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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年11月26日13:33[字數]3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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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兩人幾乎是抱在一起的。“虧得昨晚木香她們又搬了床被子來,要不然還真是凍得慌。”窩在丈夫懷里的玥娘,已是不由低聲言語了一句。
上頭的皇甫靖,卻是笑了笑道:“我就是咱們還得一起安睡才好,若是真分了兩床被子,即使埃得多近都不夠暖和的。”說著不免伸手又緊了緊一邊的被角。
輕輕嗯了一聲,不由提議到:“相公,也不咱們尋兩個工匠來,索性在這間住人的屋子里都砌個火炕吧。都已是這般時節了,還凍得叫人不能安寢可怎么行?再則,你白日里也需辦理公務,哪里是多添幾個炭盆能成的,而且那氣味也不好受。”
“也是,想來這地界上若想尋到好炭,只怕不是貴上好幾成,也定是難覓其蹤。”微微點頭,又接著應了一句:“今日一早,為夫便著手此事,正好將衙門里該整修的地方也捎帶上修繕一番,畢竟都兩年多無人居住,已是有些破敗得不成樣子了。”
少時,待尋了張主簿來一問。府庫中的莫說是存余的銀錢,就連糧米都已所剩不多,唯有城外環顧四面那滿山的各色木材,倒是可以隨取隨用。
再一番賬目更是觸目驚心,自己原就知道此處確實不比一般的窮鄉僻壤,但也未料竟然已到這般田地!
“你們年前所征收的稅賦何在?不會就眼下府庫中的那些吧?”皇甫靖已是微微有些皺眉地問道起來。
那旁的張主薄,則是單手執起賬目回稟起來:“咱們酈縣本就以山地為主。原本那兩座最高的山谷里倒是有一方不小的平坦之處,不但是土地豐沃,而且三面環山又是得天獨厚的善耕所在。”
說著已是搖頭,哀嘆一聲:“可這天有不測風云,五、六年前一場連著下了小半月的大暴雨,偏將山上的巨石推了下。致使后通往那谷口的小道邊叫封死了。自此后,縣里更是出產連年銳減,以至于近幾年來更是不堪的很!”
看著房梁上結滿的蛛網,皇甫靖又禁不住是一陣搖頭,還真是如舅兄告知的那般,確實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既然庫中全堆著木材,為何不拿些換銀子,看那般整整兩庫應該也已有些年頭了吧。”
張主簿卻不免一臉難色地提醒道:“想必大人進城途中也已是瞧見了。這里往官道上去整整三十里地全是泥地。說句不中聽的。您這是趕巧來的幾日前后都不曾下過一場雨,往日里只要一遇上雨天那條道莫說是行車了,就是踩慣了水田的老農都不怎么容易過得去。”
這旁的皇甫靖一句‘為何不修路’才要出口,突然想到了昨日來時,就連城中的道面亦成了麻子臉,更何況那城外的小道!
看來還是得先想出個主意。將府庫充實一新才最是要緊。“你說說酈縣還有旁的出產,可用以換些糧食來?”
“出產嘛,本縣能耕作稻谷的良田實在有限。不過咱們這里四面環山,無論是哪座都少不得有幾家專精于燒炭的人家。”
“哦,此地居然出得好炭?”聽得張主薄一言。頗為意外。
那旁張主簿已是含笑點頭,接著言道:“哪怕是比起大人在京中常用的上等好炭來,也定是不差!”
“哦!”能得這位如此推崇,想來即便不如供給宮中的御炭,也定是京中上等的好炭差不離多少。
果然便聽得張主薄已是又添一句道:“這還是貢縣丞講與末官知曉的。說來那位也曾是在京多年,所以末官才常聽得他時時提及一二的。”說完忙又轉回另一間中,取了幾塊來與皇甫靖細瞧。
雖說自己并不太懂這些,但聽著面前這位倒是說的周詳,也算是大致明白了些,視之為上等好炭的緣故。出屋半個時辰,修葺之事尚無著落,倒是提著塊木炭進得門來,引得那旁正翻書的玥娘一陣好奇道:“怎么抱著塊回來了?”
只見他順手將木炭落地,先自己凈了手后,將早間在主薄那兒得到的消息一一說與妻子聽。玥娘亦是越聽越覺得此地木炭,很是有些可取之處。
當聽到居然要二月左右的時日,方能燒制而成,才將不免微微搖頭:“看來這炭倒是尚好的,只是費時過久,而且能燒出一手好炭來的人家不過十數份,即便一并聚集起來,也不得立馬生出許多銀子來。”轉身指了指后院的方向提醒道:“倒不如還是這里每家各戶,都堆滿了前后院子的木料,更能作貿易之用的。”
一想到,自己方才在府庫中所見到情形,再加之由張主簿處所得的消息,皇甫靖不由緩緩點頭起來:“確實舍近求遠不值當,為今之計還是應當以大局為重,等先將每家所存的木料都估了出去,便可大大緩解百姓們的拮據之狀。木炭之事,還需等上一等才是道理。”
自己出京時,倒是在為官多年的堂叔舉薦下,已是尋好了一位落第舉子為刑名師爺。可卻未遇上合適的錢谷師爺,不過這倒不礙,皇甫靖自家便能寫會算,先勉強自己看顧一二也就是了。左右這縣衙,眼下也是窮得只剩木料,再無旁物可拿來入賬的!
東翁來尋,厲少康身為師爺自然是出門相迎。分了主次落座后,皇甫靖便將來意說明,聽得知縣大人這一番言語,那旁的厲師爺也不由皺眉。
自己雖是精通刑法,可這等筑路建設之事,卻是從未有過經歷。再聞雨天時,進出道路更是泥濘不堪,其臉色便更是凝重幾分:“若是能尋個旁的出路,便可繞過這條小道往外運送木料,就不知可有……哦對了,大人我們來時曾見不遠處有一段半舊的河堤!”
“河堤?這般說來我好似也曾見過。”想到另有他法可行,皇甫靖已是朗聲朝外頭喚道一聲。少時,一路疾步趕來的張主簿忙進屋閉門,給主官見過禮后,又轉而與師爺互報了姓名。
饒是昨日匆匆見過一面,兩人倒頗有些一見如故之感,原因無它,皆都是人至中年卻屢試不第。張主簿倒還因家中本就不富裕,才沒能趕赴幾次,而這位厲師爺卻是四年前才決定自此不再赴試,安心予人作幕的。
厲師爺本已三十有七,只比張主簿小了六歲而已,不過兩人相鄰而坐,若是不知實情之人定然這般作想,怎么看都差著十好幾歲的樣子。也難怪前一日,初見這位張主簿時,一行人無一不是將其視為五十多歲的老者,今日兩人并坐一處更是明顯。
聽明了大人的問話,那旁張主簿已是接過了話頭,頷首便答:“確實有條支流,是由一段與那小道并行入的酈縣境內,雖是比起陸路來多繞了幾里行程,卻是能流經官道一側的。只是如今這時節,怕是用它不上的咯!”
“怎么說?”這旁的皇甫靖已是脫口而出,追了一句。
忙不迭側過身子,拱手接著稟明起來:“大人有所不知,本縣雖未地處極北之地,常年也是要至四月中旬方能開河復運,眼下離著二月中尚差幾日,又如何能用得?”
這爛泥小道是一下雨便不得過,河面又尚未開封,這可如何是好?如今是空有好木料,卻不得出山城,若是真等到四月中開河再運,便已是近兩月過去,這期間又該耽誤下多少事。更何況這會兒若能運送出去,就能趕在春耕結束后,又是各地正忙于新建屋舍之際。
三人俱是一陣沉默,對坐無言。與其這般枯坐,倒不如各自往回再尋他法,才是道理。將這話與二人一提,對面兩位自然是求之不得,原是寒氣逼人的初春時節,那旁的厲師爺又是文弱書生,哪里經得住在外間枯坐一刻。
忙不迭送走了兩位,便已轉身進到內室中湊近了炭盆,暖和了小半會兒,才算稍稍緩過勁來。反觀已是未顯老態的張主簿,倒是不怎么懼寒,還與本是自幼習武的皇甫靖立定門前,說了一會子話,才告辭往回行。
“是啊,這道不能走,河有不得行,該如何送出木料喲?”一邊給玥娘講訴起,方才得知之事,又不禁一聲感嘆。
卻見,身旁的妻子低頭思量片刻后,起身拿過一旁的書籍來,借著光潔異常的桌面對著丈夫的手邊,便是用力一推。
眼明手快,截住一路滑至自己面前的書卷,皇甫靖不由抬頭望向妻子:“你這是……?”似乎已是抓住著什么,但又說不明了。
卻見對面的玥娘,已是重新落座身旁,笑指著他手中的書卷提醒道:“我是想將那些木料借著未開化的冰面,滑行而出。”
頓時,皇甫靖朗聲附和了起來:“不錯,此處本就地勢高出官道所在,至少十丈有余,若是河道暢通順流而下也可,而今倒是不妨試試以冰面代車之用。”
“我也是瞧那河面并不寬敞,才得了此計,若是太過寬闊便不好掌控,反倒得不償失。”玥娘更是補了一句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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