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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勝眼前忽然垂落一條細線,晶瑩潔白。
隨后,一只蜘蛛順著絲線垂落,恰好定于凌勝面門。
這頭蜘蛛大有碗口一般,黑身金紋,停在凌勝面前,張牙舞爪。
“毒蠻蜘蛛?”
凌勝屏息不語,動也未動。
毒蠻蜘蛛,劇毒無比,一旦蟄中,毒素入體,只消兩個呼吸,立即身死。雖說修行中人體內真氣足可抵御百毒,但這毒蠻蜘蛛,卻有毒死云罡真人的先例。
凌勝自信有勝過云罡的本領,可卻無云罡真人的體質,體內雖有真氣,但卻未凝出法力。即便是云罡真人以法力鎮壓也只得身死,凌勝一個御氣修為,如若真被蜘蛛蟄了,八成也難活命。
不知怎地,凌勝忽然有些自嘲,自家與顯玄真君也曾斗過一場,與云罡真人斗過不知幾回,打得地層崩塌,樹木倒卷,到頭來居然被一頭不足巴掌大的蜘蛛鎮住。
體內白金劍丹轉動,如若張口,便能吐出劍氣,擊斃這頭毒蠻蜘蛛。然而,下方顯玄真君還在,一旦發了劍氣,必然露出蹤跡,到時在兩位顯玄真君手里,如何去斗?
凌勝自知劍氣凌厲,斗法厲害,但是逃命的本領,可還稍顯遜色。
此時,那祭壇之上,畫卷鋪開,雖只尺許來長,卻納入了方圓數百里,高低十萬丈的中堂山,波瀾壯闊。
師雙目透亮,上望九天,下觀十地,遍觀四面八方,隨后閉眼,卻未說話,只是伸手出去。
一個弟子上前,雙手奉上毛筆。
筆墨是以朱砂所制,下筆既是一點紅色。
師接連點下三四處,在畫卷上面定下多個紅點。
紫衣邪君深吸口氣,手心竟有少許汗珠。
師點了三四處地方,就即不動,立身原地,良久未有動彈。
紫衣邪君低語道:“就只有這幾處地方?”
話音才落,師再度點了三處地方。
“共有七處。”
師棄了毛筆,言語沙啞,蒼老莫名,手上一揮,就把畫紙卷起。
“七處?”凌勝聽得,雙目凝氣,遙遙去看,卻見畫卷之上,盡是朦朧,無法窺探。
這時,因凌勝收斂氣息,黑猴印記掩藏,使得那毒蠻蜘蛛感應不到生人氣息,便即落了下去。
毒蠻蜘蛛一走,凌勝頓時松了口氣。
祭壇之上的師忽然炸開,血肉紛飛,一雙凝聚數百人雙目化成的瞳孔,只在半空轉了一圈,立即消散。
師正是受了巫術反噬,抵擋不得,身死殞滅。
“誰?”
紫衣邪君驀然出聲,一聲低喝。
毒蠻蜘蛛一走,凌勝才松了口氣,頓時被紫衣邪君一句低喝,驚得渾身繃緊,暗道:“我是如何暴露了行跡?”
地勢上方,一處巖壁陡然脫落,現出一道美麗身影,白如雪,冷如霜,只來得及往下看一眼,便駕云逃遁。
好巧不巧,這白衣女子竟是往凌勝這處方向而來。
原是這白衣女子暴露了行跡,被顯玄真君發覺,并非凌勝。若是白衣女子就此逃了也就罷了,凌勝氣息尚未顯露,再在隱藏片刻,就可逃離,哪知白衣女子竟是往自己這邊飛來。
凌勝嘆息一聲,只得現身,張手攀住女子座下白云。
這白衣女子本以為是邪宗弟子,正要施展道術,卻見凌勝面容,不禁一怔。
凌勝攀上了白云,隨著白衣女子一齊逃離。
“去追!”
紫衣邪君陰沉道。
那黃袍真君嗯了一聲,帶著三位云罡長老便去追擊。
紫衣邪君抬頭望向祭壇,陰沉面容上,露出幾許笑意,低語道:“終于成了。”
說罷,眾弟子只見這位真君一個晃身,就即消失,隨后只在祭壇上方見得身影。
紫衣真君上了祭壇,彎腰拾起畫卷,面色凝重,自語道:“尋到大道金丹,就靠此卷了。”
其余弟子還不覺如何,但下方一位跟隨真君多年的弟子,深知真君本領,只須手上一揮,就能把畫卷攝來,取到手中。然而,真君竟是親自上臺,彎腰拾起,可見莊重敬意。
這弟子望著上方,驚疑莫名,心道:“此畫卷,究竟有何用處?”
“大功已成!”
紫衣邪君笑道:“取拓紙來。”
數百拓紙紛紛飛上祭壇,滿天盡是白色畫紙,如大片雪花,煞是好看。
紫衣邪君大袖一揮,把臺上燈燭,血跡,以及師的殘軀遺物,全數掃落祭壇之下,使得數百畫紙逐一鋪落。
“為了造此畫卷,眾人也都瞧得不易。”
紫衣邪君說道:“為了攻破烏云部落,我煉魂宗不惜請出地仙老祖,最終才使烏云部落降服,讓其部落師為我煉魂宗所用。這篇巫法更是老祖傳來的上古秘術,適才耗費百余雙眼珠,棄了這位師的性命,才得以成就此卷。”
“其余真君俱都制造動靜,吸引仙宗,更是出力甚多。”
“費了許多功夫,才有這一畫卷,諸位可知不易?”
下方眾弟子齊聲道:“弟子知曉!”
“既是知曉,便不多說。”紫衣邪君喝道:“各自上前,把血液低落畫紙,一人一張,待得拓印之后,再來分發。”
眾弟子依言上臺,井然有序,不過半刻鐘,就已完畢。
“此畫紙亦是非凡之物,足能制作法寶。今日雖非制作法寶,而另有他用,但是既已滴落你等鮮血,便是你等法寶,今后好生去用。”紫衣邪君說道:“眾弟子須知,一旦遇上仙宗弟子,且是不敵之時,臨到死前,須得動念毀去畫卷,不可外落,可明白也?”
“明白!”
紫衣邪君點了點頭,甚為滿意,把手中畫卷一抖,現出一副畫卷,波瀾壯闊,山河錦繡,其上共有七處紅點。
堂堂顯玄真君,只是動念,就使得臺上數百畫紙,全數印上圖案,與自家手上的這副畫卷,竟是一般無二。
紫衣邪君只一揮手,數百畫紙憑空卷起,各自落入所屬血液的弟子手中。
“各自去罷。”
眾弟子領命而去。
紫衣邪君望著畫卷,細細觀看一番,皺起眉頭,自語道:“七處地域,全在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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