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春二百五十六章 當面質問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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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六章 當面質問


更新時間:2014年06月18日  作者:大愛非攻  分類: 古代言情 | 種田經商 | 大愛非攻 | 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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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晚了,六千字大章送到,謝謝親們。

姚十力扮作碼頭上的挑夫,想去探探那艘貨船,到了跟前,便被攔住了。

“大爺,這是哪家的貨船,船上是啥貨,要不要挑夫?今日天晚要是不卸貨的話,明兒后兒都行,保管隨叫隨到的。”姚十力在徐凝門碼頭來來往往的挺多,他人又聰敏,學挑夫說話的口氣一時還挺像。然而貨船旁邊的人卻不買賬,只揮手道:“去,去,這兒沒你的事兒——”

旁邊一個人過來,就問守在貨船上頭的一個,說:“這船打算在這兒泊多久,這是老蔡家的泊位,借與你劉家泊船,是看在與你們劉爺大家同為行商的面上。”

先前那人聽聞,覺得面上有點過不去,只說:“明兒一早就走的,決計無不了你蔡家的泊船。”蔡家人聽了,這才放心地去了。

姚十力在涌金橋附近,便尋了一處居高臨下的地方,蹲在一處,裝作閉目養神,實則無時不刻不在留意著那劉家船的動靜。待到傍晚天擦黑的時候,才見原來在船頭待著的兩人下船,朝自己這邊過來。原先守在船頭,與姚十力說話的那人,依舊在船頭守著。

那兩人將將走到姚十力身邊,姚十力一邊凝神細聽,一邊雙臂環抱,裝著蹲在地上睡著的樣子。就聽路過的兩人絲毫不以為意,一個說:“咱們爺也真是奇怪,將那小姑娘掠了來,只往船上放著。叫人光看著眼饞流口涎,卻不許人動的。”

另一個人就說:“劉爺說啥你就做啥,問這么多干嘛。反正熬到明日早上,劉爺給的錢就穩落在咱兜里。到那時你在尋個銷金窟找個女娘樂呵去,難道不成?”

說到這里,兩人一起嬉笑起來,一邊走遠,口中說得話就更為不堪。姚十力這頭,便也大概明白了這些人的用意——他只知道這樣下去。拖得越久,對素馨姑娘越是不利。這會兒見有兩人已經走開,只有一人在船前守著,姚十力想了想,還是自涌金橋上繞到對岸去,在無人處將外衣卸去了,便悄無聲息地扎到水里去。

姚十力從小在廣陵城運河邊長大,水性很好。他悄悄地潛到水下,游到那貨船邊,尋了另一邊船舷。輕輕巧巧地翻上船,正好避開了留守那人的視線。他溜進船艙,艙里空間狹小,只勉強裝下了一只轎子。掀開轎簾,果然見素馨被堵上了嘴,反綁了雙手。塞在轎中。

之后的事情,就是兩人躲過看守,從水路返回,然而素馨不諳水性,雖然有姚十力在旁邊帶著,還是喝了好幾口水,衣衫盡濕,極是狼狽。雖然姚十力自己也很狼狽,不過他好歹還有一件事先脫下的外裳,當下只叫素馨躲著。自己先是去取了外裳,跟著又去雇了騾車,回來找到素馨的時候,素馨已經神志有些不清了。當下姚十力便也顧不得男女之防,將素馨抱上騾車。再自己駕著車,從廣陵城西北面繞了一圈,繞開了徐凝門、教場這等人多的地方,這才回到傅家。

聽姚十力說完,傅家的堂屋里,眾人都是半晌無言。隔了半晌,傅陽起身,鄭重對姚十力行了一禮,道:“多謝姚大哥今日出手相助,護住了我傅家人的名譽。”

姚十力聽聞,連忙跳起來搖手,道:“哪有……哪里敢當——”

然而屋里其余人心中都在暗想,姚十力這番將素馨救下來,只怕素馨日后要再嫁別人,也是挺難的。楊氏更是擔心,心想,素馨這次無辜受累,怎樣也得尋個好大夫,令素馨的身子不會有什么大礙,才是正理。

傅陽謝過姚十力之后,又加了一句,說:“十力快去歇著吧,明日早上,我已經約了廣陵府的衙役,在富春吃茶。屆時十力大哥千萬回想下那些人是什么面貌,包括你說的那船是在什么位置,什么蔡家劉家的,明日都說與廣陵府的差役。今晚先好好歇著。”

姚十力便告了罪,自去了。他倒也沒敢多問一句素馨如何,不過反正人已經交到了東家手里,東家想來是會好生照料的。

紛紛擾擾了一日,楊氏便招呼各人都先去歇著。傅春兒剛要邁步,卻被傅陽叫住了,遲疑了片刻才道:“妹妹,這事情……怕是與你有不少干系。明日往后,你且不要出出門,等廣陵府有什么眉目了再說。如果真有什么需要的,都先跟哥哥說吧。”

傅春兒謝了哥哥,一顆心卻像墜在冰窖里一樣。這事情聽上去十有是劉家那頭生出來的,而劉家那頭,到底是劉氏宗族那里,還是劉大志那里,眼下并不清楚,只知道出面邀請的,是劉錢氏那里的人,而聽姚十力說起劫了轎子的人,卻聽起來像是劉大志那頭的。

這事情來得蹊蹺,傅春兒有種自己被織在了陰謀里的感覺,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另外,只不知道傅蘭兒有沒有事涉其中,或是所知多少,若是傅蘭兒也參與其中,那……傅春兒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想她了。

第二日清早,傅春兒輕手輕腳地起來,先去看了看素馨,見她依舊臥在榻上昏睡,嘆了口氣,然后便囑咐玉簪去給她取一套男人穿的直綴出來。也是當時傅老實夫婦準備認阿康做義子那會兒,楊氏給阿康量了身,張羅著給他做新衣,傅春兒覺著好玩,便假公濟私,趁著給家人裁衣的機會,給自己做了一套男式的青布直綴。她這時換上了,再將頭發梳成男人的發式,用頭巾包了,見周身沒什么破綻了,便趁楊氏在屋里,父親與哥哥都在對面作坊的時候,找個機會溜了出去。

她此行的目的自然是要去找袁時問個究竟。

昨日聽姚十力所陳述的事情經過。傅春兒只確定一件事情,劉家眼下將主意打到了傅家三房的頭上。當日她與袁時約定,如果自家在此事之中受到牽連,她便要過問此事。眼下誤打誤撞。雖說是素馨而不是自己,此番遭厄。但是為了日后家人生活的安穩,傅春兒也決心要將這件事情弄清楚。更何況,哥哥傅陽成親的日子就在不遠的時候,如果婚禮上再有什么幺蛾子,那自己便更是找堵南墻撞了算了。

她順利溜出門。先是去了問月橋那里,因這副打扮,不敢去見李掌柜,只從另外一頭繞到“香影閣”去。“香影閣”卻是鐵將軍把門,不似有人的樣子。傅春兒沉吟片刻,轉頭向南,繞到埂子街,再由花園巷往北,尋到了當日頭一回見到袁時的院落,有點忐忑。鼓起勇氣,叩了叩門。

有門房過來,見了傅春兒,只問她尋何人。傅春兒急切地報了袁時的名字,那人往傅春兒眉眼之間看了看“哦”了一聲。道:“你等等,我去看看袁相公起沒起。”

傅春兒一聽險些氣炸了肺,劉家的事情鬧成這樣,這人居然還高枕無憂,可見沒心沒肺。不過她也記著這畢竟是靖江老王爺的宅院,怎地眼下是袁時住在其中,竟然還如此放誕無禮。

少時便又兩個年輕的小廝過來,將傅春兒請到片石山房。如今已是春日,片石山房那一大叢堆石之上,幾枝桃花活活潑潑地開著。映在一池碧水之中,顏色甚是鮮亮。兩個小廝請傅春兒在楠木廳前的一爿石桌前坐了,少時又殷勤奉上茶水。傅春兒叫住其中一位,問道:“眼下老……朱老先生可也住在園中?”

那少年嘻嘻地笑,道:“您是說老王爺吧。老王爺早已帶同老王妃,回了廣西去了。”

“哦!”傅春兒若有所失,但想靖江王朱若極也不可能總在廣陵府呆著,總要回廣西駐地去看看的。

那少年便恭敬退下。傅春兒一邊等著袁時,一邊端起手中的茶盞。她突然覺得有點異樣,仿佛有人在旁側看著她一般,一扭頭,便見到一個俊秀的少年,穿著一身青布直綴,坐在石桌前頭,手中端著茶盞。

傅春兒吃了一驚,將茶盞放下,那人也同時將茶盞放了下來。傅春兒一時扶著石桌站起,那人也同樣站了起來。傅春兒這才醒悟過來,這是片石山房的“鏡花水月”之中的“鏡”啊,只是眼前墻上那面鏡子周圍已經漸漸爬上了青藤,令人見不到鏡子的邊緣,因此往往意識不到這是一塊鏡子罷了。

只聽嗒嗒的腳步數聲,袁時倒穿著鞋履,拖拖拉拉地就出來,寬袍大袖,頭發散在腦后,口中吟誦著什么,傅春兒依稀聽見幾個字,大約在吟誦古人的詞句,是“疏慵自放,惟愛日高眠”幾個字。袁時到了傅春兒面前,軟軟往桌前一坐,見到原先放在傅春兒面前的茶盅,像是眼前一亮一般,劈手就奪了過來,咕嘟咕嘟飲了幾口,這才道:“好茶——”

跟著他抬起臉來,雙目直視傅春兒,道:“果然提神!”

傅春兒聽他這話中隱隱有些調笑之意,慍道:“我是來找你算賬的,你且說說,劉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劉家竟然會欺到我家頭上,竟爾劫掠我家的婢女,存心……存心要壞人家的名聲?”她本來想說,本來遭殃的人會是她,可是這句話不知怎地卻有點說不出口。

袁時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雙眼重又變得無神,仿佛那盞清茶的效力過去了一般,整個人撲到桌上,額頭枕在雙臂之上,似乎又開始睡著,片刻之后,竟爾發出微微的鼾聲。

傅春兒愕然,接下來自然是氣炸了肺,此人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她焦躁地在石桌之畔轉了幾圈,跟著小心翼翼地去戳戳袁時,鼾聲似乎斷了片刻,接著又響了起來。傅春兒一時束手無策,在旁邊看了片刻,實在也不曉得這袁時是不是在裝睡。她上前,扶住袁時的肩膀,將他的上身從石桌上搬起來,也不曉得為何。這人的身子竟然這樣沉重,傅春兒扶都扶不動。突然,傅春兒雖然勉強將袁時的身子扶了起來,他的整個上半身卻從石桌上往后仰過去。靠在傅春兒肩上,仿佛有千斤之重,傅春兒眼看就要吃不消了,可是想著如果自己一松手,袁時便怕是要摔在水池前面的石板地上,傅春兒一時沒忍心。還是使出吃奶的勁兒,將袁時的身子又扳了回去,讓他依舊趴在石桌上。

這邊傅春兒就喘著氣,伸出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袁時的鼾聲,不知什么時候早已停了。他一雙清亮的眸子,籠在袖子后面暗中盯著傅春兒片刻,便又埋了回去。

傅春兒卻心情卻格外地煩悶,只轉過身,望著眼前的碧水發呆。這時池中的一只錦鯉“波”的一聲冒出水面,露了個頭出來。隨即又沉了下去。她本想見到袁時,可以好教問一下劉家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眼前這個人,卻是一副無賴的樣子,難道竟是想置身事外不成?

她一時越想越是擔心,主要是關于劉家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因此才如此的惶恐。此刻她稍稍寧定一二,背對著袁時,心里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再理一遍,可是卻怎么也理不清楚——她只煩惱傅蘭兒眼下在劉家,也不知道未來能夠如何,而江都傅家長房也被那頭牽著鼻子走,自家則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而未來,未來的事情會發展成什么樣子呢?

這等烏糟糟的事情,究竟什么時候才是個了局啊!傅春兒忍不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不消幾日便就了了——”袁時突然在傅春兒背后說。

傅春兒嚇了一大跳。幸虧她面對著園里的水塘,若是她背對著這里,只怕會嚇得往后退上幾步,掉到水池里去。

回身再看那人,傅春兒暗暗心驚。袁時此刻早已從石桌旁邊起來。正慢悠悠地起身,背著手,望著楠木廳上那“片石山房”四字牌匾,手指一動一動,似乎正在臨摹老王爺朱若極的筆意。

“你是說,這件事情,不消幾日,就會了了?”傅春兒重復了一遍袁時的話。

袁時點頭,同時轉過身來。傅春兒倒抽一口冷氣,此時的袁時,竟是一副貴介公子的打扮,頭發用金冠束起,一絲不亂,面如冠玉,長眉入鬢,雙目炯炯有神,直盯著自己的面孔,這哪里是剛剛那個“惟愛日高眠”的慵懶之人的樣子。她雖然一向曉得此人神通百變,但是冷不丁見到剛才那個睡眼惺忪,邋里邋遢的懶漢,變成了眼前這副無比高冷的樣子,眼底像是能凍出冰來,傅春兒還是稍稍哆嗦了那么一下半下。

“是的,沒幾日就有劉大志那頭的消息傳出來。”袁時這么說。

“你的意思是說,這次的事情,惹得廣陵府出面之后,劉大志會有什么把柄叫廣陵府抓住,跟著劉家會被查——那蘭兒……我大堂姐那頭的事情,就會無人再理會,或者我大伯家,可以正好借此由頭,讓大堂姐與劉家和離?”

“雖然你所知不全,但是能猜到這些,丫頭,算你聰明!”袁時嘴角露出些些笑容。

“所以這回劉家尋了人將我家婢女劫去,就算不是你一手促成的,總也是你推波助瀾,一手促成的,是也不是?”傅春兒顫聲問道,心里想,若非陰差陽錯自己叫了素馨過去,這遭殃之人,便是她傅春兒自己啊!

其實如果是傅春兒自己攤上此事,她怕是先會想盡各種辦法,千方百計逃出來,若是最后只能落到束手等著姚十力來救,她多半也會自嘆倒霉。然而這回替她倒霉的是別人,卻令傅春兒心中對素馨生出虧欠來。她曾經經歷起伏,自己的事情尚且能平靜面對,但是一旦欠了別人情分,這等感覺實在是不好——這會兒傅春兒心里已經是有個小人兒在暴走了。

“如果你一定要將這件事歸功在我頭上,我自也不會推辭。”袁時現在說話的口氣,與他這身裝束非常相稱,傲氣得緊,仿佛他這些事情做來,竟是在與傅家施舍一般。

“好,那我也只好謝謝你——”傅春兒衣袖都在輕輕地顫抖“我們這等尋常小民,在你袁大公子、袁訟棍、袁大圣僧面前。不過如螻蟻一般罷了。我家的婢女,昨日落水,身子怕是有極大虧損。況且昨日若是沒有將她及時救出來,留待今日。名節便被毀了。”她頓了頓,加重了口氣道:“我想不通的便是,這一件事情,鬧到今日這般田地,你究竟圖個什么,難道尋常人家的苦痛。在你眼里,就是一出大戲,供你嬉笑娛樂的嗎?”

袁時的雙目之中,仿佛有火焰霍地一聲騰起來。

傅春兒登時心馳神搖,仿佛見到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

那應該是兩淮鹽田,一片一片鹽田中正析出大朵大朵的白色。這樣的白色運到千里之外的中原腹地,其價可以翻上成千上萬倍。鹽田間有無數勞力在辛苦勞作,只要他們的動作稍有遲緩,便有鹽場的監工長鞭一甩“啪”的一聲聲。一道道血痕便落在那些勞工的背上,鞭上沾著鹽水,受鞭之人尚且不能呼痛,只能痛苦無比地發出一聲絲絲的吸氣聲。

接著傅春兒又恍惚見到了熬制煉鹽的鹽場,那里看似更為可怖,巨大的鹽爐中騰起火焰。旁邊扯著風爐的勞工,站在爐邊不斷攪動的勞工,都是赤著上身,依舊汗如雨下,不勞作滿十二個時辰,不得換班,有些人連軸轉了許久,直接往地上一撲就沒了氣息。監工便著人將尸首拖出去,其余勞工,好似便稍稍清醒一些。默然地看著曾經與自己同吃同住同勞作的朋友,就這樣在眼前消失。

最后卻是兩淮之間的貧戶,一名包著頭的農婦,將手中一碗米糊一樣的東西,遞給臥在榻上的老人家。說:“娘啊,多少吃一點,等大牛從鹽田回來,就有錢可以買鹽了——”榻上的老人卻連碗都托不住,口亦難開,只含含糊糊地道著:“咸、咸一點、咸……”

傅春兒面上一時兩行清淚滾落了下來。相比之下,廣陵城中的百姓,似乎生活在天堂之中一般,便即是她傅家這樣的小康之家相比之下,日子過得也安穩優渥的多,更不用提那些揮金如土的鹽商了。

對面的袁時,緩緩合上雙眼,傅春兒眼前的幻想這才消失,她卻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袁時此刻,已經解開腰帶,將束著的外袍輕輕往后褪去,露出上半身的肌膚來。袁時身材高大健碩,而他的膚色原本白皙,可是他胸前的肌膚上,卻橫七豎八地布著一道又一道褐色的鞭痕來。從胸前,一直蔓延到頸前、臂上,連他的小臂上,都滿滿地布著傷痕,甚是可怖。

袁時慢慢轉過身子,傅春兒一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袁時背上的傷痕更甚,一道一道,竟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完好的一塊皮膚,還有一些,竟是從褐色的疤痕之中,又生出新的傷口來,紫色的瘢疤之下,露出些粉紅色剛長出的新肉。

“你——”傅春兒只握著胸口,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唉,以前在鹽田的日子,就像每晚必做的噩夢一樣,揮之不去。而我這背上的傷,大約也是覺得有些規律了,每年春天,創口便都會再潰爛一次,提醒我,我自己吃過的苦,我曾親眼見到那么多人吃過的苦,都不能忘,不能往,不能忘——”

袁時如同夢囈一般,眼神似乎聚焦在遠處,又似乎遙遙地望著傅春兒的面孔。

傅春兒不禁想,原來是吃過這樣多苦的一個人,他在這廣陵城中,又究竟想做什么呢?

“對不起。”傅春兒只輕輕地說了一聲,她自忖剛才自己的話確實說錯了,然而她心底也打著小鼓,生怕袁時在廣陵城之中,是為了復仇而來,而不惜將自家卷了下水。

“你不必擔心”袁時像是窺破了傅春兒的心思一般,柔聲開口道:“總之往后,不會再令你和你的家人再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害了。”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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