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洪氏的一番搶白讓曾家眾人氣得說不出話來。輕松讀
魏家畢竟是大家,全然撕破臉到底不好看。曾老太太原本多少想顧著兩家的面子,可她卻沒想到洪氏一來,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地就扣下來這么一頂大帽子,率先撕破了臉皮,一口將臟水全往曾家身上潑。
這怎么行?
怎么可以?
洪氏的話雖然不好聽,可好歹她還也知道輕重,進來時就將幾個心腹留在了外頭。
曾家也早已遣散了下人們,把各房的小主子也拘了起來,不讓隨意走動。廳堂里除了曾老太爺、曾老太太之外,就只有大房的曾啟賢,二老爺曾啟言和二夫人杜氏,以及三夫人李氏。而王雪娥,早就禁足在榮青堂里了。
因此,洪氏這話,也只是說給曾家一眾人聽。
曾家眾人面色都很是難看。
曾老太太冷笑道:“魏二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魏二老夫人也是掌家之人,什么話可以說,什么話不可以說,想必不會不知道。可魏二夫人這張口就亂潑臟水的本事可真是了不得,老身這活了幾十年,倒是頭一回見著這么不講理的。”
曾老太太盯著洪氏,滿是嘲諷:“魏家的涵養,也不過如此罷了!”
洪氏一大早就接到曾家的帖子和曾家派來的管事嬤嬤就急忙地去看了兒子,兒子那副模樣,陌生卻又熟悉得很。洪氏又驚又怒又急之下便只想著如何見將兒子從這禍事中先摘出來,她本就打算著先將罪名給扣到曾家頭上。沒想到曾老太太卻是扯到了魏家名聲的頭上。
洪氏扯出一抹冷意:“曾老夫人就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地把話給扯開了,我這也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們坐下什么事兒,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曾老太太一聽這話反而笑了:“就事論事?老身倒是想問問,老身到底做了何事。惹得二老夫人這平白無故地亂扣罪名?再說了,二老夫人莫不是老身肚子里的蛔蟲?這都還沒說什么事,二老夫人知道老身要說什么了?”
洪氏聞言窒了窒。
是啊,曾家只是給她下了帖子。請她過府來商榷有關魏三老爺魏敏河的事兒,可具體什么事兒,卻是絲毫不曾提到的。.qingsongdu.可是自己兒子那模樣,別人或許不知道怎么回事,可她卻是清楚得很。她來之前就找過一直跟在魏敏河身邊的小廝盤問過,那小廝開始還支支吾吾地不肯說,后來她放了狠話,小廝這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都抖了出來。
洪氏當即就紅了眼。
果然又是那狐貍精!都嫁人生子了,還不肯放過她兒子。枉她一家對她那么好!
洪氏心里有數。又唯恐兒子聲名受損。所以便想著先發制人,可她一時卻想岔了,人家可還沒有提起這事呢!
洪氏仲愣間。曾老太太就道:“也是,令郎做下此等丑事。想必也知道后怕了,早就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與二老夫人交代清楚了。可不是,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可二老夫人就算再疼兒子,可不能這么誣陷我曾家!是,曾家是不如魏家根深葉大,可曾家的兒郎們,也不是那般可以隨意欺辱之人!“
曾老太太的話一下子很是狠戾,她頓了頓道:“既然大家心里都明了,那也不用多說什么了。今日請二老夫人過來,就是要商討個結果罷了。”
洪氏卻沒想過承認此事:“曾老太太的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明明是你曾家婦不守婦道,我兒只是受害者罷了。”
“如此無容無德之人,誰又知道我兒是不是只是受害者之一?”她斜睨了在場的曾家女眷一眼,似笑非笑,“誰人不知道,定安侯府曾家早已破敗不堪,如今也只不過是靠著妻族之力苦苦撐著罷了。”
洪氏話一落,曾家眾人霎時全變了臉。
曾老太爺再也沒忍住,他將茶碗狠狠地劈在洪氏腳邊,滾燙的清湯熱茶頓時潑了下來,洪氏防不及然,裙裾濕了一大片。
洪氏怒目相向,她環視眾人:“你們想干什么?趁著人多勢眾欺負我一個老太婆?也不怕傳出去讓人笑話!”
一直不出聲的李氏就道:“魏二老夫人這話說的不對,京城上下誰不知曾家最是知禮、懂禮,向來尊崇圣德為榮,上敬老,下護幼。二老夫人若是不信,盡管出去打聽打聽。”
“況且,這世上人千百樣,什么人都有,若是人人都倚老賣老,那還得了?人賢我自敬,人,可那些為老不尊之人,多看都會污了自己雙眼,又何必理會?”
洪氏沒想到會有小輩敢與她這般說話,她一時氣怒無二。
可她一時又找不出話來反駁,頓時梗著脖子道:“你是什么東西,長輩說話豈容你一個小輩插嘴!”
是,曾家是不如魏家勢大,可在外人看來,曾家的口碑確是不錯,若非如此,當初王雪娥也不會巴巴地嫁進來了。
想到這一層,洪氏更是怒從心中起,她氣憤道:“有些事,既然敢做,那就別躲起來啊,叫那小賤人出來,快叫她出來!我倒是要問問,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怎么就能這么不要臉,明目張膽地害我兒?”
杜氏見曾老太爺曾老太太并無責怪李氏開口一事,她也不甘落后,沒等洪氏說完便搶道:“哎喲!瞧瞧這話是怎么說的?魏三老爺若是沒那等齷蹉心思,又怎么會做出此等丑事?再說了,這事兒能是一個人能做得來的?魏三老爺這般,莫不是有人生生按著他腦袋,要他偷人不成?”
杜氏眼珠子轉了轉,補充道:“誰人不知魏家三老爺是個怪胎,年紀一大把都未曾娶妻。”
“這上京啊,哪家不在猜測魏三老爺是有隱疾?”杜氏掩袖,滿是嫌棄:“莫不是,魏三老爺,好的是人妻?”
杜氏這話說的極是難聽,她一旁的李氏不知道想到什么生生地打了個寒顫,忙制止了正欲再說的杜氏。
洪氏被氣得半死,她整個人忍不住顫抖起來,她一只手高高地舉著,戰戰巍巍地指著杜氏:“你,你,你”
洪氏“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曾啟賢沉默地坐在一邊,聽著雙方爭論這到底是他的摯友勾引了自己夫人,還是自己夫人紅杏出墻。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能接受的結果。
這事,促然而來,將他的意氣風發全然打消了。
他緊緊抿著唇,異常地沉默。
“夠了!都別說了!”他忽然騰地站了起來喝道,“都給我閉嘴!”
眾人被他這么一嗓子震住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爭論。
曾啟賢沉著臉掃了眾人一眼:“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他們會這么對我!我要去,去找他們問清楚!”
眾人默了默沒有說話。
從來不曾開口的曾啟言忽然覺得很是不忍,他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安慰他,外頭就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和勸阻聲。
似是,有什么人正在往這邊來。
可是曾老太爺、曾老太太已經下了禁令。是誰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硬闖?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轉開了,就連曾啟賢也停下來腳步。
喧嘩聲越來越大,外頭,周嬤嬤見攔不住人,便飛奔著前來報信:“老太爺、老太太,是魏家三老爺,魏家三老爺硬是要闖進來了。”
她的話一落,眾人頓時又是一凝。
曾啟賢卻是瞬間紅了雙眼,眉間緊緊地皺成了個川,大步往外走。
他走到簾邊,手一揮,才掀起珠簾,就從外面沖進來一個人。來人氣勢洶洶,不言不語,劈頭蓋臉就給了他一拳。
曾啟賢完全沒想到會有這種狀況,一個沒留神,生生被打中了鼻梁。他整個人重心不穩,失力地跌倒一旁,他痛得吸了口氣,鮮紅的鼻血,汩汩地從他鼻間淌了下來,一滴一滴,接連不斷,很快,衣襟上一片猩紅。
廳堂里眾人也被這一幕嚇到了,二老爺曾啟言最先反應過來,他快步走過來扶起曾啟賢:“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他轉頭瞪揮拳的男子:“魏三老爺!你這是作甚!”
魏敏河渾身酒氣,雙眼滿是血絲。
他身上依舊是那一襲深紫錦衣,皺巴巴地掛著。他鬢發凌亂,面容青灰,細細密密的胡茬一撥一撥,滄桑,衰敗。
曾啟賢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尤其的陌生。在他眼里,魏敏河從來是個才華橫溢、極有風度的人,更是與他志趣相投的摯友。
他從沒見過他這模樣。
曾啟賢一手捂住鼻子,一面望著魏敏河。
半響,他才艱難道:“魏兄”
魏敏河擺手打斷曾啟賢的話。他走前一步,睜著雙眼望了他半響,忽然大聲笑了起來。他兀自笑了許久,生生將眼淚都笑了出來。
“魏兄?魏兄?你稱誰魏兄?”他可悲又可恨地望著曾啟賢,緩緩道,“曾啟賢,你莫要太自以為是了。”ly.qingsong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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