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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三章 為人作嫁?


更新時間:2014年08月05日  作者:大愛非攻  分類: 古代言情 | 種田經商 | 大愛非攻 | 馥春 

類別:散文詩詞

作者:大愛非攻書名:

“薛老爺這個局,早在去年臘月之前就已經發動了。那時候薛家借口要關香粉鋪子,實則低價傾銷,將廣陵城中的妝粉市場給攪了。此后,薛老爺趁戴家元氣未復之際,引誘戴老爺子相信,廣陵府的香粉人家,都是靠私售貢粉才能維持的,因此戴老爺子在情急之下,便出此下策,真的開始私售貢粉……”

薛定貴聽了傅陽的解釋,嘻嘻笑道:“不愧是傅小哥,說得與親見似的。”他接著補充道:“可是,這我又有什么法子呢?戴老爺子就是忍受不了自家的香粉,售得比別家少,非要拔廣陵城的頭籌,我又有什么法子呢?”薛定貴說著還壓低了聲音,道:“其實,讓戴老爺子入魔,你傅家,不還是幫了我薛家一把!”他言中所指,便是傅家“五色粉”奪了三成的貢粉份額一事了。

傅陽聽了,卻完全不動聲色,似乎甚是沉得住氣,接著往下說:“因此,廣陵府查戴家私售貢粉一事,想來也是出于薛家的’授意’了。在薛家的’指引’之下,廣陵府自然很容易就能拿到真憑實據,叫戴家辯駁不得。于是戴家主要能拿主意的人,就都下了大獄。”

“全中!”薛定貴笑嘻嘻地豎起拇指,贊揚傅陽的見識,同時也是在暗笑,你不是說我一錯再錯么,哪里有半分錯漏了?

“事情到這里,本來頗為順利。可是薛老爺在這個時候,猶豫了。薛老爺猶豫的,是該將’戴鳳春‘這個牌子一舉抹殺了呢,還是留住’戴鳳春’,而將戴家從’戴鳳春’這個字號的后面抹出去!”

說到這里,薛定貴聽得面上變色。

“薛老爺一猶豫,還是決定放’戴鳳春’一馬,因為這樣,’戴鳳春’憑著百年的招牌。還是能給薛老爺帶來不少利益的。所以薛老爺一猶豫,在疏通廣陵府的時候,就沒有將戴家趕盡殺絕,甚至連戴家的貢商名號。都不曾剝奪,只是因為,’戴鳳春’作為百年貢商,如果能為薛老爺所用,比將’薛天賜’培植成為像‘戴鳳春’那樣的老字號,成本要低得多了。”

“雖說是這樣,薛老爺還是決定希望從戴家身上能夠榨些銀子出來,因此,廣陵府那頭薛老爺特地安排了人,以降低罰金為名。索要疏通費。而另一頭,薛老爺又借戴家家中無人做主之際,欺騙無知婦人,以期從戴家手中,謀奪那些不錯的產業。只是——”

傅陽突然壓低了嗓音。將身子往前移,盯著薛定貴的雙眼,對他說:“只是薛老爺沒有想清楚,這一輩子,到底就是與戴家或是我家這樣的妝粉鋪子一爭短長,還是從事什么暴利滾滾的行業!”

薛定貴臉色鐵青,反唇相譏:“你怎么知道你胡言亂語的這些是實情?”

傅陽聞言。身子往后一靠,放松地笑道:“薛老爺,你剛剛這句話一說,我便終于能確定,這確實是實情了!我當初看出來這一點,是因為那欺騙戴三娘子的騙子。在鹽引窩的消息出來的時候,立即就銷聲匿跡了幾日,想必你那時候并不想將手中的頭寸漏出去,雖然只是三千兩,可是真要錢的時候。三百兩也是好的!”

“然而等到鹽引窩被證實是謠傳之后,你又覺得不甘心,一頭派人直接奪了此前騙了一半的鋪子,另外,你又叫安插在戴三叔身邊的那個小妾,偷了戴家大部分的現銀,同時挑唆戴家作坊里的管事,令戴家的管事與伙計與戴家離心……”

“最后,你放出’轅門橋’新鋪的旗號,令戴老爺子一氣之下,吐血病倒,不能理事!”

“可是,薛老爺啊,你繞了這么一大轉,實在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你——”薛定貴聽得惱羞成怒,伸掌拍了一記桌面,令桌上的杯碟乒乒乓乓亂跳了一陣,他覺得手上疼痛,這才稍稍冷靜了下來,低頭想了想傅陽說的話,突然道:“你是說,你是說——”

“是啊!為我傅家做了嫁衣裳!”傅陽面對這薛定貴氣歪了的一張老臉,笑得極為歡暢。

“我本是戴家半子,此時入主戴家掌權名正言順,因此實在是要感謝薛家為我做了這許多!當初我唯一擔心的,就是薛老爺一時下手太狠,奪了戴家的皇商名頭,將’戴鳳春’這個字號打入塵埃不得翻身。可是眼下看起來,我當日實在是多慮了!”

薛定貴聽了傅陽的話,完全被震住了,愣了半晌,才漸漸地緩過勁兒來。

只不過,傅陽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實在是令他沒有想到。薛定貴面對著這么一張年輕的面孔,一個恍惚,便覺得自己已經老了。傅陽所說的這些,他此前不是沒有考慮到,對于薛家一些錯失的地方,他也曾想過要補救。可是,薛定貴卻自負了一把,覺得傅家過于年輕,眼前這個死死壓住戴家的機會,只有薛家有這個實力,能夠把握得到。

他承認自己一時大意了。可是薛定貴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止在商場上,宦海之中,比這更兇險的轉折,他也曾經見識過。一想到這里,薛定貴忍不住便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一時望著傅陽微微發笑,指望從傅陽眼中看到疑問。沒曾想見到薛定貴發笑,傅陽只是冷靜地看著,半分疑惑的神色也未露,甚至,面上透出一點點憐憫來——

薛定貴已是能聽見自己心中在大聲罵娘了,但是他一但覺出心潮起伏,連忙強壓了下去,心道,難道自己這么多年的養氣功夫,連一個不到廿歲的少年都比不過。他深吸一口氣,索性起身,在“富春”這間布置得清雅幽靜的雅間里走了幾步,定定地望著窗臺上擺著的一盆鮮花,伸出一只手,憐惜地觸摸了一下盆花的花瓣。他那雙手保養得甚好,白皙修長,頗不像是年近半百的人的一雙手。

薛定貴再轉過身來,已經鎮定如桓,對傅陽笑笑,道:“傅小哥,我與你說個故事聽聽吧!”

這下輪到傅陽詫異了,鬧不清薛定貴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當下默不作聲,且聽薛定貴說下去。

薛定貴所說的,大抵便是為何他會選擇在廣陵府開一間妝品鋪子,售制香粉與香件——聽薛定貴所說,這是緣于他薛定貴年少時候一段噩夢般的經歷。

原來這薛定貴也是徽人,家中原是做盆景生意,年少時,全族一起遷來廣陵一江之隔的鎮江焦山定居。父母成天忙于做生意,無暇顧及家中年幼的子女,以至于有一日,薛定貴與薛定諾在外玩耍的時候,被拐子捉了去,賣到了廣陵府的一家大戶人家之中,做奴仆,日日受盡虐待,只薛定貴與薛定諾兩人,相依為命。

直到一日,薛定貴與薛定諾被主家使出去跑腿,兩人打算借此機會逃亡,可是兩人剛剛逃開,便有主家的惡奴奔來,要將兩人抓回去,情急之間,薛定貴便帶著弟弟躲入了一家大戶人家的鋪子,直接躲入內院,遇見了一位夫人。

這位夫人當下便攔住了惡奴,問明了兩人乃是被拐子拐送來的,當下找了鋪子中的伙計,要將薛定貴兄弟兩人送到廣陵府去暫避。

薛定貴會錯了意,以為是要將兄弟兩個送回主家,當下便膝行數步,想扯住那婦人的裙角,好生求告一番。這舉動雖然無禮,可是當時,薛定貴只是一名六七歲的少年,那夫人不防,便被薛定貴緊緊地抓住了衣角懇求。

說到這里,薛定貴忍不住閉上雙目,似乎細細地在回想當時的情形,直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幽幽地道:“那位夫人身上,透著一股奇異的幽香。似蘭非蘭,似蓮非蓮。我當時便被震住了,我此生,哪怕是已經活到了這把歲數上,都從未聞到過比這更加好聞的香氣。”

此后,那夫人見薛定貴聞香愣住,忍不住笑著,將自己戴的一個小香囊解了下來,掛在薛定貴的領口,道:“這只是我戴家出的最尋常的一種香囊,有解毒祛邪的功效,小兄弟你日后要是有興趣,能制出更好聞的香囊,自然是最好。”她跟著便勸薛氏兄弟兩個,不要害怕,只說已經去尋了妥當的人,這就將兩人往鎮江府送過去。

自那之后,薛定貴竟然真的與薛定諾一起回到了父母身邊,后來又去了金陵府,薛家與另一家徽商合伙,開始做一些藥材和香料的生意。而薛定貴獨愛搗鼓香料香件,更是沒日沒夜地努力,想配制出一種世上獨一無二的香,制成香囊,可以匹敵記憶之中的那種香味。只是努力了二十余年,叫好叫座的香件做出了不少,只是從沒有一種香料,能夠與薛定貴回憶之中,那位夫人當日所贈的香料的味道相比。

“我當日只道,或許廣陵府水土獨一無二,能出世上最精致的香粉,自然也能制出那等叫人念念不忘的幽香,因此到我掌了薛家家業的時候,我便放棄了金陵府的生意,舉家遷來廣陵府,開了薛家的妝品鋪子。我只道當日能夠自廣陵府逃出生天,是上天賜福與我,為感天恩,所以薛家的鋪子被我命名為’薛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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