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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的風聲很緊,即將到來的林老虎,不僅給了楊猛莫大的壓力,他給云南各級官紳帶來的壓力更大。
楊猛在一個勁的掩飾楊家的目的和行藏,而云南的官員們卻沒有這個機會,數數最近幾任云貴總督,倒臺的賀長齡算是個老好人,雖說勤政但做事情有些仁慈也有些糊涂,不然羅天池敢在滇西犯事?
李星沅卻是個能人,他靠著迆東道的官員,把云南官場粗粗的整了一遍,李星沅在的時候,多數官員都不敢觸他的霉頭。
自己做下了什么,這些官員們也有數,李星沅立威的那些人都是無依無靠的,這也是李星沅在表明態度,大家互退一步相安無事,李星沅抓住機會遁了,可即將到任的林則徐,卻不是好相與的。
林則徐是個清官,這樣的官員在大清,可不怎么受待見,奈何林則徐的官職太高,是大清的云貴總督,統攝兩省的九大疆臣之一,雖然心里極其厭惡林則徐,可云南官員,對于即將到來的這位總督大人,最多的還是恐懼。
拉幫結派,這可不是什么好時候,迆西道羅天池一案,永昌知府恒文一案,滇西歷年的回亂,都被李星沅那個jiān賊,攏在了一起。
拉幫結派,萬一弄上一個牽扯上述案件的盟友,大家伙都得跟著倒霉。并案這是迆東道徐柳臣和李星沅商議出來的對策,為的就是防著云南的官員抱團。
李星沅的對策,對林則徐來說是個好事兒,可對云南的大多數官員來說,就是個災難了,一團散沙的云南官場,能不能受得起林老虎的到任三板斧,對此云南的多數官員,都不抱什么希望。
跑關系、走門路,這得看對誰,李星沅是個識時務的,這樣的上官可以撲上去巴結,可林則徐是個是么物件,云南的官員,多半一清二楚,撲上去?只怕死的更快。
走京師的門路,調出云南,現在也是被堵得死死的,云南現在就是個火坑,走了一個就得填上一個,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與云南扯上關系,前前后后的路子,幾乎都走不通了,面臨絕境的云南官員,并沒有等來好消息,他們等到的是一個噩耗。
林則徐帳下的第一幕客,也是唯一的幕客劉存仁來了,最可恨的是這廝還在挖云南官員跟腳,這是想干什么,云南的官員們可是門清。
新官上任三把火,無非是安撫百姓、整頓吏治、上繳稅賦而已,安撫百姓與云南的官員們沒什么瓜葛,可整頓吏治、上繳稅賦,就與他們有莫大的干系了?
整頓吏治,李星沅已經玩了一遭了,云南無依無靠的貪官污吏,被李星沅掃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小貪,不足以威懾人心。
處置之后足以威懾人心,又是貪官污吏的官員,云南多的是,可多歸多,這些人多半都是有跟腳的,抓一個帶一窩,這斧頭落在別人身上,看個熱鬧還好說,一旦落在了自己頭上,那就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啊!
幾天的時間,這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消息,就傳遍了云南,消息的來路相當可靠,總督府的人已經見過這位劉存仁劉師爺了,據說這人早就來了云南,云南多數不法官員的跟腳,都被他暗中摸去了。
這個還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這位劉師爺,與昆明楊家的老二交厚,現在已經住在楊家別院之中了。
楊家與林則徐不同,惹了林則徐吃的是官司,惹了楊家那可得吃不了兜著走,不說楊家的楊士勤,單單一個楊家老三楊猛,就讓許多人撓頭了。
去昆明弄死劉存仁,是個人也不敢往那邊去想,據別人私底下傳的消息,楊家老三可是個狠主,動輒滅人滿門屠人全家,觸楊家的霉頭,還不如等著林則徐法辦呢!那樣說不定還能有一條活路。
楊家與林老虎之間的關系曖昧,許多沒有擠進楊家派系的云南官員,心里開始打鼓了,楊林聯手,這云南就是塊死地,想活生生的走出去,太難!
徐子渭放出風聲之后,楊猛就去見了自己的二哥,回到云南沒幾天的功夫,自己二哥臉上,在伊犁留下的風霜之痕,就淡了許多,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看來自己這二哥還是適應云南的。
“老三,這些天都在忙什么,怎么我次次到老爺子那里請安,你都不在呢?”
劉炯甫最近不見影子,自家的老爺子有些不待見自己,大哥依舊在滇西忙碌,身上沒什么擔子的老三,也是整ri里不見人影。
楊毅雖說修心的功夫不錯,可畢竟還是個年輕人,在伊犁和甘陜,有老師林則徐的兩個兒子陪著,并不覺得,可回了云南,他覺得自己周圍有些孤寂了。
好在,老三給弄得幾個侍妾善解人意,不然楊毅都想回伊犁和甘陜了,沒有幾個知己暢談抱負,實在是人生一旦憾事。
“我?呵呵……瞎忙活而已,二哥不是想興修水利嗎?我在宜良那邊,讓下邊的人弄了一下,宜良那邊本就有前朝開掘的水渠,這次整修一下,等你的老師來了,咱們也有東西交差不是?
二哥放心就是了,宜良素有滇中糧倉支撐,只要宜良糧食有收成,咱們怎么著也不能讓云南陷入饑荒不是?
這些天我也從外省訂了一批糧食,雖說糧價挺高,但也是個后手不是?”
楊猛半真半假的敷衍著二哥,看老二的臉色,最近的事情好像并不順心,而這個恰恰是楊猛想要的,不然閑著那幾個瘦馬也是浪費,二哥心里憋些火氣,回家之后才能更有干勁。
“唉……云南的事情繁雜,老師交代的任務,我這里剛剛有了個眉目,可云南錢少地多,如何做事我這里還沒個章程呢!
倒是三弟你費心了,我這邊是不是拖累家里了?”
楊家的情勢,楊毅也大致了解,老爺子悶悶不樂,大哥奔波在外,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因為楊家頭上壓著滇銅復起之事,這事兒做不好,就是抄家滅門的大罪過。
老三楊猛倒是個有心的,有了他在宜良做的事情,自己也算是有了些底子。
“嗨!說什么話呢!咱們家大業大,不怕拖累的。老爺子最近正發愁滇銅的事情呢!二哥你沒事兒,就別去請安了,老爺子正愁著呢!你來來回回的不是過去找不痛快嗎?
這是老爺子讓我給你的,這里面的東西,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二哥越活越滋潤,整ri里去老爺子那里晃蕩,能討著好才怪了?他這來來回回的請安不要緊,可把自己也戳到了老爺子面前,那些個瘦馬的事情,老爺子可是憋著氣呢!
點了二哥一下,楊猛就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里面的東西當然是徐子渭那邊搜來的。
“哦……咦……好啊!還是老爺子厲害,我這就去找炯甫先生。”
老三掏出來的小冊子,楊毅本以為是治水的方略,沒想到翻開一看,竟是另有玄機,這不是炯甫先生需要的嗎?
“呵呵……二哥啊!人與人是不同的,這東西送與不送,你可要想好了,那劉存仁會不會覺得咱們這是在打壓異己呢?”
想要策反劉存仁,必須得把他二哥分開,身體的距離拉開是一方面,心中的距離拉開才是最重要的,二哥這個時候,送這些東西過去,只怕那劉存仁會想歪的。
“無妨的!我與炯甫先生搭手也不是一年兩年了,豈能沒有這個默契?這事兒你不必擔心的,老爺子真是有心了,你說我不用過去謝一下?”
作為林則徐的,楊毅也痛恨那些蠹蟲,老三給的這本冊子里,牽扯到了十幾位云南官員,想必老師來了會夸贊自己的。
“老爺子那里就別去了,還是好好想想劉存仁的事情吧!我宜良那邊還有事,二哥如果找我,招呼一下院子里的管事就成,他們知道上哪能找到我的。”
老爺子那里去不了,這冊子二哥遞給劉存仁,只怕會遭白眼的,到時候二哥無心辦事,就只能呆在宅子里了。
“行了!這次有勞三弟了。”
老三楊猛一走,楊毅也沒逗留,匆匆的趕到了劉存仁的宅子,自己懷中的冊子分量可是相當重的。
“炯甫先生,喜事!大喜事!看看志茂給你帶什么來了?”
楊毅的宅子離著劉存仁的宅子不遠,過去之后,見劉存仁正在亭子里喝茶,楊毅就興沖沖的快步走了過去。
“何喜之有?”
這幾天劉存仁也加起了小心,自己和楊毅秘密返滇,這才幾天的時間,行藏和目的都暴露了,看來楊毅那邊出了簍子。
“炯甫先生,您看!”
楊毅把手里的冊子遞給了劉存仁,初一翻看,劉存仁的眼里也爆出了精光,可稍一尋思,他的臉色就慢慢的冷了下來。
楊家好毒的心機,這楊毅看著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把小算盤打到自己頭上來了。
冊子的東西雖說屬實,可牽扯的人員不少,有幾個人的根底,劉存仁也清楚,可這幾個人都是關鍵人物,拔出蘿卜帶出泥,這幾個蘿卜帶的泥坨子可比蘿卜大多了,楊家楊士勤不簡單啊!
這個冊子要是到了東翁手里,那可就是龍蛇大戰了,東翁這頭過江的強龍,能不能斗過云南的地頭蛇先不說,楊家置身事外,就占得了先手。
一步先步步先,只怕東翁之后,也要受楊家的左右,東翁是誰?大清虎臣林則徐,豈能做他楊家的走狗?
細細的翻了一遍冊子,里面全是些四品以上的官員,而且他們手里多是掌握著各州府的課稅,楊士勤的招數歹毒啊!
先放出風聲,驚了云南的官紳,然后就是投餌食了,這個冊子到了自己手里,只怕冊子里的官員,現在也知道了,楊家的這步棋高妙啊!
先斷了自己的路子,再讓云南的結成一體,東翁來了,就是想動手,也是無可奈何啊!羅天池、恒文、回回,也是個好大的陷坑,這次云南之行,被楊毅毀了。
“嗯!我知道了,志茂還有別的事情嗎?”
劉存仁冷冷的問了一句,這下楊毅的頭上也被澆了一盆冷水。
‘不好!果真被老三言中了,炯甫先生以為我在利用他呢!這話不能再說了,不然誤會必然加深。’
“哦……沒事了,冊子給了炯甫先生,那志茂就先回去了。”
楊毅心中的溝壑并不少,只是最近被俗事纏身,楊猛給了他一個大香餌,他這才失去了鎮定。楊毅回身一想就知道這事兒,自己做的太急切了,讓劉存仁誤會了。
“最近我也要出去一趟,等大人來了再說吧!”
楊毅給的宅子已經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楊家還不知道有什么yin招呢!
吏治之事,已然成了死胡同,看來自己要往滇西走了,羅天池、恒文、回回,現在就成了東翁的破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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