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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敖烈擦完汗之后,敖夫人伸手取過侍女手上端著的茶杯,遞到敖烈面前,說道:“嘗嘗,這是娘剛煮的新茶,你自幼便對品茶一道頗具天資,看看這次的茶味道如何?”敖烈伸手接過茶杯,先是低頭聞了聞茶杯中冒出的香氣,然后才放到嘴邊淺淺的喝了一小口,之后抬頭笑著對敖夫人說道:“母親,這是今年新采摘的嫩芽吧,雖略有青澀,但是味道極佳,正所謂瑕不掩瑜,在加上母親煮茶的手法是沒得挑的,令人唇齒留香。”
敖夫人輕笑道:“你這孩子,就是嘴甜,身為武人應該性情耿直才對,偏偏你就油嘴滑舌的。”敖烈笑著辯駁道:“母親差矣,誰說武人就不能飽讀詩書?難道武人就應該都是心直口快之輩么?”
“哈哈,烈兒說的不錯,習武固然是好事,但也得博覽群書,陶冶性情才是,否則豈不成了匹夫之勇?”伴隨著爽朗的笑聲,敖烈的父親劉虞大步從院外走進來。敖烈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垂首站立,對著劉虞行禮,口中說道:“父親大人。”劉虞重重的在敖烈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后滿意的說道:“不錯,又結實了許多,看來這些日子你并沒有偷懶。”敖夫人嗔道:“還偷懶呢,你忙于政務,很少有閑暇,自然不知烈兒平日是何等用功。這孩子,有時候刻苦的讓我這個做娘的看著都心疼。”
劉虞聞言又哈哈大笑了兩聲,這才接著說:“好了,今日就暫且別練功了,你外公來看你了,快隨我去大堂吧,聽說你外公還給你帶來了一件寶物呢。”“真的嗎?”敖烈頓時歡呼雀躍了起來,對自己的這位外公,敖烈有著說不清的親切之感。說起來,能在今生繼續使用前世的名字,還是外公的功勞呢。不等父親再說什么,敖烈撒開雙腿,飛也似的就向大堂跑去。
看著敖烈飛奔的身影,劉虞嘴角掛著笑,口中喊道:“你穩重些!”可是敖烈卻似沒聽到一樣,跑的更快了。惹得敖夫人在一旁掩嘴偷笑。劉虞回頭看著夫人的笑顏,苦笑著說道:“這孩子,都是被你寵溺壞了。”敖夫人反駁道:“夫君便不寵溺他么?你常說烈兒伴隨異象出世,將來必為大漢棟梁之才,凡事讓他隨性所為,你我只是在旁規勸,避免他誤入歧途也就是了,怎么今天反倒責備起妾身來了?”劉虞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說道:“不錯,這幾年下來,烈兒無論習文演武都大有長進,將來必定成就一番大業。”
父母后面說的這些話,敖烈并沒有聽到,他的心早就飛到大堂上去了。舉步邁入大堂,敖烈看到外公敖老丈端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略微下手的左邊,還坐著一個年約四旬的文士,顎下留著三縷胡須,顯得超凡脫俗。自己的長兄劉和正侍立在側,為外公和中年文士倒茶。敖烈走到大堂中,對敖老丈行了一禮,口中說道:“外公安好。”繼而又轉身對著那個中年文士行了一個子侄禮,說道:“安好。”
敖老丈自從看到敖烈之后,視線就再也沒有轉移過,一直盯在敖烈的身上。等敖烈行完禮之后,笑呵呵的說道:“烈兒,這位是大儒蔡伯喈,你就稱為伯父吧。”敖烈聞言,腦中一陣震蕩,蔡伯喈?那不就是鴻儒蔡邕嗎?這可是自己重生以來,除了父母長兄之外,見到的第一個三國名人了。敖烈不敢怠慢,急忙又行了一禮,說道:“蔡伯父安好。”蔡邕撫須笑道:“賢侄不必多禮了,常聽人言,伯安兄膝下有龍虎二子,長子劉和劉珍君文采出眾,乃天縱奇才;次子敖烈更是文武雙全,三歲寫詩,五歲作賦,七歲便是劍術高手,有子如此,夫復何求?”
“當不得伯喈兄謬贊,可別把這兩個小家伙夸上天去。”劉虞大步走進了大堂,一邊向蔡邕供手,一邊說道。蔡邕也向劉虞拱了供手,說道:“前些日子,邕去西域了解風土人情,欲為修史整理素材,正巧與敖叔父相遇,原來叔父行商路過西域,便一同結伴回來,到是叨擾伯安兄了。”劉虞連忙擺手,連聲說道:“哪里哪里,伯喈兄能來,才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啊。”
此時敖老丈接過話頭,說道:“說起來,老夫這次行商途中,看到西域于我大漢邊界處亂象已生,鎮守邊陲的邊章似乎有自立之意,怕是大亂將起啊。”語氣中滿是唏噓。大堂頓時陷入了沉默,眾人都不知該說什么為好,劉虞更是痛心疾首,長嘆不已。
“罷了,即便大亂,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和兒,烈兒,你二人且上前來。”最后還是敖老丈打破了沉默。劉和敖烈應聲向前走了幾步,并肩站到敖老丈身前。敖老丈從懷中取出一本羊皮封面的書冊,遞給劉和,說道:“這是西域數十年前流傳下來的《西域本紀》珍本,里面記載著西域各國的風土人情,山川地貌。是老夫這次偶然所得,便送于你了。”劉和喜出望外,雙手接過書冊,高興的說道:“多謝外公。”
敖烈看到大哥得到了這么一件寶貝,忍不住心癢難騷,直勾勾的盯著外公的衣襟,盼著外公能夠從懷中在拿出一件類似的寶貝出來。敖老丈感受到了敖烈炙熱的目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調侃敖烈道:“看什么看,這樣的珍本,老夫可是只有一件而已。”一旁的劉和聽到外公的這句話,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珍本,然后不帶任何猶豫的將珍本遞給了敖烈,轉頭對外公說道:“外公,二弟年紀尚小,這本珍本,便賜予二弟如何?”敖烈不等旁人說話,連忙擺手說道:“萬萬不可,大哥正是讀書的年紀,怎可將此珍本讓給我呢?再說,弟年紀尚幼,正所謂來日方長,等外公下一次得到珍本時在賜予我好了。大哥,長者賜不敢辭,你就收下吧。”
看著兄弟二人的推讓,敖老丈和劉虞都是心懷大暢,心中甚是欣慰。就連客座一旁的蔡邕都忍不住贊嘆道:“伯安兄這龍虎二子,真是讓人羨慕不已,不虧是一對龍兄虎弟啊。”劉虞笑呵呵的謙讓道:“哪里哪里,伯喈兄謬贊了,謬贊太過了。”劉和轉身對著蔡邕行了一禮,說道:“蔡伯父有所不知,可稱人中龍鳳的,只有我二弟一人而已,和之才能,不及二弟的萬分之一。”
敖老丈大笑著站起身來,笑道:“你們就不必來回謙讓了,這本珍本是老夫送給和兒的,這事就這么定了。至于烈兒,呵呵,你們都隨老夫出去看看吧。”說完,當先向大堂之外走去。眾人魚貫跟隨在敖老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大堂之外,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鐵籠子,籠子里關著一匹幼馬,通體雪白,唯有額頭處,長著一簇三寸長金色的鬃毛,形似月牙,頸下一圈鬃毛格外雄壯,似是雄獅一般。敖老丈朗聲說道:“這是老夫這次西域之行途中,用萬兩黃金買回來的良駒,別看它現在是幼駒,它可是西域馬王的后代,純種的汗血寶馬,名曰照夜雪龍駒。烈兒,這就是外公送你的禮物,但是你能不能降服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敖烈聞言,欣喜若狂,自己的目標就是像漢初驃騎大將軍霍去病那樣威震四方,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有了這匹寶馬,豈不是如虎添翼!快步走到鐵籠前,敖烈注視著雪白的馬駒,輕聲說道:“委屈你了,我這就放你出來,將來我們一起馳騁疆場!”說完,雙手分別握住兩根鐵籠上的鐵條,大喝一聲:“開!”兩根鐵條就仿佛是紙做的一樣,在敖烈的手中應聲而斷。大堂外圍觀的一眾家丁忍不住齊聲喝彩起來,熱血沸騰的大喊:“二公子威武!”而那些端茶倒水的丫鬟們則是不約而同的長大了櫻桃小口,那吃驚的模樣,分外惹人憐愛。
敖烈沒有關注別人的反應,專注的看著籠中的馬駒,然后再次伸出雙手,又抓住了兩根鐵條,再次大喝:“開!”又是兩根鐵條被擰斷。敖烈退后了兩步,對著籠中的馬駒說道:“照夜,出來吧。”馬駒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烈的心意,從鐵籠中一躍而出,然后似是脫韁的野馬一般,用風一樣的速度在院子里跑起圈來。敖烈看著奔跑中的照夜哈哈一笑,然后飛奔幾步,飛身躍上照夜的馬背,大聲喊道:“疾!”照夜似是領會了敖烈的意思,如風般奔跑的身影,驟然又加快了幾分速度,快似閃電。跑了十多圈之后,感覺到照夜的發泄差不多了,敖烈猛然一勒雙腿,喝道:“徐!”照夜在疾馳中猛然收力,馬蹄重重的踐踏了幾下大地,身形頓時慢了下來。敖烈在馬背上直起上半身,再次大喝:“不動!”照夜就仿佛是敖烈的延伸體一樣,聽話的停止了動作,口中唏律律一聲長鳴,一雙后蹄略微彎曲,一雙前蹄則是騰空而起,連人帶馬滯留在空中片刻,顯得威武非凡。周圍的人們看的目瞪口呆,任誰也沒想到,這匹西域馬王的幼駒會是如此神駿,更是沒有人想到,年僅八歲的敖烈會擁有如此精湛的騎術。
“好!”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大儒蔡邕。此刻,這位名動天下大儒輕撫著長須,口中稱贊不已:“疾如風,侵如火,徐如林,不動如山,這一人一馬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啊!”等到蔡邕說完這句話,其余人等才回過神兒來,且不說敖老丈和劉虞劉和父子倆臉上的神情,單是那些下人家丁們賣力的呼喝聲,和丫鬟們滿眼的桃花,就能知道此刻的敖烈是多么的威武,多么的拉風,多么的霸氣側漏了。
下一刻,整個郡守府都響起了“威武”“威武”的呼喊聲,經久不息。
大琨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