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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葭萌關府衙內,龐統迫不及待的對敖烈說道:“燕王,放走劉備,與放虎歸山何異?今日放他走倒是容易,他日在想抓住他那可就難了啊!”
諸葛亮也嘆息著說道:“大哥,這件事,你太感情用事了,為了翼德而放走劉備,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就連一向穩重的荀彧,都有些著急了,拍著大腿說道:“燕王,劉備乃是世之梟雄,放他走就等于縱虎歸山放龍人海,必將成為我大漢的心腹之患啊,且此人不知悔改,無可教化,今日明顯是在利用翼德,難道燕王真的看不出來嗎?”
敖烈面對三位絕世謀臣的責問,只是微笑了一下,卻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賈詡,問道:“文和,你知道某的用意否?”
賈詡最擅長的就是洞察人心,因此他對敖烈放走劉備這件事,和其他幾位絕世智囊有著一些不同的看法,見到敖烈詢問,便開口說道:“燕王的心思,誰人能想得通透呢?但是詡以為,其實放走劉備,絕不是弊大于利的事情,最多只是各占半數罷了。”
諸葛亮三人聽到賈詡這么說,疑惑的問道:“放走劉備,我們利在何處?”
賈詡微笑著說道:“拋開這件事的弊處不說,咱們單說利處。第一,這樣可以讓中原的那位安心,不至于讓他生出孤立無援的孤獨感,沒有了孤獨感,他就會相應的老實一些了。”諸葛亮等人都不是笨人,當然知道賈詡所說的人指的是曹操,這次漢軍急行軍之前,靠著切斷情報的手法,來了個瞞天過海,使得曹操和劉備都不知道漢軍大舉出擊的事情,但是紙畢竟包不住火。想必曹操現在也已經得到消息了,一旦當他知道劉備身死的消息,說不定就會因此而生出一種孤寂,迫使他趁著敖烈在前線作戰的時機,在后方搞風搞雨。但現在敖烈放走了劉備,就會讓曹操的這種壓迫感被減輕,人只有在絕境之下,才會激發出巨大的潛力,現在劉備并沒有死,這也是敖烈有意傳遞給曹操的一個信號。讓曹操知道在北漢的對立面,還有一個死里逃生的劉備和他處于同一戰線,打消一些曹操魚死網破的決心。在局勢還不明朗的此刻,維持著劉備蜀漢政權的暫時存在,形成于曹操相互呼應,對抗北漢的局面,絕對比干掉劉備,讓曹操拼個魚死網破要好得多。
“第二,翼德將軍有蓋世之勇。乃是一塊璞玉,二十年來,劉備未曾將其雕琢成玉,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可現在這塊璞玉到了燕王的手中,那就大不一樣了,這塊璞玉最終一定會變成一件名器的,名器皆有靈。放走劉備,就是給這件未來的名器,注入靈性的第一步。換言之,這是打破翼德的心結,讓他今后徹底效忠燕王一個人的唯一手段。”賈詡繼續有條不紊的說著。
頓了一頓,賈詡有說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今天我們只放走了劉備一個人,就算他再有手段,可畢竟失去了依仗,量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了,別忘了,蜀中名臣名將可是都來到了葭萌關,隨著我軍攻克葭萌關,可以說,蜀中的中堅力量,算是被我軍一網打盡了,就算劉備成功回到成都,留守在成都的,也只不過是一些紙上談兵的無為之流,靠著這些人,劉備困守成都都力有未逮,更遑論抗擊我軍了,所以,放走劉備,對我軍的大局并沒有太大的影響。相反,我軍倒是可以借著劉備遁走成都的這段時間,一舉拿下通往成都的數處天險,劉備是絕對來不及派兵增援的,因此,我軍要拿下劍閣等天險,易如反掌!”
說完了這三個好處,賈詡便閉上了嘴,退后一步,站回了原來的位置,開始微微閉起雙眼,養起了神來。似乎是今天說了太多的話,有些累著了一樣。
敖烈伸出雙手輕輕鼓起掌來,贊道:“文和不愧毒士之名,看問題看得如此精準,佩服,佩服啊。不過,藏拙可不是什么好事,某不信你只看到了這三點,你這明哲保身的毛病,什么時候才能改一改啊,某是那么不好應對的君主嗎?不管怎么說,咱們也是一起歷經風雨走過來了,拋開君臣的關系不說,某對你可是像老師一樣尊敬,你就不能在分析問題的時候,把話一次都說出來嗎?”
閉上雙眼看似養神的賈詡驟然睜開雙眼,苦笑著說道:“這個,習慣了,習慣了啊,呵呵,燕王心理都清楚,詡也就不用都說出來了,若是燕王有什么事看不清楚的時候,詡自然會進行勸諫的。”說話只說七分,留下三分藏在肚子里,這是賈詡的習慣,盡管已經投效到敖烈麾下近十年了,但這個毛病依舊沒有徹底消除,不過正如賈詡所說,因為這些事情敖烈心中有數,所以賈詡說不說出來,也沒什么關系,但要是敖烈哪一天,對什么事情看不清楚了,賈詡一定會盡力為他規劃的。
在賈詡的論斷中早已明白過來的諸葛亮笑道:“文和未曾點破的一點,恐怕是在云長的身上吧?聽聞云長向伯符借了一只快船,已經北上燕京了,若是曹操真的有什么動作,要對我大漢不利,想必云長感念大哥的不殺之恩以及今日放走劉備之情,一定會出手相助的,而云長在歷經荊州失陷之后,想必也已經完成了蛻變,收起了他那高傲的性情,這樣的漢壽亭侯,是可怕的,而曹操一旦來犯,就會成為他蛻變后的第一塊磨刀石了。”
至此,龐統和荀彧這才完全明白過來敖烈放走劉備的用意,正如賈詡所說,這件事換個角度來想,倒也沒有那么壞,至少,可以讓后方穩定一些,讓曹操消停一些,為漢軍以后全據益州的戰斗,鋪平道路。
伸出大拇指。龐統由衷的對敖烈說道:“燕王,高,實在是高!昔日曹操盛贊燕王智比韓信,勇賽項羽,當真實至名歸啊!”
敖烈哈哈笑道:“行了,士元這馬屁拍的不錯,某就收下了。只是曹操必定不會甘心,多少會有些動作的,所以,我們還要再給他加點料。讓他安靜下來。”
諸葛亮笑道:“破敵必尋其短。曹操愛色,這是盡人皆知的,尤其是成熟少婦,最得曹操喜愛,大哥一定是打算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了?”
敖烈目視諸葛亮,低聲笑道:“沒錯!這個計策不一定就能打消曹操進犯冀州的決心,但多少會消磨掉他的一些斗志,現在我們都在前線,后方只能堅守。不能出擊,這樣一來,也可以讓留守后方的兄弟們,應對起來變的輕松一些。”
龐統疑惑的問道:“可是曹操也并非常人。尋常的婦人,他可不會看在眼中的,一時半刻之間,我們又去哪里找這美人計的實施者呢?”
諸葛亮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開口說道:“士元莫要忘記,水軍都督甘寧……”
諸葛亮的話剛說了一半,甘寧就在大廳外高聲答道:“甘寧在!”隨著甘寧的聲音。他雄壯的身形從大廳外顯現出來,大踏步的走進廳中,向著敖烈抱拳說道:“水軍都督甘寧請戰,請燕王恩準!”
原來,甘寧又是來請戰的,哪知剛走到大廳外面,就聽到諸葛亮提到了他的名字。便出現了剛才的那一幕。
敖烈哈哈笑道:“興霸,你來的正好,某問你,你將那扶桑女王卑彌呼囚禁在何處?”
甘寧聽聞敖烈開口詢問卑彌呼的下落,忍不住一皺眉頭,嘀咕道:“燕王問那個妖女做什么,尋常男人只是看她一眼,身體就會酥上半邊,妖冶的很,燕王該不會是想和她那個什么吧?那可太對不起三位王妃了……”
“去你的!某是那么好色的人嗎?某是打算把她送給曹操,讓她到曹操那邊去施展媚術的,最好能讓曹操死在她的肚皮上!”敖烈聽到甘寧的話越說越不對路,急忙喝止了甘寧,并進行了解釋。
甘寧這才松了一口氣,大聲說道:“某就說燕王絕不是那好色之徒,原來是這樣啊,她被囚禁在燕京天字號死囚之內,囚房的手令,呃,在孫王妃那里……”
在燕京,牢房的設置,按照等級的森嚴,分為天、地、玄、黃四級,天字號是看守最嚴格的一級,把卑彌呼囚禁在那里,是孫尚香的主意,她可不想姐妹們當中多出這么一個妖艷的異族女子,所以讓甘寧把卑彌呼囚禁在此,并且親手掌控著這間牢房的手令,沒有她的手令,誰都不能接近牢房半步。當然,在北漢,女人也是不能涉及國事的,只是關押卑彌呼這件事,似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和國事并不沾邊,因此甘寧也就照著孫尚香的話去做了。
甘寧的話說完,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敖烈的身上,眼中均是帶著笑意,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看到眾人揶揄的目光,敖烈連忙辯駁道:“那個,某可不是怕老婆,這不是,啊,尚香年紀還小,就喜歡胡鬧么,等回去看某不好好教訓教訓她,到時候你們可都別攔著……”
諸葛亮笑著說道:“這卑彌呼……”
龐統接口道:“這天字號死牢……”
荀彧一臉認真,口中道:“這孫王妃……”
賈詡閉著眼睛,搖頭嘆道:“女中豪杰啊!”
四個人一人一句,說完之后,向敖烈行了一禮,然后同時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一起大聲說道:“怕老婆不丟人!”
敖烈目瞪口呆的看著四人離去的身影,頗有些越描越黑的感覺,這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嘛!偏偏在此時,甘寧不合時宜的發出一陣哄堂大笑:“哈哈哈哈,原來,燕王怕孫王妃啊……”
敖烈頓時感到臉上一陣發燙,怒目看向甘寧,今天的事都是甘寧搞出來的,可他卻沒有半點惹禍了的覺悟,還在這里大笑,簡直是太可氣了。下一刻,敖烈佯怒的聲音響起:“甘寧!立刻帶上麒麟軍,從水路奔劍閣,天亮之前拿不下劍閣,看某怎么懲罰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