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會是他，不可能...”
石辰在反應來過后，臉色便有些蒼白下來。
自從在泰坦遇到莉雅之后，石辰的人生軌跡就徹底偏離了，這兩年來經歷過的事情也不算少，石辰不會懷疑陳風笑的專業判斷。
最重要的是，這段錄音的聲音他的確有些熟悉，正因如此，他才感到震驚和匪夷所思。
好半響，石辰才緩過來，不怎么會喝酒的他硬是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飲盡，仰靠在柔軟的皮質靠椅上，感到有些疲憊，問道：“你還有什么別的證據是他執行的嗎？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誤會？我實在想不通他為何會參與其中。”
發生在月池里的那場小型的狙擊他沒有親眼看見，只是事后才知道諾蘭帶領的整個衛隊全部陣亡。但發生在月池校門前的那場血腥戰斗，亦或是單方面屠殺，依舊讓他記憶猶新。
正如陳風笑所說的那樣，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弄到月池的機甲，布下如此高頻的電子屏蔽區域，一定是預謀已久且籌備已久，并且還是一場里應外合的事件。
而根據理智分析來看，甚至還有排除掉外在的可能，因為以帝國目前的處境，聯邦猶疑不定的政治主張更加符合他們的利益。不過也不能排除帝國好戰不惜一切挑動戰火的可能，畢竟有些帝國的右翼瘋子根本不能以常理來揣測。
不過陳風笑接下里的回答稍稍讓他舒了口氣。
“不能，我們截取到的音頻只有這么一點片段，而且他自從泰坦調回首都星圈以后，一直與伊麗莎白皇室走的比較近。不排除他在那天的案子后執行一些符合自己背后利益的計劃，亦或是保住一些和他有關的軍方人員的可能。而且，有個事情你可能不知道，當年他就是因為和黑石軍區起了沖突事故，才被調去泰坦政治避難的，從他的政治動向上，他對帝國人也沒有太大的好感。”
陳風笑盯著石辰的眼睛說道：“不過，你也知道，哪怕是軍人，一旦參與到了政治當中，是不太可能將真實的自己表露在大眾面前，政壇上的任何一個人的演技，都足以完爆我們倆幾條街。所以，他依舊是重要嫌疑人之一。我知道你那位叫夏麗的學姐之間，可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但請不要被這些蒙蔽了雙眼。你可是我重要的朋友，也是我選擇的革.命小伙伴，不要讓我失望啊。”
“革.命伙伴？”石辰先是聽到夏麗，忍不住眉頭一蹙，再聽到這個極易被某些部門一棒子拍死的和諧詞匯，眉尖便皺的更深，沙聲說道：“如果我記憶沒出錯的話，可從來沒有答應過你要參與什么cāo.蛋的革.命，雖然我更厭惡更加cāo.蛋的《生殖權限管理條例》，但我平生最大的夢想已經基本滿足了，然后就是找個葉夢祈那樣的女孩做老婆，之后就混吃等死了。我沒有你那么高尚的情cāo，所以，你如果要鬧勞什子革.命，可以，要我幫你給伊莎殿下帶話，看在朋友的份兒上，也可以，但請千萬不要拖我下水，我真不是那塊料，請你高抬貴手，謝謝。”
石辰之所以態度大變，便是因為那段音頻聲音的主人石辰不但熟悉，且有過一面之緣，正是夏麗的父親，當初那位被重新啟用的傀儡總督，如今首都星圈第一軍區的副參謀長夏景明。
夏景明對于石辰來說算不上熟人，但他的女兒夏麗的的確確是石辰的熟人。如果夏景明因為這件事情或是因為他出了什么事情，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那個他原本就已經覺得虧欠很多的女孩。
“好，今天喝多了點兒，是我想多了。”陳風笑把滿頭黑發揉亂，卻不知暴露了腦后幾根白發，沉聲說道：“但有些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而且，你又和伊莎殿下走的那么近，如果你只是個普通學生就罷了，不對，普通學生又怎么會和伊莎殿下有交際，反正，你已經闖進了這個圈子，有些事情你注定逃避不了的……”
“停！”聽到這里，石辰舉起右斷，奇怪的看著陳風笑說道：“我來這兒可不是要你對我進行洗腦的，而且，你今天真的有些喝多了，很多話，你不該對我說的，畢竟，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不怕我是聯邦zhèngfǔ某某有關部門派來的臥底間諜，收集完證據過幾天就請你去局子里喝茶？”
“我一直相信，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走到一起，成為朋友。哪怕只是路途偶遇，隨意聊上幾句，也會很快成為知己。”陳風笑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我就是那種人，對此，我相信我的眼睛。”
“神神叨叨！沒完沒了。”石辰今天喝了兩杯酒，所以此刻已經有些扛不住了，煩躁的再次打斷道。
“好，不扯那些烏七八糟的了。”陳風笑攤開雙手，說道：“我記得你先前說有件事情要拜托我的，趁你我都還算清醒的時候說了。”
“我忽然又有些猶豫了。”石辰抬起頭來看著陳風笑，神情有些憂慮道：“跟你這么一個社會不穩定分子稱兄道弟風險就已經夠大了，若是再欠你一個人情，萬一哪天被你賣了都不知道。”
“我可以保證這點絕對不會發生。”陳風笑平靜說道：“如果有一天真的涉及到更多人生死而不得不賣你的時候，我一定會事先通知你的，所以關于這一點，你一定得放心。”
“當你的朋友風險可真高。”石辰微諷說道。
陳風笑聳了聳肩，并不否認，道：“不過在不涉及大義的情況下，我這個朋友還是很靠譜的，所以，有什么事情，可以盡管找我，欠我的人情我會以同樣的條件索要相應的回報。明碼標價，童叟無欺。這次就當是償還你為我向伊莎殿下傳話的人情了。所以你一定得求我，否則一直欠著人情我會恨不自在。”
“真看不出你這種到處賒賬逃債的家伙說出這種不害臊的話時居然臉不紅心不跳，臉皮夠厚，專業素質過硬，這點值得夸獎。”石辰繼續嘲諷道。
“謝謝你由衷的夸獎。”陳風笑得意道：“這是身為地下工作者聽到的最高的贊譽。”
石辰沒有理他，自顧自怔怔地垂著頭，想起當年星空里爆開的那朵煙花，思考著連石家都要隱忍避退的勢力，驟然間感到身體有些冷，低聲說道：
“你聽沒聽說過‘伊卡洛斯’號失事事件？”
“略有耳聞。”陳風笑眉頭微蹙，道：“不過這件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還一直是懸案。怎么？跟你有關？”
“不錯，我就是在那場事件后成為一個苦逼孤兒的。”石辰笑著道：“聽說這塊兒業務挺熟，所以，我希望委托你為我調查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