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清第六百一十五章 賭天賭地賭人和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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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賭天賭地賭人和


更新時間:2014年11月18日  作者:沒落皇朝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沒落皇朝 | 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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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猛的這場豪賭,云南的老爺子支持,但高層之中,也只有老爺子支持他,剩下的魏五、丁保鈞、丁泰辰、葛仕揚、岑毓英、徐子渭,都是不支持的。

兩湖、川東、江西,這些地方的許多百姓,還有各地涌到湖北的難民,并不算是楊家的鐵桿,不是治下之民,以魏五、丁保鈞為首的幕僚、家臣,覺得沒必要管他們的死活。

沿江大旱,糧食本就不夠,一旦固河修渠的工程全線全段一起開工,可不是幾十萬、幾百萬勞力能應付的,四省之地過千萬勞力,開挖長江航道,修造各省的灌溉渠、排水渠,開掘一些連通江河湖泊的運河,這樣的工程,怕不是千萬出頭的勞力能夠應付的,將一千大幾百萬,或是兩三千萬的男女老少的生計,全部拴在楊家的身上,這個擔子太重!太重!

一旦勞而無功,就不僅僅是糧食問題了,這么多的勞力聚在一起,沒了生存的口糧,會發生什么問題,太平天國就是前車之鑒吶!

對魏五、丁保鈞兩人來說人口、糧食是不容忽視的大問題,而廣州的丁泰辰那邊,壓力也是絕大的,米利堅的糧食如今是主流,一旦沒了米利堅的糧食,倭國、東南亞諸島的稻米,別說對整個大清,就是對整個江南,也是杯水車薪的。

印度那邊多少有些糧食,但海路被英吉利人封鎖了,走陸路運進來的糧食,還不夠路上的騾馬吃的。

將藏邊的糧食東運,讓藏邊吃印度的糧食,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楊猛修造灌溉渠、排水渠的工程,進展快的話,第二年就能建功,這是他敢下絕大賭注的原因和理由,但這個理由。也有站不住腳的地方,那就是天時、地利!

從道光朝末年到咸豐朝,最近十幾年的時間,大清國也是不走好行市。災劫連連,除了大旱就是大水,有些地方還有蝗災、冰雹之類,比較罕見的天災。

咸豐三年四月,江蘇、浙江、山東地震,洪秀全那廝還好好的利用了一把。

就這么個世道,賭天時地利,未免有些兒戲了,萬一沿江持續大旱怎么辦?萬一大旱之后大澇又怎么辦?

連旱三年、連澇三年的事情,之前不是沒有。楊猛就經歷過云南的三年大旱,涉及到大幾千萬人、過萬萬人的生死,這些事兒就不去考慮了嗎?

現今,楊猛唯一所占的天時地利,就是沿江大旱。整個長江流域進入了枯水期,可即使是枯水期,想要馴服大江也不是一件易事兒。

天時地利不是人為因素可以影響的,那就說說人和,在人和上,楊猛確實占了優勢,怕是那幾千萬吃不飽穿不暖的百姓。巴不得有個謀生的好去處,管吃管住還有銀子可拿,傻子才不去呢!

但這個人和優勢,本就放在那里,無論什么時候,只要錢糧充足。振臂一呼,還是會有無數人響應的。

楊猛真正的人和,在西山和明湖這兩大書院,固河修渠,可不是挖個坑、筑個壩那么簡單。興修水利也不比造槍造炮簡單多少,甚至那難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四省之地的水域圖,明湖和西山有現成的,如何開掘運河興修水渠,各省的府道州縣,大多也有明清兩朝的計劃,歸納好了這些,運河、灌溉渠、排水渠倒沒有多大的難處。

真正的難處,實在防洪上,這也是個隱性的大工程,你想造灌溉渠與排水渠,這連接江河湖泊的水路河道,你首先就要保證江河湖泊的安全吧?

這個工程幾乎涉及到了四省的所有河道,工程量以及工程難度之大,倍于開挖長江航道、鞏固長江堤壩,十倍百倍于修造水渠、運河,說句不好聽的,楊猛這就是閑著沒事兒,往自己腦門上扣了一個好大的屎盆子。

在開挖運河、修造水渠上,楊猛是有西山和明湖的人和,這兩樣營生,說來也簡單,只要依著前期繪圖時留下的資料,加上各省的府道州縣原有的水利資料,連接起來就好。

但涉及到維護、鞏固,整個兩湖、川東、江西的河道湖泊的堤防,這對西山和明湖,也是天大的難事兒。

雖說修河道湖泊堤防的資料,各省也有,但這些東西就有好有壞了,區分整理,重新制定統一的計劃,雖說楊猛早有安排,但時間對明湖和西山,永遠都是不夠的。

籌劃這樣的大工程,一兩年太少,三五年不多,籌劃完了再建設,弄不好就是一代人的差事,楊三爺做事恢弘大氣,一下就要抓全盤,抓還要在三五年之內抓起來,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西山、明湖,結合了幾乎東西方所有的水利工程之后,也拿出了幾套方案,但這些方案,都是草案,大體的路數有了,詳細的施工步驟,可不是一兩個月之內能夠完善的,人和總的來算,楊猛也只占了三四成,這樣的賭局,幾乎就是在玩命吶!

還有一點,那就是人手不足,這么大的工程,想要一開始就全線全段開工,需要的人手數量,也是極為可觀的,說實話,西山和明湖的人手雖多,但面對這樣的大工程,工程師的人數,就有些杯水車薪了。

“爺,這是云南那邊近期過來的第十七道勸解信了,是我父親與葛師傅還有丁叔聯名的!”

對于自家男人認定的事情,魏芷晴也不好勸解,但這次三位聯名的信件,她家的老爺子,也是說了重話,天欲其亡必使其狂,這話說的有些過分了,但委實是自家男人現在的寫照。

想用今年到明年雨季這段時間,馴服大江,這得是多狂妄的人,才能想的出來的事情?

“又說了什么重話?”

做這個,楊猛也不是沒有根據的,他的根據也只有一個,沿江大旱、長江全流域進入枯水期,待罪的廣西巡撫鄒鳴鶴,如今就是楊猛手下的首席治水參謀。據鄒鳴鶴所說,這樣的沿江大旱,百年難得一遇,這對楊猛來說就是個天大的機遇。

而鄒鳴鶴針對馴服大江。所出的主意也簡單,趁沿江大旱,洞庭湖、鄱陽湖萎縮,將長江水灌入這兩湖之中,只要上游沒有大水,只要調配得當,三五個月的時間,還是能騰出來的。

對楊猛來說,三五個月就足夠了,十萬人掘不開河道、那就一百萬、一百萬不成、就一千萬。三個月的時間,一千萬人,讓一般的河道加深三米應該足夠了吧?

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時機,錯過了豈不是可惜?這次的賭博雖說風險絕大,但對楊猛來說。自己要搏取的賭注更大,比自己投入的也大的太多!太多!

深挖長江航道,一是便于通航,最主要的還是治理洪水的問題,一邊開挖河道,一邊筑造江堤,按鄒鳴鶴的說法。若是兩湖、四川、廣西,全流域鞏固一遍,起碼三十年之內,可保長江高枕無憂。

雖說遇到那些五十年一遇或是一百年一遇的大水,依舊會有水災出現,但一淹數省上千萬人受災的場面。不會再有了。

各地有了灌溉渠和排水渠之后,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洪水的威脅。

除此之外,楊猛最關注的還是糧食增產的問題,基本遏制了洪澇干旱。一年糧食增產三成,十年糧食增產五六成,也是有保證的。

有了兩湖、四川、江西的鄱陽湖區,若是以后能將地域推到兩江、閩浙,糧食問題,基本解決!這樣的莠惑對楊猛來說,根本無從抵抗,瘋狂一把以小博大,也就成了必然。

“天欲其亡必使其狂!”

魏五等人說服不了老爺子,只能一封封的往九江發電報了,前十幾份,魏五的語氣還算婉轉,這兩天,隨著事情的推進越來越快,魏五那邊也越來越沒耐心了,過分的話說了不少,這次就有些咒罵的意味了。

“嗯!說的不錯!你回信問問我這老泰山,要是老子熬了過去呢?狂而不死,是不是該稱王了?”

對于魏五有些咒罵的話,楊猛也不在意,這就是一言堂的好處了,魏五這等人,現在看著自己最多也只能罵兩句,再過分的事情,比如說兵諫什么的,他可沒這樣的本事。

魏五能說動丁保鈞來勸解自己,就已經到了丁保鈞的底限位置了,再過分的請求,怕是丁保鈞會直接宰了他,魏五是個精明的,這樣的話,他也不敢說。

“爺,這么多人都不看好,這樣的工程,您是不是再謹慎一些吶?”

說起來好笑,魏五的電報沒有說動楊猛,反而把自己的女兒給說動了,但魏芷晴是個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的,雖然心里的話不少,但說出來的卻不多。

“謹慎什么?

算了!不逗著老泰山玩了,沒啥意思!

你這么回信吧!問問我那老泰山,云南的存糧,即使動用,云南的新軍,就無糧可吃了嗎?

固河修渠之事,即使崩盤,會影響到老子在云貴川藏的新軍嗎?會影響到宜良的兵工廠嗎?

云貴川藏的糧食,雖說自給困難,但到了崩盤的時候,老子要是拋下這幾千萬百姓,對云南會有滅頂之災嗎?

現在云貴川藏,正式的新軍十幾萬,武莊人員幾十萬,老子的武力不失,這天下,哪個能奈何的了老子?

老子在川湘鄂贛賭的是天時地利人和,但對于這大清的棋局,老子賭的卻是云貴川藏的人和,只要云貴川藏在手,只要云貴川藏不亂,老子隨時都能夠東山再起,你讓我那老泰山好好的想一想,這世道,究竟是臉面好使?還是槍桿子好使呢?”

現在的楊猛是個賭徒不假,但他卻是個只想搏得賭注,不想失去任何東西的賭徒,他也是個無情無義的賭徒。

固河修渠之事,是他楊猛在做不假,可一旦到了崩盤的時候,楊猛就不是云南的楊三爺了,他是大清朝廷任命的欽差協辦江南軍政大臣,有了大清朝廷這個爛攤子,固河修渠的臟水,能潑到他身上多少呢?

做成了,自然是云南的楊三爺帶著江南的百姓,搏命戰長江,做不成,就是咸豐那個昏君,混亂指揮,導致勞民傷財而已!

這些話,楊猛不必細說,想必魏五那老奸賊,是可以自行推演的,亂世立足之基,其實就是一樣,手里的槍桿子!誰的槍桿子硬,誰就是說了算的那一個!

“爺,您怎么這么不地道呢?父親可是為您出力,勞苦功高的人,逗著玩,您真是閑得慌了,我這里的政事很多,您來處理吧!”

這話一說,魏芷晴也明白了,自家男人這是早就立于不敗之地了,讓云南那邊鬧騰,怕是也想揪出幾個不長眼、有野心的吧?

“哼……魏夫子,這段時間你奸猾了,揣著明白裝糊涂。”

確實楊猛也有借此試探云南的心思,有些人的心思不地道,怕是這段時間也出來搞事兒的,把這些說給魏五,也是給他提個醒,讓他繼續在明面上蹦跶,楊猛倒想看看,自己的老巢,有多少人想出來試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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