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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曾念薇沉默著不說話,許天柏便以為她是害羞了。
他輕輕地咳了咳,道:”梅姑不必害羞,祖父向來就是那樣的性子,說話也直。你不必介懷,以后相處久了就會習慣了。”
曾念薇還在想自己的亂麻一般的感情,他倒好,還說到以后去了。
曾念薇之前還沒覺得自己有多窘迫,被他這么一說,臉頓時漲得通紅了起來。
她梗著脖子,脫口而出:“誰與你說以后了?!”
許天柏愣了愣。
他半響才道:“難道,梅姑還沒同意我們的親事?”
“我瞧著方才曾叔那般,還道梅姑已經點了頭。”
曾念薇一窒,頓時說不出話來。
忽然之間,她此刻的自己幼稚極了。
她想起上一世的自己,卑微得猶如螻蟻一般地去討好的蕭逸,卻終究沒落得個好下場。再看身前的少年,會在大難來臨時為她挺身而去,而少年此時眼神真摯,說愿意同自己結發相依。
曾念薇覺得自己不但幼稚,更是矯情!
眼前的這少年,且不說以后會如何待她,可此時他愿給她妻子的名分、會征詢她的意見。就算以后世事變遷,只要她所求不多,單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這一點,便足以讓她人生安穩。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她總是要嫁人的,這樣的話,眼前的少年,是她目前最好的選擇。
許天柏見她呆呆的,神色間竟流露出些許悲涼,頓時心下微堵,便道:“曾四姑娘若是不愿亦不必困擾,方才是某誤會了,以為四姑娘已經點了頭。某,這便去尋祖父和曾尚書說明白。”
他說著。抬步便要去尋人。
曾念薇如夢方醒般,條件反射地便去拉對方:“我沒有!”
許天柏回過頭來看她,曾念薇有些窘迫,眼神卻是堅定。她望著他,輕輕道:“我沒有不同意。”
許天柏心下驟喜,亮著一雙眼望她。
曾念薇握了握拳,鼓起勇氣道:“我,我自是愿意這門親事的。"
許天柏頓時便笑了起來。
“嗯,我知道。”他在心里默默地補了一句。
親事正式敲定了下來,雙方便挑了日子交換了庚帖,自此,曾念薇的親事算是完全的塵埃落定。
礙于許天柏尚未出孝,因此雙方默契地沒有將事大肆張揚開來。其實不用兩家宣揚。整個京城都已經知道了這樁親事。畢竟在大公主府上,許天柏在太子跟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親口說了此事,因此近來京城都傳瘋了。
怪不得承國公世子這些年來都不曾議親,原來私底下早就定好了。沒想到定安侯府也真的是沉得住氣,這么一樁大好婚事先前竟然連一絲風聲也沒漏出來。不過,有心人多會將先前慶寧侯府的提親聯想在一塊兒,哎喲這么一比較,慶寧侯府可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又被打了一耳光。
之所以說是又,是因為前兩日。慶寧侯以及慶寧侯世子被太子給了沒臉,而后慶寧侯夫人亦被太子妃莫名地斥了一頓。
這事兒來的蹊蹺,慶寧侯氣不過,找人將事情調查了一番。這一調查下來,慶寧侯卻是一張老臉都綠了。
無妄之災!什么是無妄之災?這就是無妄之災!
當蕭逸知道這事兒是因為傅黛做了蠢事惹怒了太子,從而連帶著慶寧侯府也遭了池魚之殃后。面色極是難看。
當初嘉和帝還是牧王的時候,慶寧侯府便站錯了隊。可幸好慶寧侯府做事隱秘低調,加上慶寧侯在旁斡旋,慶寧侯府才依然屹立不倒,可恩寵到底不如往前了。
這亦是慶寧侯給蕭逸說了傅閣老的孫女的原因之一。可沒想到。姻親的好處還沒看到,反而還受了連累。
慶寧侯夫人復氏在一旁齊聲嘆氣抹眼淚:“這可真是天大的冤屈啊,這平白無故地就受了災。虧得我幾十年的侯夫人了,從來沒有這般丟過臉面。這叫我往后如何做人?”
“我都說了,傅家那姑娘自小養在五臺山,想來就是個不識禮數的。要我說,曾家的三丫頭,知書達理,是個溫柔小意的性子,逸兒若是娶了她為妻,如今也不會倒這般大霉......‘
慶寧侯一聽這話,頓時頭就大了。
“你這無知愚婦!給我閉嘴!”
不說這個還好,一提起這事兒慶寧侯就怒自心中來,若不是顧著少年結發,幾十年的夫妻情分,他真是恨不得生生戳到這婦人的鼻子上。
“你還有臉提這茬?當初若不是你說什么只能納人家為二房,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為了你這一句話,我可是豁了老臉給曾家賠了罪的!如今曾家三丫頭是要入宮為良娣的,你修修你的口齒,莫再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了!要知道,慶寧侯府已不如從前了!你個無知婦人,逞口舌之爭,可別人一家子身家性命都賠進去了!”
慶寧侯這番話說的極狠,也不顧蕭逸還在場。復氏一張臉又紅又白,張了張嘴,卻是不敢再說什么了。
等慶寧侯和蕭逸父子走了之后,復氏卻是忍不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就算是二房,那丫頭也是松了口的,若不是傅家那丫頭心思歹毒,事情又怎么會這樣?”
復氏什么心思,慶寧侯已經聽不見了。他過了氣頭,卻仍是要去收拾這一爛攤子。
慶寧侯帶著兒子蕭逸,當即就往了傅家去。到了傅家才知道,傅家也沒好果子。傅閣老早早便提好的意見被太子當眾便駁了,不但得了沒臉,還因此耗了不少精力。
傅閣老已經將傅黛狠狠地訓了一頓,打算重新將她送回五臺山,并請了四個經年的老嬤嬤過去教她規矩。
傅黛是很委屈的。她才剛回來,便又要走了。這件事她也是個受害者啊,她也是受了挑撥,中了別人的套。蕭逸到傅家的時候,傅黛正哭得梨花帶雨、肝腸寸斷。后來蕭逸也不知道與她說了什么。傅黛也不抹眼淚了,面色紅紅,很是乖順地跟著人走了。
慶寧侯便道:“傅老,這事兒您怎么看?”
傅閣老便嘆了口氣。道:“是老夫教導無方,才會讓黛姐兒被人當槍使了。我的人查到這背后有二皇子的手筆。”
慶寧侯也沉默了下來。
到了如今,慶寧侯府和傅家,都只能吃了這個悶虧了。
與這邊的愁云慘淡不同,定安侯府處處一片歡欣。
曾博遠和曾博宇都過來了,就連云墨奇也聞訊跑了過來。
曾博遠至今都有些意外,問道:“四姐姐,你真的與許大哥定了親啊?”
曾念薇還沒說話,曾念蘭就瞪了他一眼:“這事兒還有假?”
“我這不是吃驚嘛?”曾博遠便摸了摸腦袋笑起來,“四姐姐。許大哥雖然看上去清冷了些,可人還是還好的。”
一眾人便笑起來。
曾念薇便道:“你倒好,我才是你親姐姐呢,你倒是先為他說話。”
曾博遠就道:“當然了,四姐姐對我最好了。人也好。不過,許大哥也很優秀。”
瞧瞧,這才剛敲定親事,連小舅子都收買好了。
眾人便都又笑。
“以后,許大哥要是欺負四姐姐,四姐姐盡管跟我說,我。我幫你找他理論去。”
曾博遠一腦袋蠢樣,云墨奇實在看不過去了。
他伸手給了曾博遠一個爆栗,道:“個沒出息的,理論有什么用?你小子說的過人家嗎?以后他要是有什么,四表姐你不要怕,我幫你揍他去。”
云墨奇想了想。又補了句:“看他那樣,他肯定打不過我!”
一屋子里的人頓時都笑得彎了腰。
過后,云墨奇悄悄問曾念薇:“四表姐,我聽說,那臭丫頭要去嶺南。是真的嗎?”
曾念薇便疑惑地看他,云墨奇身后撓著腦袋,面色有些不自然,解釋道:“就是那陸大小姐啊。”
哦,原來是陸婷。
曾念薇便道:“婷妹妹要去嶺南?你聽誰說的?”
云墨奇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半天,他才道:“我,我聽底下的人說的。”
曾念薇便望了他一眼,道:“以后可不許這樣了。”貿貿然地去打聽人家姑娘家的事兒,讓人誤會什么可就不好了。
曾念薇話雖如此,可心下卻是疑惑的,陸婷要去嶺南,她的確沒有收到消息。
第二日,她給陸婷下了帖子,對方卻稱病沒接的時候,曾念薇心里的疑惑頓時更深了。
看來這次公主府里發生的事還是給陸婷造成了困擾。她原想著,陸婷年紀還小,有齊國公府在斡旋,這事兒對她影響應該不大才是。如今看來,她預料錯了。齊國公府已經到了要將陸婷送到嶺南去避風頭了。
曾念薇心里極是愧疚。
傅黛是沖著她來的,陸婷不過是被她連累了。如今陸婷已經不肯見她,想必她受傷害之重。
好不容易有這么一個朋友,如今卻因為她的原因走到了這一步,曾念薇又是難過又是愧疚。
她想了想,寫了書信給陸婷。雖然陸婷不想見她,可她卻是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畢竟,是她害的她。
信是她親自送到齊國公府的,塞了銀錢托了關系往里捎。信是送進去了,曾念薇在齊國公府門前等到天黑了陸婷都沒有出來。
反倒是將許天柏給等來了。
“你怎么來了?”曾念薇很是意外。
許天柏望了她一眼,便道:“聽說你在這里等了許久,便過來看看。”
他便道:“我帶你進去?”
曾念薇輕輕地搖了搖頭。
“既婷妹妹此刻不愿見我,那便再等等好了。”
許天柏順著她的目光望齊國公府的朱紅大門,頓了頓才道:“梅姑不必自責,許,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生你的氣。”
曾念薇抬眸瞅了他一眼,問道;“啊,那是哪般?”
許天柏難得地噎了噎。
許久他才又道;“回去吧。我讓人在這兒等著,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曾念薇望了望漸漸沉下來的天色,點點頭。
許天柏一路將她送到了定安侯府。
臨時,許天柏喚住了她,緩聲道:“不用擔心,有了消息我讓人第一個通知你。”
曾念薇頷首。
頓了頓,許天柏又道:“梅姑,你記住了,有些事可以通融,可有些人,卻是不能承讓的。”
“啊?”
曾念薇有些莫名,她歪了歪腦袋,疑惑地問了出來:“什么意思?”
許天柏瞅她懵懵的樣子,輕輕笑了笑。
他也沒解釋,徑直上了馬便大步走了,留下一地深深淺淺的馬蹄印。
曾念薇雖然不明白他怎么沒頭沒腦的來了這么一句,不過,不久后她便知曉了答案。
粉紅10
嘿嘿.謝謝丑丑的暖冬、愛拿耗子的狗、艾幻琳的小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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