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醉時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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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冉冉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二樓的臥室走下來的了。
幸好,銀行卡之類的東西,她一向都是放在床頭抽屜,如今情況危急,她也顧不上這是自己的卡了,只想著一邊去取錢,一邊盡快聯系上戰行川。剛才那個男人在電話里說得也很清楚,他們之前都聯系不上他,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來找她,而她給戰行川打了幾個電話,果然都是關機的提示音。
正在打掃的張姐見刁冉冉居然下樓,而且臉色很不對勁,急忙放下拖把,來向她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姐,幫我叫司機去車庫拿車,我要出門,我要去銀行……”
刁冉冉虛弱地說道,然后依舊不死心地給戰行川打電話,依舊是關機。她靈機一動,想到孔妙妙應該也在公司,所以急忙又給她打過去,哪知道,打通是打通了,卻沒有人接聽。
戰行川正在給公司部門負責人開會,之前有人偷偷玩手機,被他發現了,當場雷霆震怒,大發脾氣。從那以后,只要是他親自開會,誰也不敢把手機拿進會議室,孔妙妙也不例外。
司機很快把車子開了過來,等在門口,張姐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她又不敢放刁冉冉一個人隨便出門,只好也跟上。
一路上,刁冉冉不停地催著司機再開快點兒,除了趕時間以外,她還有別的擔心,她還不清楚自己的客戶等級能不能在不提前預約的情況下,即時提出來這么一大筆錢。要是對方接受轉賬就好了,不過這種情況幾乎不太可能,對方為了不自找麻煩,肯定是要現金的,當場兩訖。
她一邊給銀行的客戶經理打電話咨詢,一邊讓張姐不停地撥打著戰行川和孔妙妙的手機。
刁冉冉也想過,聯系一下戰勵旸,可是左思右想,她覺得不妥,那樣一個已經
很快,他們到了銀行。
張姐陪著刁冉冉走進貴賓室,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接待了他們,他一直是刁冉冉的專屬服務經理,平時也會幫做一些穩定的中小額投資。刁冉冉并不是很在乎所謂的收益,其實沒有多少錢,不過就是作為一個好處送給他,方便他完成銀行的業務量。
正因為這樣,他對刁冉冉這個重要客戶也是十分客氣的。
“刁小姐,請問你是遇到什么財務上的問題了嗎?我們銀行對于一次性取款五百萬以上的高級客戶,都要例行詢問一下的。”
經理關切地問道,他負責刁冉冉的私人理財業務也有大半年了,知道她平時很少來取現,也不禁有些好奇。
“啊,沒有什么問題,只是需要一些現金。最快多久我能拿到錢?”
刁冉冉開門見山地問道。
所幸的是,這個過程沒有用多久。
然而,拿到現金之后的刁冉冉才回過神來,驚覺到,自己從家到銀行,也用了這么長的時間,可是對方竟然再也沒有主動聯系自己!難道,是王靜姝已經慘遭他們的毒手了……
她嚇得急忙拿出手機,撥通王靜姝的手機號碼。
響了幾聲以后,又是那個寸頭青年接起電話,那標志性的聲音,刁冉冉一聽就知道是他。
“我已經取來錢了,一分也不會少的,你們馬上放了我婆婆!”
站在銀行門口,刁冉冉壓低生意,小聲吼道。
寸頭青年咂咂嘴,感慨道:“真是有錢人吶……我還以為還得再給你一個小時呢,這么快呀!”
“我的家人在你們的手上,我怎么敢慢?廢話少說,你要是想順順利利拿到錢,就把人趕快放了……拖得太久,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你也說了,我是有錢人,而你們也只是想要錢而已,千萬別對人下手。”
一想到王靜姝有可能真的被這伙窮兇極惡的人給剁掉了手指,刁冉冉就嚇得雙腿發軟,這種血腥暴力的場景,她還真的只在電影里見識過,至于生活中,她想都想不到。
“好了,那你把錢送來吧,地址就在……”
寸頭青年報上來了一個地址,刁冉冉豎起耳朵,聽完之后又跟他重復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他們的膽子真的很大,似乎一點兒都不怕她會報警,或者耍其他花樣兒。
不過,刁冉冉也確實不敢冒險,對方扣著她丈夫的媽媽,無論如何,她也不敢擅自報警,萬一對方撕票,自己跳進黃河里也洗不清了。
見她就要上車,張姐一把拉住刁冉冉的手臂,對她不停地搖頭。
“不行,不行啊,孩子……你這個樣子,萬一有個好歹,我怎么跟戰先生交代呀……聽話,戰先生的手機打不通,那我們先去找他父親吧……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你一個孕婦哪里管得了啊……”
雖然刁冉冉沒有細說,但是,從她慌慌張張來取錢的行為,以及剛才和寸頭青年在電話里的對話,張姐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張姐的話,令刁冉冉也遲疑了。
她之前只想著,萬一王靜姝有事,自己沒有辦法和戰行川交代,可是卻沒想著,萬一自己有事,她更沒有辦法和他交代。
這個孩子究竟有多么的來之不易,外人或許不清楚,她這個當事人難道還不清楚么。
“張姐,你說得對……我婆婆,我婆婆跟人家打牌輸了,欠了高利貸,現在被扣下了,他們把她的手指頭給剁了……”
情急之下,刁冉冉只好用三言兩語把事情的經過告訴給了張姐,這是她此刻唯一能夠相信的人了。
張姐吃驚得微微張大了嘴,聽了刁冉冉的話,她更慶幸自己今天多管閑事,先是一路跟著她來了銀行,剛剛又把她給拉住了。要是她真的一時大意,就這么把刁冉冉從家里放出去了,她若是出了什么事,別說工作不保,可能還會惹上其他的大麻煩。
“聽話,我們馬上去戰家大宅。不管怎么說,這種事情都不能讓一個大著肚子的兒媳出面去解決!你放心,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戰先生問起來,我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他,是我攔著你,不讓你去的。而且,他也不會讓自己的老婆孩子去冒險的!”
說完,張姐拉開車門,把刁冉冉塞進去,自己也坐上去,叫司機開車,馬上前往戰家大宅。
她們兩個人趕到的時候,戰家已然是亂成了一鍋粥。
戰勵旸剛剛服下了速效救心丸,他剛剛暈倒,眾人這才知道,原來他在國外的時候就查出來了有心臟病。說來也真是令人唏噓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年輕的時候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戰勵旸的年紀又不是很大,但是身上的毛病卻不少。
這會兒,他躺在沙發上,藥物發揮了作用,在眾人焦急的注視中,戰勵旸總算是幽幽轉醒了。
何叔一見到刁冉冉,立刻明白她也是收到了關于王靜姝的消息,他立即帶著哭腔說道:“戰先生不讓我給您打電話,說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事,哪知道剛說完,他自己就倒了……”
話音剛落,一直不斷嘗試著給戰行川和孔妙妙交替著打電話的張姐一聲驚呼:“戰先生,你可算接電話了!”
說完,她急忙把手機遞給刁冉冉。
一聽見戰行川的聲音,一直還算冷靜的刁冉冉再也忍不住,“哇”的大哭起來。
她抽噎著,把事情經過講給了他。
刁冉冉原本以為,戰行川聽完了自己說的話,會馬上做出決定,由他自己,或者派一個人,去把錢送過去,把人接回來。
哪知道,他只是反問了一句:“賭博?高利貸?”
刁冉冉拼命點頭,“嗯嗯”兩聲。
“不管。這事兒你別插手了。她既然有本事去賭,就應該有本事還。你先在那里待著,我馬上就過去。你把手機拿給張姐,我有話跟她說。”
戰行川語氣堅決,一副毋庸置疑的口吻。
刁冉冉自然不服氣,疑惑地開口追問道:“不給錢,他們不會放人的!你難道打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媽被人折磨死嗎?”
他大吼一聲:“閉嘴!手機拿給張姐!”
聲音之大,連站在一旁的張姐都聽見了。
刁冉冉只好把手機給張姐,張姐走到一邊,聽著戰行川的話,她點點頭,應了幾聲。
他是在叮囑張姐,把刁冉冉看好了,千萬不要讓她再出門,更不要說什么拿著錢去贖人之類的,絕對不允許。
戰勵旸終于清醒過來,趙伯給他倒了水喝,正在幫他輕輕拍著后背,順著氣。
喝完了半杯水,他緩過來一些,向刁冉冉柔聲喊道:“冉冉,過來坐。你現在不比以前,萬萬不能受累。”
刁冉冉眼圈微微一紅,順從地走了過去,在戰勵旸身邊的空位上坐下來。
坦白來說,公公對她還不錯,雖然沒什么直接交流,但每一次和她說話,都是溫言細語的,不擺長輩的架子,這一點比起刁成羲來,好很多,會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已故的冉天澤。從前,冉天澤也是這么和她說話的,從來不大小聲,從來不呼來喝去。
“行川就是嘴硬,他既然知道了,就不會不管他媽媽的,我們就先別管了。哎,只是阿靜她……真是讓我失望啊……”
戰勵旸咳嗽著,小聲嘆息著,視線看向不遠處的桌上,那里還擺著王靜姝的一截斷指,過去了好幾個小時,斷面壞死,恐怕是不可能再接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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