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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
“行,行,行!你說啥就是啥,誰叫你是王爺?”莫老侯爺隨意的擺了擺手,這會也實在是沒心氣也沒那個力氣跟他爭。
“萱姐兒先回去吧,你出來可也有好一會了,看重哥兒一會鬧的慌。”莫老侯爺這是要將孫女兒打發走。
莫蓮萱知道這下來商議的事情,女人家只能避開,自己就算明說想要留下,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家祖父和相公還倒罷了,可是老王爺父子倆,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因此她走到屋當中,盈盈拜倒,“兩位祖父,父親,還請您們萬事先想想咱家重哥兒才是,萱兒再不想見到,家人有恙,不管是被下毒也好,還是被算計陷害也好,萱兒都不能接受!”
莫蓮萱這話語氣堅決,神色鄭重,看著幾位長輩心里大震,隱約有種感覺,要是自己幾人商議出來的結果,要是不能讓她滿意,這位可是不會就此罷手的。
良久,廉王爺他們才被關門的聲音震醒。
“老狐貍,你說咱們要是選擇靜觀其變,煽風點火如何?”老廉王是那深宮里出來的,深諳此道。
莫老侯爺摸著胡子,品著茶,“現在也惟有此法好使,只不過,先得將我們家那個孽障處置了。”
“你是說......”老廉王用手比了了個砍的姿勢。
莫老侯爺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那不就是打草驚蛇?咱們有超哥兒,先讓他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吧。斷了太子殿下的臂膀,看看他怎么應對。”
屋里的四個人,那一個都是一萬個心眼子的人精,爺幾個關著門,整整商議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莫老侯爺才悄然離去。
“聽三弟說,三叔病的厲害。你準備些上好的補品藥材,我要親自過府探病。”殷子晏抱著重哥兒。笑著對妻子說。
莫蓮萱正在收拾重哥兒牀上的玩具,聞言猛地起身,隨即便皺眉問他:“你一個人去到底不像,要不,我和兒子陪你一起去?”
殷子晏看了看重哥兒,又看了看莫蓮萱,半響才說道:“你要是心里耐不住,最好別去。直說孩子小,離不得你就成了。”
“這么久我都忍過來了,那里就差眼前?我倒還真想看看,我這位風流灑脫的三叔,病歪歪的躺在牀上,是個什么光景?!”莫蓮萱說完,也不待殷子晏搭話,揚聲喚道:“紫容,我要和世子回侯府探病,去選了衣裳來。要素凈的。”
“小聲些。”殷子晏捂著兒子的耳朵,白了妻子一眼。
莫蓮萱用帕子掩著嘴一笑,“哎呦。你這是養兒子呢?還是養閨女呢?我祖父當年成日里大嗓門吆喝,也沒見我大哥被嚇著啊,也不知道誰當日說是要做嚴父的?”
莫蓮萱撇著嘴,捏著殷子晏的耳朵,扭了一把,“我看就屬你慣著他!”
殷子晏看著坐到梳妝臺旁邊的莫蓮萱,無奈的搖頭嘆道:“好兒子,咱們不和你娘親掰扯,走。咱們去讓你菱姨給你換漂亮衣裳,父親帶你去看望重祖祖去。”
紫菱總算是得償心愿。現今管著重哥兒的一應事物,莫蓮萱給她和趙媽媽臉面。只讓喊菱姨和鳶姨,更是喜的兩個人要飄到天上去。
現今萬事都是小主子在頭里,殷子晏夫妻倆都要往后靠了。
因著莫啟超的婚事將近,莫大夫人將錦嬤嬤特特的請了回府,專門幫著打理雜務,這胡云珊可是安陽侯府的嫡女,明擺著是低嫁,莫大夫人更不敢大意,更是要將婚事辦的風光,好讓安陽侯府心里舒坦。
這一贏的聘禮,規格,都不敢含糊,也只比莫啟云略低些罷了。
本來殷子晏覺著帶妻子出門,就夠磨蹭的了,結果今日第一次帶兒子出門,這才發現,比帶妻子出門,還要更加的慢好些。
你看這過來過去的,都是在給小世孫收拾要出門的物件,從抓在手里玩的,到身上穿的,什么尿布,手帕子,更是不能少,更別提光是預備換的衣裳,足足帶了一包袱。
看的殷子晏嘆為觀止,他知道想自己這樣的人家,出門帶的物件是多,可是這樣的精細法,真是看得人心里著急的慌。
很久之后,夫妻倆帶著兒子,大包小包的進了鎮北侯府大門,先就往老太太那邊去,將重哥兒留在欣榮院,這才雙雙往欣明院探病。
到了三房一瞧,莫蓮萱真的算是大開眼界,這三房門頭里,人來人往好不繁忙。
陪著他們過來的石媽媽,眼亮的解釋到:“自打咱們家三老爺病倒,宮里這御醫天天間的過來診病,咱們家老侯爺攔都攔不住,這不過半個月功夫,太子殿下和太子良梯,都已經來探望了三四回了。那珍品奇藥,跟不要錢似的往府里送。嘖嘖嘖,真真好大的場面。”
莫蓮萱夫妻倆對視之下,都看到眼底的驚訝,“這太子殿下可也忒上心了,難道就不怕被人瞧出來端倪?當今圣上,厭煩契兄弟之事人盡皆知,這倆位可也......”
莫啟超此刻也在莫逸良房中侍疾,見到大姐夫妻雙雙而至,趕緊上前見禮。
殷子晏上前半步,親手扶了他起身,“三叔父,可好些了?”
“還是昏昏沉沉的,一日里睡得多醒的少,醒來也說不出話來,剛開始還能扔東西砸人,現今,連拿東西的力氣都沒有了。”莫啟超冷冰冰的說著事實。
他是見嗔大師的弟子,在京中又小有名氣,作為莫三老爺的子侄,日日守著喂藥請脈,十分的辛苦,眼睛都熬紅了。
“你也抻著點,馬上就要成親了,別到時形容憔悴,讓岳家的人心里不舒服。”莫蓮萱替弟弟理了理衣襟,小聲的叮囑著。
莫啟超陪著他們倆一同往里間走去,見人少,側頭在莫蓮萱耳邊說道:“我可得好好伺候三叔才行,大姐說是不是這個理?”
莫蓮萱心中劇痛,眼睛泛紅,用力的握了握莫啟超的手。
她這形容悲切,瞧著還真像是探病的模樣。
外面人不少,屋里人卻不多,他們進去的時候,白姨娘正跪在牀里邊,她身后跪著一位穿著藍色衣裙的小丫鬟,手里捧著一個不大的雕花銀碗,而白姨娘在小心翼翼的給莫逸良喂藥。
走近了才看到,這喂一勺,大半都是灑了出來的,真正喝下去的,真還沒多少。
莫三夫人站在旁邊,瞧著神容憔悴,老了十歲不止,原本的艷麗容貌,大大的失色,身上穿著的素色衣裙,更是襯得她臉色灰敗不堪。
“老爺,您可得撐住啊,老爺......”她面上的眼淚止不住的掉落,不住聲的小聲呼喚著莫三老爺,瞧著無助又可憐,哪里還有半點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殷子晏夫妻倆上前見禮,莫三夫人也不像往日那么跋扈了,拉住莫蓮萱哭道:“我的好孩子,這可真是禍從天降啊,好端端的,睡了一晚上,早上起來就變成這副樣子了,人事不知,動彈不得。”
“多虧了超哥兒孝順,這十幾日,衣不解帶的伺候著他三叔,到要比親兒子還應心些,看的我這個做嬸娘的,好不感慨。”
一邊站著的莫啟同臉色微變,深深的躬身言道:“大姐夫和大姐姐費心了,屋里藥氣重,超哥兒說要保持通風,不讓人多,咱們外屋坐著說話吧。”
殷子晏虛扶一把,嘆道:“三叔父現今就你和七弟兩個兒子,七弟還小,你雖擔子重,但也不要熬的太過了,畢竟日日還要應付御醫,客人,你要是倒下了,三叔母就更要焦心了。”
莫啟同是莫逸良的親兒子,能不盡心?
只不過莫三夫人看不上他,處處打壓,哪里肯讓他借著莫三老爺生病的機會,在眾人眼里顯了本事?
就算是他再做得好,也是不好,再辛苦也都是做兒子應該做的,莫三夫人寧愿信重侄兒,也不愿重用庶子,倒是憑白的讓莫啟超鉆了空子。
累死累活也聽不見半句褒獎的莫啟同,聽了殷子晏關懷的話語,真是百感交集,終是忍不住哽咽,“為人子女,本當盡孝,勞姐夫費心。”
莫啟超見白姨娘折騰半天,也灌不下去藥,越看不耐煩,干脆親自坐在牀邊,接過藥碗,伺候莫逸良喝藥。
看的莫三夫人連連點頭,暗嘆莫啟超孝順。
殷子晏夫妻隨著莫啟同來到客廳,自有丫鬟奉上熱茶,殷子晏關心的問道:“御醫怎么說?”
莫啟同神色中帶上了幾分怨懟,“他們竟是說不出來個什么,只三弟說是為本虛標實之證,在本為陰陽偏勝,氣機逆亂,在標為風火相煽,痰濁壅塞,瘀血內阻。”
“可是中風?”殷子晏問道。
見莫啟同點頭,他不免皺起了眉頭,“不能啊,三叔父才多大年紀?風華正茂之時,怎么會得了此疾?”
“亞安說,當日家父與太子飲宴,大醉而歸,而當夜內室的窗戶,也大開了整晚,怕是兩下相交,便受了癥。”莫啟同悲傷的嘆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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