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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小聚,令得莫瑾言心情舒暢了不少。
臨走時,白氏又托她帶了好些親手包的肉粽和棗泥餡兒等甜粽子。瑾言笑著說自己還在茹素清修,不適合吃這些葷的,甜餡兒的倒是可以,白氏卻說,肉粽是讓她煮給南華傾吃的,算是來自岳母家的心意。
玉簪捧了粽子,瑾言亦隨口答應,暗道母親三年來孜孜不倦地找各種機會讓自己和南華傾在一起,實在是個有毅力的!
于是又母親又說了幾句貼心話,讓她注意身體,不要操勞,以后再尋機會回來探望等等,莫瑾言又囑咐了庶弟要他好生在書院讀書,便乘馬車離開了。
同樣謝過了白氏的殷勤招待,又和德言告辭,南懷古也上了另一輛馬車,隨著一并回到了景寧侯府。
待到回府,已是華燈初上,巷口點了兩盞燈,并掛著兩串菖蒲,地上灑的雄黃酒氣味不散,瑾言一下車,就皺了皺眉。
“侯府里怕是灑了一壇子雄黃酒在門口吧,真是財大氣粗呢。”玉簪跳下車來,問到濃濃的酒味兒,捂著嘴就抱怨了起來:“主子,咱們快些走吧,別沾了在裙上,可不好洗的。”
“稍等。”
瑾言一路回來,心里還惦記著沈畫入宮的事兒,不知道有沒有結果了,從玉簪手里拿了一提五個串在一起的肉粽,走到南懷谷的馬車面前:“懷古,勞煩你跑一趟,給沈太醫送去吧。”
南懷谷接了粽子,才反應過來,咧嘴笑笑:“還是嫂嫂想得周到,今日乃是端午,作為弟子。怎能忘了給師父送禮呢。只是這肉粽不是莫夫人給侯爺的嗎?”
擺手,瑾言笑著道:“侯爺不需要這些,府里早就備妥當了的。倒是沈太醫獨居。身邊除了個竹心和青兒就你這個徒兒,還有我這半個弟子。總不能不想著他吧。”
“好,我這就去!”點點頭,南懷谷覺得也對,便重新上了車,徑直往西秦藥館的方向而去。
這三年,莫瑾言偶爾也會在青蘆與南懷谷碰面,并未避開南懷谷。因為莫瑾言也算是沈畫的病人了。每一次他回到侯府為南華傾復診,都會順帶去一趟清一齋,為莫瑾言診脈開方,調理她氣血虛弱之癥。這點南懷谷是知道的。有時候若沈畫沒時間,也會讓南懷谷幫忙抓了藥順帶送回清一齋給莫瑾言。
且莫瑾言也曾言明,她在跟著沈畫學習藥理,分辨各類草藥,所以算是南懷谷的半個師妹。南懷谷高興還來不及。從不曾覺得有什么不妥,每每見了,三人也會湊在一處討論一下藥理,順便聊一下后山那塊藥田的情況,氣氛一如老師在教學生。并無半點尷尬。
瑾言看著南懷谷的馬車又消失在巷口,暗想,沈畫見了那一串粽子,應該會知道自己的意思吧,若有可能,也希望沈畫能夠找機會主動來一趟侯府,將南婉容的情況告知自己。
其實還一個法子,那就是自己借著送粽子的名義去見一見南華傾,但瑾言卻猶豫了。
三年來,她和南華傾雖然只隔著一個朝露湖,但卻仿佛有萬里之遙,兩人從未主動提出要見對方,就這樣,各不相干,清清靜靜地過了這漫長的幾年時光。
莫瑾言不想見南華傾,是覺得沒必要,因為心中去意已定,見了,不過徒增麻煩而已。說不定這樣讓彼此都冷靜些,到時候離開時也能瀟灑而不留牽掛。
同樣的,莫瑾言也能猜到,南華傾之所以也沒有來見自己,是因為他還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父親的死,幾個鬧事礦工雖然賠了命,但真正的幕后主使卻任然逍遙法外。而且此事隱約牽連到東方家,南華傾就算想做什么,也必須衡量后果,畢竟東方尋身邊還站著一個南婉容,大邑朝的天下,也有南家的一份!
所以,他寧愿對自己保持沉默,也只能對自己保持沉默吧
當然這些只是莫瑾言的猜想罷了,或許南華傾本來就不喜歡自己這個的妻子。又或者他厭煩有個人在旁邊打擾,都是說不定。
偶爾有些時候,瑾言立在涼亭邊,會覺得對岸西苑有人在看著自己。透過半開的窗隙,遠遠地看著自己。
其實瑾言自己也一樣,若看到南華傾出現在西苑,也會停步矚目,雖然只能瞥見一抹身影,而無法看清楚他的神色表情,卻也還是不挪眼地看著,直到他進入書房,關上了屋門。
兩人之間,這種似有若無的聯系,像是一種默契似得,這讓莫瑾言細細想來,又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
一旁的玉簪看到莫瑾言一直盯著南懷谷離開的馬車,直到巷口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她卻還沒有進入侯府的打算,只立在那兒,目光有些飄遠。
眼看天色暗下來,可能會有端陽雨,玉簪只得開口提醒,讓莫瑾言早些回清一齋。
收回了神思,也收回了落在巷口那一面“南”字錦旗上的目光。之所有一面錦旗插在那兒,是提醒過往的車馬放緩速度,莫要驚擾了住在這高墻之內的貴人。如此,也能讓前來拜訪南華傾的客人遠遠就找到景寧侯府的位置,不至于在幽深的街巷中花費太多時間繞彎。
“走吧,剛剛想了一件事兒,所以有些走神了。”瑾言回過頭,提了裙角,踏著一地灑了雄黃酒的石板臺階,步步而上,從正門回到了侯府。
到了夜里,果然下雨了。
每年的端午,幾乎都會下夜雨,這也預示著今年雨水豐沛,到了夏秋,才能有個好收成。
北方雨水少,但每次下雨,都是透徹的大雨,而非南方那種蒙蒙細雨。
聽到外間簌簌地雨聲,瑾言只著中衣,外披了一件對襟的衫子,便讓玉簪舉了傘陪她來到涼亭。
夜色中,一顆顆珍珠大小的雨滴落入朝露湖,融入水面,不起半分波瀾,只有點點漣漪相互劃開,又重聚,然后再劃開,又重聚如此反復,使得本來一如明鏡的湖面顯得有些凌亂而躁動。
而以往雖不甚明亮,卻有著幽暗燭光的西苑書房,此刻卻漆黑一片,被大雨籠罩著,顯得遺世而獨立,甚至有種異樣的荒涼感。
“主子,雖然入夏了,卻夜涼,又這么大的雨,咱們回去休息吧。若你實在睡不著,奴婢給你熬一盅清心祛燥的蓮子羹來,可好?”撐傘送了莫瑾言步入涼亭,裙角卻免不了沾了許多雨水,玉簪自己倒沒什么,眼見莫瑾言呆呆地望著朝露湖出神,怕她著涼,所以小聲地勸著。
瑾言倒覺得呼吸著濕潤的空氣,腦子會清醒些,而且好奇為何都入夜了南華傾卻還沒有回來,只擺擺手:“綠蘿不在,你去給許婆婆煮幾個母親送的甜粽子,她老人家獨自一人過節,既然咱們回來了,你去陪陪她也好。”
看得出來莫瑾言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玉簪張了張口,卻又閉上了,只將油紙傘收好靠在涼亭的立柱邊放了,自個兒冒雨直接沖回了許婆子住的屋。
感覺到了玉簪不顧她自個兒淋雨,卻把傘留在了涼亭邊給自己,瑾言回過頭想說些什么,卻突然發現朝露湖上的棧道,一抹修長的身影匆匆而去,打亂了原本湖面滴雨的節奏,也立刻吸引住了了莫瑾言的目光。
因為大雨,又幾乎沒有亮光,瑾言僅靠夜色,有些看不分明,只得往前半步,略探出了身子。
但很快,又有兩個身影跟隨先前那一抹人影而去,三人都沒有打傘,卻仿佛有一個透明的罩子罩住了他們,雨水一靠近,就自然蒸騰開來,變作了細細的水霧。
拂云和浣古身手有多了得,莫瑾言是早有領教的,兩人身形飄忽,猶如鬼魅,能夠化雨為霧,這并不奇怪。
但之前那人,分明就是南華傾,他什么時候也成了武功高強之人,竟能行于雨中而不沾濕衣衫呢?
心下正覺得好奇,西苑書房的門緊接著就被南華傾一把推開了,瑾言再仔細一看,兩點昏黃的燈光也亮了起來。
只是此刻拂云和浣古的身影卻憑空消失了似得,瑾言雖看的不甚分明,只雨中卻有的兩道弧線飛快而去,而且西苑窗戶上印出的人影,的的確確也僅有南華傾一個。
護送南華傾回到侯府,南華傾卻又將拂云和浣古派出去了,這雨夜之中,到底暗藏了什么樣的玄機呢?
瑾言不由得緊張了起來,總覺得有什么要發生,猶如走在云端,腳下空虛而發軟。
不知不覺地握緊了拳頭,目光穿過層層雨滴,落在了西苑書房窗欞上的那個人影之上,腦中思緒紛飛,各種疑問交疊而來,莫瑾言卻忽略了自己已經靠得涼亭邊緣太近,以至于豆大的雨滴砸落在腳邊,原本干凈的裙衫已被淋濕了好大一片。
一陣夜風吹過,透心而來的涼意才讓莫瑾言突然回過神來,趕緊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亭中。
第二更還是在晚上哈,十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