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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這邊陳文蕙和秋碧慢慢的聊天，梳頭，吃飯。那邊萬美珍屋里氣氛沉重，剛剛在院子里對春水行刑，那慘烈的景象讓春紅和春枝都深深的恐懼著。美珍心里也不好受，畢竟是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人。
美珍痛定思痛，開始為了身邊剩下的三個丫鬟想了半天，這才帶著春紅和春枝去了陳文蕙的院子里。剛好陳文蕙吃完飯，正在看書。美珍和文蕙閑聊兩句以后，美珍說：“妹妹，春水這件事情，讓我感受很深，我覺得春紅她們跟你身邊的秋碧，碧蓮比起來還差一些，你看，秋碧姑娘會烹飪，會算賬，女紅手段高超，還會武藝。昨天要不是秋碧姑娘拉了我一把，我就被春水那個死丫頭給傷到了。還有碧蓮，懂得醫術，會做藥膳，會算賬，也會武藝。昨天要不是她給大少爺拔毒，也許后果就不堪設想。再看婆婆的幾個大丫鬟，紫玉姐姐會農事，青霜姐姐會制香，會算賬，吟紅姐姐廚藝高超，飛光姐姐女紅刺繡第一，碧紋，碧水姐姐都懂得管理府務，所以，陳家沒有丫鬟勾引主子的事情。我們萬家，丫鬟們們除了學習伺候人的活兒，就是學著琴棋書畫，歌舞才藝，這些能當飯吃嗎？這就是給人當玩物的，所以，她們就只知道當玩物，這才有了春水的事情。我當初只是和她們幾個說了，要把她們嫁出去，給些嫁妝，可是就沒有為她們考慮一下，光是有那么一點嫁妝就行了嗎？怎么吃飯，怎么做家，怎么持家？她們除了會吃喝玩樂，和供別人吃喝玩樂還會什么？所以，春水害怕嫁出去，要是春水也有我們陳府里丫鬟的本事，她一定不會想方設法的去下藥，背叛我。不惜一切代價去干這種丑事的。”
陳文蕙點點頭說：“大嫂，你終于想明白了。丫鬟們也是人，而且還是和我們朝夕相處的人，是陪著我們一起長大的人。我們不能一個命令過去就改變她們的命運，要站在她們的角度去思考，怎么樣才能給她們安排好。這樣你對人好，人才會對你好，才不會背叛你啊。”
美珍重重的點點頭說：“是，所以，關于我帶來的這三個丫鬟，春光，春紅，春枝。我希望她們能跟著學點東西，這樣以后成家了也有一技之長。”
文蕙還沒有說話，春紅和春枝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文蕙笑起來：“你們兩個真是有意思。哭什么，叫你們學本事。又不是說你家主子從此以后就不要你們了。以前，萬府教育你們，是要你們都將來給姑爺做通房，做小妾，幫助自己姑娘和別的小妾斗爭。所以，才教你們琴棋書畫，歌舞才藝。可是我們陳家沒有小妾。你們學這些斗爭的東西往哪里用啊？這樣怎么樣才能盡到貼身大丫鬟的責任幫助你們姑娘呢？”
春紅和春枝都聽住了，陳文蕙說的這些都是她們這一年來想的最多的事情。
陳文蕙接著說：“所以，你們就應該按照我們陳家的規矩來，學一技之長，今后就是嫁了人也可以幫助你們的主子啊。比如說飛光姐姐，紫玉姐姐。吟紅姐姐們，都已經嫁人生子了，甚至都脫了奴籍了，不是我們家的下人了，可是。她們還是我母親的好幫手，幫我們家打理著生意，田產，一年為我們陳家賺多少錢啊？要是沒有她們，我們陳家能有現在的權勢嗎？能有現在的富貴生活嗎？是不是比幫著主子對付小妾要好的多？”
這話說的春紅和春枝都眼前一亮，春紅想說什么，卻沒有敢開口，春枝心直口快問：“可是紫玉姐姐，飛光姐姐她們都很能干，那是萬里挑一的人才，我們怎么能趕得上呢？別說和她們比，就是和大姑娘身邊的秋碧妹妹比我們也比不過啊。秋碧妹妹可是從小就跟著師傅學的，我們現在才學，怎么能趕上給我們大少奶奶做幫手呢？”
陳文蕙指著春枝笑著說：“你這個傻子啊，你現在學是晚了一點，可是誰說你們以后成了婚就不能繼續學呢？你們現在才十幾歲，一年學不會，三年，三年學不會十年，十年不行，十五年，就是學十五年，你們才三十歲，正是給你們主子幫忙的時候，怎么就算是晚了呢？我就不信了，十五年還學不會？”
春紅和春枝都點頭說：“我們就是再愚蠢，十五年也能學會了。只是請秋碧妹妹和碧蓮妹妹教導我們。”
說著就要向秋碧和碧蓮行禮。秋碧和碧蓮忙閃到一邊去。
陳文蕙說：“行禮就不用了，都是一家子姐妹。我來安排，這樣，你們一邊自己學，一邊選出幾個二等的聰明靈秀，忠心的小丫頭和你們一起學，這樣等將來你們出嫁了，你主子身邊能有的用的人。你們帶著小丫頭一起學。武藝就跟著我師傅學，我這幾個人，都是跟著我師傅學的，她最愛教你們這些小姑娘了。只是你們起步的晚了，學不了高深的了，但是用來防身還是不錯的。算賬就跟著秋碧學，至于烹飪，女紅，醫術你們撿自己感興趣的，分別找秋碧和碧蓮學。過一段時間綠芽也過來了你們就有三個人可以學。因為你們起步晚，就不要貪多嚼不爛，撿一門用心學，比如說，你們之前給你們大少奶奶管過鋪子，也管過琉璃作坊，那你們這方便應該是還可以，可是，你們中間沒有精通農事的，那就要有一個專門學這個，可以跟著紫玉姐姐學，也可以跟著煉藥堂的人學，只學這一項，以后就可以幫著你們大少奶奶打理她的田莊。我好像記得，你們大少奶奶陪嫁中有許多田地，農莊，都沒有專門的人打理吧？”
春紅趕緊說：“大姑娘，之前就是我在打理，可是我對于農事還真是不太懂，也就是每年看看那些莊頭們送上來的賬目而已，至于種什么，怎么種，是一點都不通的。其實我對這個很感興趣，雖然沒有干過農活，但是我很喜歡伺弄花草，之前，我們大少奶奶屋里的花草都是我打理的。我想專門學這個可好？”
文蕙還沒有說話，美珍就很是高興的說：“怎么不好，我早就說過你最會種東西了，還記得我還沒有出門子的時候，有一次，得了一盆豆綠的梅花盆景嗎？我稀罕的不知道怎么好，可是那梅花盆景還是漸漸的不行了，還是你請教了我們萬府里的花房，把那梅花盆景給救活了？”
春紅也想起來了，說：“我雖然笨了一點，但是我愿意去學。”
美珍說：“這可好了，以后你一邊學，一邊拿我那些嫁妝田練手，盡管放手去干，賠了也無所謂，那點東西，一年還沒有琉璃坊一個月賺錢多呢。可是，你要是學好了，我以后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在海外多買些地，到時候我們也弄個十幾萬畝的地交給你打理可好？”
春紅激動的點點頭。
文蕙暗暗點頭，嫂子這收買人心倒是很有一套。
這個時候，春枝說：“我想跟著碧蓮學醫術。”
春水的死對于春枝的打擊最大，美珍看春枝這樣主動要求學習，暗暗放下了心，文蕙說：“你若是像學醫術不止是可以跟著碧蓮學，也可以跟著煉藥堂的那些人學，我們現在比以前要方便呢。要是以后我們回到上海城或者是青陽城還可以繼續跟著醫院那些大夫學。”
美珍說：“是啊，春枝，你學好了以后，我們日常保養，有個小病小痛的都不用著急了。”
文蕙說：“還有啊，你要抓緊學，以后，你家大少奶奶懷了身孕，你可以給大少奶奶調理，等孩子出生了，有個頭疼腦熱的，你可以先給看著。”
美珍粉面一紅，春枝卻兩眼發亮：“是啊，我怎么沒有想到，要是我學了醫術，等到那個時候，就可以每天給我們大少奶奶調理著了。不行，我除了學醫術，還要學烹飪，這樣可以做藥膳，可是調劑著吃。”
文蕙說：“對，這兩樣一起學最好。你以后能給你大少奶奶幫上大忙。”
美珍再也聽不下去了說：“妹妹，這正說正經話呢，你怎么又來打趣我。”
文蕙呵呵呵的笑起來。
雖然這個大嫂結婚已經大半年了，但是還是沒有懷孕的跡象，聽說美珍都已經開始著急了，倒是自己母親很大方的來信安慰她不要著急，說等兩年大一些再要孩子也好，這樣身子能強健些，生產的時候也不那么費勁。其實文蕙是不贊同十幾歲就生孩子的，那樣生孩子的時候危險太大了，這個時代的很多女人都死在生孩子上，所以，說生孩子是走鬼門關。想到這里，陳文蕙不由得想起來一件事情，自己父母親這么恩愛，自己也已經十一歲了，怎么母親也沒有再次懷孕？難道是有什么隱情？改天得找個機會問問自己出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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