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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蕙從城主府里出來，回到自己家在上海城的院子里。上海城陳家的產業都變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這個最初的院子了。陳文蕙曾經在這里生活了一年多，自然很是熟悉，正準備回去休息，玉錦來報說，萬淑慧早就在府里等著了。
陳文蕙笑了說：“好吧，讓她到花廳來吧，我這就過去。”
陳文蕙換了一件家常的衣服，去掉了滿頭的頭飾，只是用個絲帶綁住頭發。就這樣就見了萬淑慧。
萬淑慧本來等了大半天，都沒有見到陳文蕙，心里正在忐忑，現在看到一身隨意裝扮的小女孩模樣的陳文蕙心里突然安定下來了。兩個人坐著喝玉錦煮的茶，陳文蕙說：“現在這個茶已經是秋茶了，要想喝到春茶還要等幾個月呢。”
萬淑慧笑著說：“這個秋茶沒有春茶香，但是別有一番風味，也不錯。”
陳文蕙說：“你是準備留在上海城，還是準備和我一起去南洋啊？”
萬淑慧精神一震說：“我一直都在等著姑娘的消息。上海城的財務官的事情我都交代好了，就等著姑娘一聲召喚，就跟著姑娘去南洋了。”
陳文蕙笑了說：“你倒是動作很麻利啊。”
萬淑慧也笑了說：“我看了邸報，說姑娘成了文蕙郡主了。麗川公主就和我說，你把上海城的股份獻給皇上了。我聽了十分震驚，這么大的利益，姑娘說獻就能獻出去，這份決斷真是無人能及。麗川公主很是佩服。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這個財政官是當到頭了。我當這個財政官本來就是為了給姑娘看著上海城的收益的。現在姑娘把這個股份獻出去了，我還看什么啊？還是趕緊讓位置給朝廷的那些官員們把。”
陳文蕙哈哈哈笑起來說：“你倒是精明。其實，我就是不要這份利益了，麗川公主也能保住你，只要麗川公主在，你的財務官還是很穩當的。這可是正三品的官兒啊。”
萬淑慧一撇嘴說：“三品官算什么，怎么也沒有自己的基業來的重要。我就是賴在這里不走。就像是姑娘說的。有麗川公主護著，我這個財政官還是沒有人敢讓我下來。可是，那個官兒一年就那么幾兩銀子的俸祿。都沒有我在銀行拿的分紅多。我想著，要是姑娘到了南洋建立基業，我也想在南洋發展一個自己的基業，我還收養了我們萬家一個孩子。當做我的養子。將來，我也能建立一個比我之前的母家更強大的家族。我就是家族的始祖。”
這個倒是出乎陳文蕙的意料：“你的想法還真是長遠啊。動作還真是快，收養的孩子怎么樣啊？父母怎么樣？孩子多大了？跟你親近嗎？其實，我倒是覺得你現在年紀還輕，完全可以再婚。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這話一說，萬淑慧臉紅了說：“姑娘怎么什么話都說啊？我這也是被逼的，哎。怎么說呢？我這前半輩子都葬送在刺史府里了，在那里。我可是沒有少受罪。這孩子是不能生的了，所以，我早就死了嫁人的心思。不瞞姑娘說，我當財政官這幾年，有不少人向我示好，可是對于男人，我早就心寒了。與其把命運再去交給男人，還不如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好呢。”
陳文蕙聽了頓時明白了，一定是她當姨娘的時候，在府里懷孕被人爭寵的時候做了手腳，如今不能再生育了，想到這里，陳文蕙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萬淑慧說：“本來，我的才能還算是可以，最起碼做生意這一方面，特別是開錢莊，我可能是我們家這一代中最有天賦的人。可惜我是個女孩，不能承繼家業，家里的人更看重的是我的相貌。家里那些平輩的兄弟們妒賢嫉能，怕我的才干超過了他們，奪了萬家的基業，因此，巴巴的把我送給了嚴松柏當了姨娘。進了嚴府，那才是厄運的開始。本來我也沒有想這么多。剛進府的時候，嚴松柏對我很好，他這個風度翩翩，很有才情，因此，我自然一心就在他的身上，為了刺史府管理產業，忠心耿耿，我的才能也很為嚴松柏賞識，把府里的內務管理都交給了我。可惜，好景不長，嚴松柏又有了新歡，自然就把我撇在了一邊，哪怕是我有了身孕，也只是讓他高興一陣子，很快就被府里其他姨娘下手，使得我身子受到重創，孩子也沒有了。嚴松柏得知我不能生育之后，頓時就對我沒有了感情，只是把我當成個管家，給他管理家務。在這種時候，我的娘家不但不幫我，還一天到晚的讓我在嚴松柏面前為家族爭取利益。你說，我能不灰心嘛？”
萬淑慧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想起以前的事情，萬淑慧還是忍不住掉下來眼淚。擦擦眼淚，萬淑慧接著說：“后來的事情，姑娘都是知道的，嚴松柏回去京城的時候，那些日子，我真是提心吊膽，眼看著身邊的姨娘們，當年和我有仇的，和我有情的，都被他送人，換人，弄走了。這些女子都是好人家的女子，都是像我一樣出身富戶，從小也是錦衣玉食長大的，這一下子遠離娘家，成了無根飄萍，甚至，有些到人家那里當了幾天小妾之后，被正室給找個理由發賣了，流落煙花的都有。我看著能不心寒嗎？還好我早有準備，后來想個法子逃脫了。可是回到了青陽城，又怎么樣呢？家族已經被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們給弄的沒落了，我一個人孤身無靠，誰都能欺負，要不是遇到了姑娘，說不定也要流落到哪煙花之地，那才是生不如死呢。哪里能像現在這樣還當官？手里大權在握？”
陳文蕙想想也是，女子在這個時代真的是路很窄啊。
萬淑慧說：“現在我是大權在握，很多人向我示好，可是我還敢嫁人嗎？我年紀已經大了，要不嫁人做繼室，要不做妾。做妾，我是寧死也不肯的了。這個苦我吃的太多了。做繼室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對方人怎么樣？會不會也有三妻四妾的，天天要和小妾們打交道，想想都很累。要是我能生育，有孩子傍身，也能地位穩固些，這個又不可能了，你說，姑娘，我敢嫁人嗎？思前想后，我還是跟著姑娘走吧。姑娘是不會負我的。而且，姑娘這是去南洋建立新城，那個地方就是皇上都管不著的。我們就是土皇帝，我手里也有些積蓄，憑著我的本事，一定能在南洋新城建立一個新的萬家，我就是一家之主，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想想都讓人心動，我怎么還會在乎朝廷這個臨時的三品財政官啊？”
陳文蕙笑著說：“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女子，無論多么能干，在大楚始終都是女子，成不了氣候，但是在我的新城，我們就是主人，誰都管不著。我們有自己的地盤，有自己的官吏，有自己的軍隊，那些儒生們都要學我們讓學的東西。這才是真的自由。”
萬淑慧激動的說：“我就是這么琢磨的。果然，姑娘是要在南洋建造一個和中原不一樣的世界。”
陳文蕙失笑：“你倒是聰明，這么就被你套出來了。我的城市自然是我做主，要不我選擇呂宋島這個地方干嘛？呂宋島山地多，火山多，地震多，平原少，哪里能比得上，南洋靠著大陸的那一塊啊？那里可是產稻米的好地方，還產翡翠，是個多好的地方。可是那里靠著大陸，大楚隨時能影響到那里。可是呂宋島不同，這里孤懸海外，想要這個地方可是不容易。天高皇帝遠，就是皇上都對這么遠的地方沒有了想法，有想法也不行，太遠了，隔著大洋，怎么管理？還不是任我施為？”
萬淑慧說：“這樣自由發展的地方，別說是拿上海城一成的收益來換，就是拿整個上海城來換都值得。”
陳文蕙露出欣賞的眼光說：“我就知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好了，你準備一下，把大楚銀行這里的事情都交代好。這里是根基，還不能丟。我們去南洋也要建立一個南洋銀行，我要貸款給去南洋的百姓們，催生經濟的增長。至于銀子你就不用擔心了。一來，我的銀子還剩下很多，二來，幾個世家都要注資我們的南洋銀行，所以，我們的銀子是不缺的，缺的只是你個掌舵人了。”
萬淑慧聽了很激動說：“姑娘，我一定能把這個新的南洋銀行打造好的。”
陳文蕙說：“不止是這個銀行要交給你，我的新城市的財政官也是你，當然也是正三品的職位。所以，你的官職并沒有降，只是，這一次是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當官了，沒有了需要顧及的人和家族，你更能放手施為。”
萬淑慧沒想到有這么好的事情等著她，頓時覺得前途一片光明。(未完待續)
ps：本月要休息一下，過年了，事情太多了，親戚都要過來。實在是沒有時間碼字，請大家見諒。下個月一定能保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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