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曾啟賢不由得皺眉緊思。
是啊,且不說蘇家可是出過幾個皇后人家。哪怕是如今,皇宮里也仍是有個蘇貴妃。蘇貴妃十六入宮,長伴君側,至今已有十七年。可令人抱憾是,蘇貴妃雖多年榮寵,膝下卻至今無一兒女。可饒是如此,蘇家也仍是潑天富貴。
俗話說,當局者迷。做父親,自然想把好留給女兒。曾啟賢本覺得蘇明出身高貴,儀表堂堂,文采斐然,能力也不錯。他開來,這門親事確實值得考慮。可如今沒曾老太爺這門一提醒,他不得不慎重起來。
蘇家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
曾老太爺見兒子并沒有被蘇家權勢迷昏了頭,而是冷靜分析了起來,心中很是欣慰。
曾家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曾老太爺是絕對不允許哪一步行差踏錯。
當然,靠上蘇家這個大樹自然好乘涼,可天上向來沒有白掉下餡餅兒。曾老太爺活了幾十年,這一點還是看得很透。
總而言之,小心駛得萬年船。
父子兩書房里又談論了許久,曾啟賢終決定到定國公府走一趟。
定國公云老太爺早就等著曾啟賢上門了。
云老太爺門路自然比曾啟賢多,云老太爺見女婿并沒有一昧地注重門第,確是真心地為外甥女著想,這才勉強松了口。
“朝中形勢瞬息萬變,各路人馬蠢蠢欲動。許家那一場大火,可是燒出了不少牛鬼蛇神。”云老太爺淡淡地掃了下首女婿,有意提點他一把,“大燕上下,若是名門世家,有誰比得上許家?可就是有人那么膽大,非要老虎頭上拔毛。你可曾想過,這是為何?”
曾啟賢頭一次見岳父如此沉重。心中一凜,他想了想,終搖搖頭:“還望岳父提點。”
“你呀,確是穩重。”可有時候思慮太多。反而畏手畏腳了。
云老太爺心中嘆了口氣,自己這個女婿能做到吏部左侍郎,也是他運道了。誰叫龍椅上那一位,恰好就喜歡老實一點呢。若非皇帝老矣,疑心病又重,曾啟賢絕非能走到這一步。不過,曾啟賢就是穩穩地就拿下了吏部左侍郎一位,這,就是他命,他幸!
當然。女婿高升,云老太爺自也為他高興。
“如今世家,到底不能與從前士族大門閥相提并論了,宗族再大,也要聽命與皇權。到頭來還不是要依附皇權?拳頭再硬,可若是不能為其所用,不如毀去!”
曾啟賢震驚:“岳父之意,許家那場大火,是”曾啟賢斟酌了詞語,低聲道,“是其中一方所為?”
云老太爺點點頭。
曾啟賢心下大撼。
如今許家明著投附了牧王。這么看來,許家那一場殺戮,便是福王所為!
可這,與蘇家有何關系?
曾啟賢不明白,他跟著心意就問了出來。
云老太爺不由得嘆息,這個女婿。果然太過保守。
“如今儲位未定,那人就敢下次毒手,難道他就不怕皇帝震怒?”云老太爺再次提點。
曾啟賢順著他思路往下想:“是呀,既然敢做,那便留了后手。許家事一出。想必朝堂震驚,皇帝必然會追究除非,那人早料到,這件事會不了了之!”
“什么樣情況才會不了了之?莫不過想管也管不了”曾啟賢想著想著,不由得被自己想法驚到了,他眼里滿是不可思議,“難道是,那人早就知道了皇帝到時會昏迷不醒?!”
云老太爺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傳言,有一種花,叫蘇銀花。花開呈綠,形如扇狀。此花,可藥可毒,一旦人體攝入夠量,便會陷入昏迷,長期不信。若是過度,致死。”云老太爺緩緩道,“這種花,自西域來,本是禁物,可卻曾出現于宮闈之中,太祖皇帝震怒,大行清洗宮廷。這花隨之消失,可如今,復又現世。”
而蘇家,太祖皇帝前后,曾出過兩位皇后和一位皇貴妃。
曾啟賢從云老太爺書房里出來時候,手腳一片冰涼。
他著實沒想到,原本他覺得還不錯一樁親事,背后卻是滿滿算計。
算不不算計,曾念蘭是體會不到她父親此刻心情了。此時蘭苑,客盈滿門。
云墨之和云墨奇帶著小云珠來訪。
小云珠一身大紅百蝶戲花織緞裙裳,外披著一襲雪白狐貍毛嵌金邊兒同色大氅,正如年華里走出來福娃娃一般。
小家伙甜言蜜語跟不要錢似拼命外倒:“大表姐,四表姐,我老想你們了,我每天都想,每天都想,想到我頭發都疼了。”
小家伙說完便哎喲哎喲了起來,一本正經小模樣令人忍俊不禁:“如今啊,見到你們了,可總算是解了我相思之苦。”
曾念薇心里直樂,面上卻擺出一副極其嚴肅模樣:“珠珠說是什么話?什么相思之苦?這種渾話,是誰教你?”
小云珠見四表姐面上不虞,馬上就知道這個馬屁拍錯了,心里咯噔一聲,轉手就把隊友給賣了。她小手直直地指向云墨奇,脆生生道:“是二哥,是二哥教我。”
云墨奇躺著中槍,頓時垮了一張俊臉:“妹妹啊,你這般做法,以后咱倆還能愉地玩耍嗎?”
眾人大笑。
云墨之抬腿就揣了自己弟弟一眼,笑罵:“皮又癢了?”
兄長發話,云墨奇抱著屁股嗷嗷亂哺地就逃開了。
云墨之這次來,是帶著弟弟來道歉了。
云墨之生辰宴上,云墨奇出了餿主意,硬是拉著曾博遠偷偷去找蘇明麻煩。
蘇明是什么人,蘇家自小培養起來接班人!就這兩混小子心思,還不夠他看。不過,幸好人家蘇明涵養好。并沒有戳出他們小心思,倒也沒讓大家難做。
不過,這事兒涉及到曾念蘭,程氏便讓云墨之帶了云墨奇過來道歉。
說起這件事。曾博遠也是悔疚不已。回來之后便將事情與兩個姐姐說了。如今云墨之一提,曾念蘭和曾念薇才知道原來云墨奇也有份里頭。
姐妹倆頓時有些苦笑不得。不過兩人本意是好,曾念薇將兩個混小子訓斥了一頓,也將此事掀過了。
沒過多久,曾啟賢就蜿言拒絕了蘇家親事。蘇家面兒上多少有些過不去,可也沒有為難。這是結親,不是結仇。
曾念薇得了消息時候總算松了一口氣,心情也好不少。
日至臘月,年上氣氛漸漸地濃重了起來。
臘月中,二老爺曾啟言和三老爺曾啟均也從任上回來了。
府上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四處歡聲笑語。
曾啟賢卻是有些惆悵。
蘇家親事是黃了,可這卻也提醒了曾啟賢,女兒到了出嫁年紀。
兒女親事,一般都是有家中母親操持,曾啟賢如今又當爹又當娘。各中滋味自然不用說。
過了年,大女兒曾念蘭就十七了。這年歲對于女兒加來說,確是大了些。
曾啟賢一個大男人,對這些事兒本就沒有女人家過心。兒女守了三年孝,本就耽擱了時間。加上這兩年他忙著朝中站穩陣腳,一時也疏忽了。
曾啟賢從心里覺得對不住女兒。他并不是個善言之人,平日里除了問些女兒尋常話。常常給女兒送些小首飾玩意兒,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補償女兒了。
如今他身為吏部左侍郎,求親人自然也有,入了眼卻沒幾個。
父親心事兒都掛臉上了,曾念蘭自然也知道。不過這事兒涉及到她婚事,她也不好說什么了。
倒是曾念薇安慰了他一番:“姐姐本性純良。聰明能干又孝順,生得也是一等一好,這樣好姐姐,自然也要配那一等一郎君。”
“姻緣這事兒呀,講究緣分。緣分到了,那人自然也出現了。古人都說了,好事多磨,姐姐肯定會覓得好良人。再說了,父親不也是想要給姐姐挑好,這自然也需要花時間嘛。”
女兒一套一套,還真將曾啟賢說得心寬不少。這事兒可是關系到女兒一生,萬萬馬虎不得。女兒大些就大些了,他曾啟賢女兒,難道還怕嫁不出去?
這么一想,曾啟賢寬心不少。他瞅了一眼二女兒,道:“什么郎君啊緣分,你一個小姑娘家,說起來一套一套,也不害臊?”這娃子,明明比她姐姐還小,是哪兒聽來這么些話喲?
曾念薇聽了也不惱,反而瞥了她父親一眼:“難道女兒說不對?姐姐那般優秀,自然要天下好兒郎才能相配!”
這話說,就連曾啟賢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輸人不輸陣,曾啟賢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認同了二女兒說法。
話雖如此,雖然沒有表露出來,可曾念薇心里也是著急。
上一世姐姐婚事就不如意,重生這一世,曾念薇也有點摸不著姐姐婚事會如何了。
可這事兒,著急也無用。
臘月二十一時候,曾家來了個不速之客。
慶陽伯帶著自己次子顧子弦,親自來曾家提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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