,這就快快走吧,你要是死了,婉妹會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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