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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孔妙妙把刁氏旗下的鉆石品牌“唯愛之境”的審核報表拿到戰行川的面前的時候,他很顯然大吃一驚,甚至還翻了翻,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刁氏確實是在最后的期限內,把商場店鋪的保證金、裝修費、推廣費、物業費、場地租賃金等費用全都繳納完畢,一個手續都不少。
孔妙妙臉上的表情,也算得上多姿多彩,主要是為刁冉冉感到高興。
她原本就不太喜歡溫逸彤那個人,不過是礙于情面,當眾不好表現出來罷了。后來一聽說,溫逸彤不按套路出牌,居然私下跑去找戰行川,還獅子大開口,點名了要已經簽出去的店鋪,真是太過分。
現在好了,“唯愛之境”的一切費用和手續都辦妥了,沒有任何人能夠隨便違約,就算是戰行川也不行。除非,他吃飽了撐的賠上一大筆違約金,再把店鋪收回來,轉頭去拿給溫逸彤。
“這樣很好,我也不希望最后時刻出現什么變故。商場招商又不是最近兩天才開始的,真想和我們一起發財,早干什么去了?”
孔妙妙略顯不悅地說道,雖然沒有直接提到溫逸彤,不過也是在側面挖苦她罷了。
戰行川豈會聽不出來她話語里的含義,笑了笑,他沒出聲,把文件扔到一邊去,再也不看了。
“行了,她也只是那么一說,我也只是那么一聽。誰都沒當真,你又何必急著在這里打抱不平?刁冉冉一家給你什么好處了?”
他隨口開著玩笑,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其實心里也一個勁兒地犯嘀咕: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刁冉冉不僅沒有求他,甚至連一句服軟的話都沒有說,看起來一切正常。
“什么好處?不用任何好處,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既然這些都處理好了,那我去準備一下,商場馬上正式對外營業,最后一次的籌備會需要你親自到場,給員工們加油鼓氣。”
孔妙妙表情嚴肅,伸手拿過戰行川的電子日歷,在一個日期上設置了提示。
“我幫你設置了鬧鈴提醒,在籌備會的前一天。最近你的行程都排得很滿,要不要我幫你推掉一些不太必要的應酬?你也可以早點兒回家多陪陪她,畢竟才剛結婚沒多久,以后有的是時間賺錢,但這段時期卻再也找不回來了。”
她好心地建議著。
戰行川思考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開展下一步的計劃了,很關鍵,也很棘手,為了不露出任何馬腳,他不想增加和刁冉冉共處的時間,以免被她察覺出異樣,引起懷疑。
“你!你別告訴我,你心里還惦記著虞幼薇!我可恨死她了!當年既然走就走了,干什么還要回來?回來也就回來了,難道就不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你都結婚了,她非得……”
孔妙妙急得五官都皺起來,她最怕的事情就是戰行川對虞幼薇還念念不忘,甚至影響到了他和刁冉冉的婚姻,那就徹底糟糕了。
“妙妙!什么叫她干什么還要回來?她在外面孤苦伶仃一個人,這么多年受了這么多的苦,回來難道不應該嗎?”
戰行川板起臉來,眼睛里有怒意一閃而過。
他很少用這種口吻和孔妙妙說話,所以,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受的苦太多,難道你的妻子就應該也受相應的苦,這樣的世界才叫公平嗎?我承認,虞幼薇是很可憐,有一個那樣的父親,有一段那樣的經歷。但那又如何呢?你和我都知道,‘人人生而平等’這句話不過是虛妄,人從一生下來,其實就不是平等的。因為她沒有,所以那些有的人就成了罪人,這樣才算是你眼中的公平?可笑!”
孔妙妙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想了想,她還不解氣,又拿著它往桌上狠狠甩了一下,這才走了。
又是一次不歡而散。
戰行川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無奈地露出苦笑。他回憶了一下,似乎這么多年來,自己和孔妙妙僅有的幾次吵嘴,都是和虞幼薇有關。
說來也奇怪,盡管和虞幼薇在少女時期就相識了,但他能夠察覺得到,孔妙妙其實不太喜歡她,反倒是和后來才認識的刁冉冉走得比較近,兩個人似乎更投緣一些。
這么一想,戰行川又不知道是應該責怪孔妙妙,還是應該聽信她的話了。
自從把相關文件和費用繳納給戰氏以后,刁冉冉就一直惴惴不安。
一方面,她擔心戰行川得知自己已經接手了刁氏,會因為沒有提前獲得消息而對她不滿,另一方面,她也擔心溫逸彤因為愿望落空,而跑來和自己唧唧歪歪,說一堆有的沒的,聽了就煩。
哪知道,她等了又等,一直等到快下班,也沒等來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
看了一眼手表,刁冉冉猶豫再三,還是給戰行川打去電話。
“聽說有一家鐵板燒新開的,味道很不錯,要不要去試一下?我叫助理去訂位置,七點鐘怎么樣?你那時候能出來了嗎?”
她歪頭貼著手機,另一只手在把玩著簽字筆,面前堆滿了一沓一沓的文件,都是需要刁冉冉親自簽字的,很多都是授權轉讓之類的重要文書。這些工作本該由她全神貫注地去完成,但是因為腦子里一直擔心著許多奇奇怪怪的問題,所以刁冉冉怎么都無法集中注意力,只好先去找戰行川,轉移一下。
“好,我沒問題。你告訴張姐一聲,讓她熬了湯就可以,晚飯不用做了。”
刁冉冉揚揚眉毛,把手機從耳邊拿開一些,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戰行川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問題,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如果不是他偽裝得太好,那么就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的意思是說,一會兒七點鐘,我們在餐廳見面,是嗎?”
她有些不確定,重復了一遍。
“怎么了?你把地址發給我。”
戰行川沒覺得哪里有問題,之前他和刁冉冉也是這樣,從各自的公司開車,在餐廳碰頭,怎么她今天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奇怪。
“沒事,沒事。我把地址給你。那晚上見。”
刁冉冉放下手機,苦笑著搖了搖頭,把餐廳的地圖發給了戰行川。
做完這一切,她忽然又僥幸起來:或許,戰行川并不會因為這件事和自己生氣,畢竟,她也沒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更何況,刁氏不管是由誰來掌舵,這都是刁家的事情,是她娘家的生意,和他這個姑爺不沾一點兒邊。
這么一想,刁冉冉似乎輕松了許多,喝了一杯咖啡,她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七點還差五分鐘,她已經坐在了那家餐廳的二樓,吉詩雪專門幫她訂了一張遠離鐵板的臺子,這樣吃飯的時候就不會聞到那股油膩膩的味道,也比較安靜,適合聊天。
戰行川像往常一樣,七點鐘準時走了進來。
他就是這樣,不會提前,也不會遲到。刁冉冉曾經問過他,為什么不稍稍提前赴約,他的回答是,如果是商務談判或者是其他商務活動,去得太早就會顯得心虛,準備不足,而去得太晚,又會給對方一種輕慢的感覺。
現在也是一樣。
但她卻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或許,在他的心里,和自己約會,也是一種商場上的應酬吧……
眼看著戰行川在侍者的引領下,緩緩從樓梯上走過來,刁冉冉心頭的不安也在慢慢地擴大。她忽然想起來英國作家毛姆曾說的一句話,說女人往往自以為是地以為男人已經瘋狂地愛上了自己,但其實他們并沒有。
她從不覺得他瘋狂地愛著她,但既然肯娶回家,讓她做名正言順的戰太太,想必也是愛著的吧?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他沒有任何理由會在婚姻方面委屈自己。
“到了很久了嗎?”
戰行川伸手按住西服外套的下擺,淡笑著,輕聲問道,然后在刁冉冉的對面坐了下來。
她急忙逼退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連說沒有。
“看看吃什么吧,好餓。”
刁冉冉將一份菜單推給他,自己也低下頭看。
兩人興致勃勃地點了一大堆吃的,好像全都把工作上的不快給拋之腦后了。這家餐廳不負眾望,味道還真的相當不錯,雖然客人稍多,但是上菜速度和服務質量都是很不錯的,連一向比較挑剔的戰行川都覺得滿意。
吃過晚飯之后,他提議去外面的廣場上走走。
很多人都在廣場上散步、鍛煉,還有好多小孩子穿著溜冰鞋在快速地滑來滑去。
“我沒有想到,你居然真的做到了。坦白說,我……很吃驚。”
這個話題,是無論如何都避不開的,戰行川清楚,所以率先提及。
刁冉冉和他并排走著,一聽他這么說,她也不禁有些緊張,遲疑道:“我也只是……盡最大的努力了……現在一想到自己徹底接手刁氏,我就……”
她想說,我就很惶恐,怕自己做得不夠好。
沒想到的是,戰行川猛地轉過頭,眼睛里都是驚愕,他頓了一秒鐘,這才疑惑地追問道:“接手刁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刁冉冉被問得有些愣,她以為,她把“唯愛之境”的文件送過去,企業法人那里蓋的是她的印章,他就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