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小說
上一章:
下一章:
夏翌辰看著伏在地上朝他扣頭、衣衫襤褸的阿丑,帶著笑意的眼神迷蒙悠遠:“抬起頭來!”
阿丑有些擔憂,但還是微微抬頭,卻又不直視馬上兩人。
她僅僅是余光一瞥,便為那杏色衣袍的男子驚艷不已。皮膚白皙,輪廓深邃得要將人吸進去一般。桃花眼精致漂亮,眼神含著淡淡笑意,秋水迷蒙間叫你分辨不出真假。俊眉雖然好看,卻隱隱帶著威毅的神態。英挺的鼻梁是整張臉最完美的點綴,那一彎微含笑意的唇角勾起,令你因他的隨和放下心防。
如此俊美無儔的男子,理應是叫人賞心悅目心生向往的,然而無端端勾起了阿丑心中的懼怕。
禍水,不對,是妖孽,還是不對。阿丑頓覺自己詞窮,無法描繪出那一種更像是直覺的感覺,總之結論就是——這個人很危險。
夏翌辰看到血塊傷疤縱橫交錯、連五官都不分明的那張臉時,沒有如常人那般展現出驚駭和厭惡,就似看天空看云朵似的輕松隨和:“你叫什么名字?”
阿丑有心留意夏翌辰的態度,自然察覺到了他非凡的心理承受能力,不由自主在心中給他打了一個高分。
只是……
“賤名恐污了公子耳朵,何況與驚馬無關。”阿丑不卑不亢地婉拒了他的詢問。
俞則軒似乎不滿意這丑陋乞丐的態度:“翌辰,今兒街上烏龜真不少啊!”話里滿滿的諷刺和鄙夷,和拐著彎罵人是王八的意思,想必反應慢的真烏龜都能馬上聽出來。
夏翌辰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依舊是方才輕松隨和的神情。
正當此時,一縷不同尋常的風聲響起。阿丑對武功一無所知,因此直至看見兩位貴公子的隨從侍衛都聞聲而動,才意識到——有人埋伏在附近,正等著刺殺這兩人!
完了,方才還腹誹這個人很危險,還真烏鴉嘴給說中了!且不言自己會不會成為這場刺殺的炮灰,光榮被拿去飲劍或者當人肉靶子。剛才自己在這里和那個藍衣公子糾結半天,也有了拖延時間幫助刺客的嫌疑呀!這兩人要是把自己當成刺客同伙上刑逼供,老虎凳撬指甲甚至炮烙什么的,可是比死在秦爺手上還難看!
不過片刻時間,阿丑有了自己的盤算,暗暗退到一個不顯眼的角落里,觀察著雙方交手。
只見刺客雖多,但那兩位不怕死的貴公子卻還在馬上從容談笑,任由侍衛和暗衛去解決麻煩,阿丑不禁瞪大了雙眼:這是,沒把刺殺放在眼里嗎?
一炷香,勝負漸分,刺客明顯落了敗勢。阿丑躲閃中被附近的劍氣所傷,左手手腕血流不止。本是不小心受傷,此時她也有心借此驗證她的體質問題,索性就由他痛去。
放下左手手腕,抬頭時,猛然瞧見夏翌辰迷蒙的桃花眼正看著她。
夏翌辰松了松右手護腕,透過刀光劍影,察覺到那丑乞丐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受傷流血的手腕,便放下不理,心中不由有些好奇。
她,不痛嗎?還是痛到不在意了呢?
探詢地對上她清澈的眸光,夏翌辰微微有些吃驚。這個人,雖然其丑無比,聲音沙啞難聽,卻有一雙如此清澈的眼睛。倒是可惜了!
阿丑自然不會察覺到夏翌辰的真實想法,因為他眼中只有迷蒙的笑意。
酣戰結束,暗衛消失不見,侍衛全部歸位等候指令。
俞則軒神色認真:“翌辰,這乞丐不能留。”
夏翌辰搖搖頭,策馬走到阿丑面前:“你走吧。”話音未落便扔下一張銀票,頭也不回地走了。
阿丑看著飄飄而落的一百兩銀票,還停留在震驚的喜悅當中。她才不是什么窮酸人士,空談傲骨視金錢如糞土。靈魂中深種商人思想的她,欣欣然收下銀票:有錢為何不要?
于是乎,夏翌辰的分數頓時又拔高一節。
然而,下一刻,阿丑就直接把夏翌辰摔得粉身碎骨——
這家伙,去的居然是,居然是旁邊那個,那個一堆花枝招展的美女還在門口拉客的,暢春閣!
虧他長了一張顛倒眾生、碎盡芳心的臉,居然是種ma一只!
生平最恨種ma的阿丑握拳發誓:再也別讓她見到他,特別是在她有錢有勢以后,否則見一回揍一頓!
順了順氣息,低頭看著手中銀票,輕笑兩聲:不過,種ma的錢還是可以用的,最好用光,然后讓他沒錢逛青樓,被老鴇龜奴打出來!
如此臆想著,心情更好了。阿丑收好銀票,抬步回關帝廟。她的逃跑大業,在得到這一百兩銀票之后,可是往前邁進了一大步,接下來,自己要好好和徐奶奶謀劃才是。
暢春閣雅間內,俞則軒和夏翌辰美人環伺,佳肴仙釀琳瑯滿桌。
“你為何放了她?”俞則軒的語氣更像是質問。
夏翌辰,父親是大乾戰功累累的異姓王昱王夏振遠,帶著母親靜k長公主高貴的皇室血統,卻成日不理世事只顧尋花問柳,有著大乾第一紈绔的“美名”。
此時的第一紈绔,嘴角還殘留著一滴葡萄美酒,嫣紅的顏色配上這張顛倒眾生的臉,帶著極致的誘惑。
這不,暢春閣的頭牌、平日里只賣藝不賣身清高如仙的海棠姑娘,如今就化作三月春水,依偎在夏翌辰身側,晶瑩粉嫩的唇瓣就要湊上去,調情一般地想要幫他吸允那滴酒液。
不過還未湊近,夏翌辰平日里隨和輕松的聲音盡數化作冰寒:“海棠,你知道規矩。”
如同被他的冰寒打了霜的海棠,臉上如花綻放的笑容一凝,手中的冰絲帕子絞緊,訕訕退了回去。
夏翌辰不在意地用手背將嫣紅的酒液拂去,語氣又恢復往日的淡然隨和:“則軒,你太過緊張了,她不是。”
“如何得見?”俞則軒不解。
桃花眼的眸光變得悠遠:“她不僅不是,還很聰明。我倒想知道,日后她會有何作為。”言罷,他手執夜光杯,只是輕輕搖晃著酒液,卻遲遲不飲。
濃烈的酒色,仿佛給窗外的夕陽也帶上了一抹瑰麗的色彩。
相鄰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