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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添什么作坊?”皇甫靖已是側轉身子,頗為驚訝的看向身旁的玥娘問道,好看的小說:。。
頷首朝遠處的蘆葦蕩比劃了兩下:“這不都是現成的好材料,而且剛才聽你說起好似京城,乃至京畿一帶都沒幾人會這手藝的。咱們卻是工匠、原料一概不缺,為何要平白放著不用。”
聽她這般一提,皇甫靖已然笑著附和起來:“還真是如此,而且往后從咱們這里起運赴京,定是比南邊送入京城的便宜不少,也算是好事一樁。”
“公子爺您說的在理。咱們這片地就算撥一小片來,也足夠李老爹家一年織的了。”那旁的半大小子,已是面露喜色的接著一句說道。
只見,皇甫靖卻是輕輕一笑道:“這你小子又如何得知的?”
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后腦勺,對著主家公子爺賠笑道:“小的前次也曾跟著我家爹爹,去將這李工匠一大家子給勸動來咱們這兒的,。回程的一路上又與他同車,就是那時聽李老爹與我家爹爹說起這其中之事的。”
“嗯,既然咱們這地界本就是適宜種植席草,只不過留上一小片水田栽植就是,又有何難。”邊點頭算是將此事定下了,聽得主家公子爺答應了,那大管事家的小兒子也不由面露欣喜之色。
卻聽得這旁的玥娘接過話頭來言道:“若是真把這草席作坊建起來,我倒是有個好提議。”抬頭望向皇甫靖,見他輕輕頷首示意自己繼續,才往下提議道:“我雖不曾細究過此間之事,卻是知曉一點,就是南方許多地方都愛用燈心草為料編成草席用。”
聽到陌生的名字后,在場幾人也不免齊齊向玥娘看了過來:“燈心草?咱們這地界也能栽得嗎?”與旁人不同。。皇甫靖已是想得更近一步,脫口便問向玥娘道。
“當然適宜。其實這燈心草,古時候稱之為藺,分布本就甚廣。咱們這片地界原就處在河道旁,又背靠群山天然形成了較為溫暖的氣候,而這燈心草就適宜生長在水澤之地,無論是河、池亦或者稻田邊都能種植。”
“公子好見識。”適才,幾人正聽得玥娘娓娓道來。此刻卻突然被對面茅草屋舍中。步出的一須發斑白的老頭言語給吸引了過去。
只見那老頭忙緊走兩步,上前給幾位行禮道:“老頭剛才聽這位公子提起燈心草,才忍不住插話的,還望幾位公子莫要怪罪才是。”
那旁的半大小子忙給主家回稟道:“公子爺,這就是小的剛才給您提過的那工匠李老爹。”
皇甫靖看了一眼那老頭,緩緩頷首問道:“嗯。你方才也是聽得這位公子提燈心草才插話的,是否那草有何妙用不成?”
“回公子爺的話,這燈心草本就是除濕吸汗;又軟又韌編成草席最合夏日里用;而且還帶著股子本身的輕草香味。”說著又指了指蘆葦蕩。接著道:“咱們這片剛好都能栽得的,若是東家允了這樁,老頭我來年定能收上許多來,。”
“雖是不能如南邊。年成好時一畝能夠收六、七擔干草的。不過少說咱們這片也能得五擔上下的,那也夠編上百多床的咯!”
只聽得老頭話音剛落,那半大小子已是接口道:“咱們前些日子已往京城里打聽過了,這一床上品的草席少說也能賣八百文錢的。”
“多少?八百文,在我們南邊有三百文就夠置上一床最好的了。一到京城居然就變得這般貴喲?”對面的李老爹已驚呼一聲出來。。
那半大小子們擺手解釋起來:“李老爹你可不曉得,這還算是公道的,要是往內城中那些大商鋪里送,沒有小二兩銀子保準拿不一床來。不過條條都是反復精選的上品,花樣也繁復的多。”
“這也不過多費些時辰就成了,又不多用料,東家要是想做那般的,老頭也一準讓您沒得挑就是了。”說到此處,卻是回頭朝身后的屋舍抬手指了指道:“這不,跟著我們家一起來這里住下的老林家,原本就是篾匠出身。要不是咱們這片沒栽竹子,沒準還能給東家搗鼓出竹席來。”
“還有那蘆葦花也能扎掃帚,就不知道李老爹你可會嗎?”玥娘已是再接了話茬問起另一樁來。
那曾想還未待她問起下一問,對面的李老爹已是忙不迭的直點頭應道:“怎么能不會,原本咱們在家鄉時,村里那可以人人會編席、家家都栽席草。莫說是用蘆花扎掃帚了,就是種席草之類的草料,咱們老李家也是在行的很。”
“那咱們這里但凡種植編席用的草料,日后就都讓你們家管著。”方才還只道這戶是好手藝的工匠,卻沒料到還是種植席草的行家,這下更是如虎添翼。皇甫靖忙將此事決斷下來,直接又把那小片席草地交由了他們家侍弄。
‘篾匠,竹席、草席和掃帚……。’聽到此處,玥娘與皇甫靖又是異口同聲道:“那就更該再添個作坊了,。”兩人不禁相視而笑,就聽得皇甫靖接著頷首應允道:“咱們這片地界,眼下也只想到要治理妥了種植稻谷,既然你們都有這手藝,也不好全都荒廢的。”
這下好了草料也懂行的人顧著,想來就差個會經營作坊的,能將這整樁事宜前后運作起來的人手。轉而又看了一眼,那旁大管事家的小兒子問起:“你如今可得了交辦的事宜要忙活?”
“小的只有幫著打給把下手的份,哪里能交辦的差事要忙活。”對著主家公子爺賠笑著回稟道。
卻不想自己剛脫口而出,就被對面的公子爺指明頭一份差事:“那往后咱們這涼席作坊就交由你照看了。”還未待這厲家的半大小子驚呼出聲,對面的皇甫靖又接著吩咐道:“期間若是有不懂的多問問大管事便好,打下月起你的月錢就按小管事的算。”
只見對面那厲家小子這會兒還暈暈乎乎的,怎么才沒說兩句自己就成了小管事了。待他細細將剛才之事整個從頭回憶起一遍后,才長長舒了口氣,自家這位公子爺還象爹爹告訴的一樣,并非外間訛傳那般不堪,反倒是處事果斷又穩妥的很。
此時仍留在原地的厲家小兒子,不由再朝幾位離去的背影,很是恭謹的深深一禮。而先前轉中,再往燁州城內趕路的玥娘已被皇甫靖以商談為由,邀到了自己的大馬車上。
“皇甫兄可是還有疑問要我作答?”玥娘才一坐入車中,就開門見山的提醒道。再看旁邊,緊隨玥娘靠坐在簾子內的文女俠也不含糊,正巧將本可以對面而坐的兩人切了個錯位。
這可是諸葛大公子臨行前特意交待自己的大事,要不是出門不便,指不定此行兩人就要換回女裝的。一但下的車轅來,還得將帷帽戴上,哪里能象現下這般自由行走在街市間。
雖說不能與玥娘對面暢談,可好歹比每日只能在住店那一刻,稍稍說上兩句的強上許多。忙笑了笑,接著剛才在車下的話頭問道:“玥娘,方才對那燈心草居然那般熟識,可有也能入藥的嗎?”
聽他這般一提,玥娘不由也跟著頷首,微笑道:“不錯,若不是因為能入藥,我這半吊子大夫又哪里知曉如此詳盡的,。而且我也曾聽得農人們說起過,其實種植這燈心草雖是用時比稻谷要久些,卻到底進項能多上不少。”
說到這里,玥娘不由想起剛才那李老爹提到過,在他家鄉是家家戶戶都栽種席草,編織草席的手藝。拿過榻幾上的白紙來,邊說邊算了起來:“如今咱們統共三十頃地,去了修建河堤略略劃了出一小條,還有原本數條支流旁也得留上幾片蘆葦蕩,那就……。”
見玥娘一時有些茫然,這旁的皇甫靖忙笑著接口便道:“那就直接將整二十五頃用作稻谷水田,其余整頃的就都種上這燈心草就成,再有剩下的也該預留上幾處往后咱們給農戶們建院子用。”
點了點頭,由衷一笑附和道:“我還真對這等事不怎么會安排,不過咱們也得將支流兩旁重新整治一番,待到來年收割了燈心草后,總得有河灘能將其曬干了才成。”
“哦,這般的……方才咱們往回的時候,我就瞧見這里幾乎每支流旁,都有寬窄不一的鵝卵石鋪就的河灘。想來此地本就盛產這石料,等過些日子與大管事說讓他給整理完備便是了。”
才剛應下玥娘的話頭,忙又動手將桌上的點心,拿了一塊遞給對面的玥娘道:“你看咱們的宅院該如何建,畢竟有三十頃水田在此,縱然離京不免偏遠了些,可到底是自家的……。”
還未待他細述完,那邊門口處的文麗君,已是忙拽了拽玥娘的衣袖提醒道:“小姐,事情也絮叨完了,咱們是否也該回自己車上去歇息片刻了?”
聽得她這一出聲,玥娘倒還未回過味了,只是略遲疑一下后便頷首跟著她,叫停了馬夫朝自己馬車中回轉。留下一臉郁悶的皇甫靖,不禁咬牙低呼一聲:“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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