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毅回頭看見那條身影,又驚又疑……
紫系領導星,正義酒館。
許問峰一行走進大門的時候,一條穿著漆黑披袍的身影突然出現。
“許問峰”
走進酒館的許問峰很熟悉這把聲音,連忙回頭,跟白問神等人招呼了一聲,獨自出來。
“怎么?”如果不是有特別的事情,他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會主動找上自己。
“紅死了。”漆黑披袍下,那男人聲音平淡的吐出這三個字……
許問峰雙目圓睜,如被雷擊,整個人呆立當場!
紅,死了?
紅死了!
一時間,許問峰說不出內心是什么滋味,但很快,那種痛楚的感覺讓他明白了,那是猶如當初失去雙親時候一樣的感覺……
紅,死了……
那個從改變他命運的女人,給予他一切,教授他許許多多的女人。
強大的不可思議的女人!
她是師父,還是姐姐?又或者是養母?
許問峰從來不知道,只是知道,那是宇宙中對他最好,也唯一能管他的恩人,養育他的人,教導他的人……
“在暗影族主星系的任務出了意外,撤退失敗,廝殺了七天七夜沒能突圍,力盡自殺。從今以后,你將開始接手戰神組織的事務,目前你只能是代神長,將來能不能當好戰神組織的領袖還要長期觀察,最后由組織內的眾長老裁決。”漆黑披袍覆體的男人平淡的說著這些。仿佛時間的滄桑磨礪的他面對任何人的死亡都已經不會悲傷。
“代神長?”悲痛中的許問峰被這消息吃了一驚,目光里寫滿疑問。
“這是紅生前做出的決定,現在你可以知道。紅就是戰神情報組織第十代神長,希望你收起悲傷,盡快振作起來做好該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盡快成為合格的神長。”漆黑披袍的男子說罷,轉身就走。
“都到這時候了!還不能告訴我紅到底為什么把我當親生孩子一樣對待?”許問峰沖轉身離開的漆黑背影吼叫質問。
這個疑問困擾了他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了!
為什么紅對他這么好?
簡直如同視他為她自己生命的延續一般,即使連身后事情都早考慮的妥妥當當。
“紅活著不能說,死了還是不能說。這就是我對她的承諾。”
還是……不能說?
許問峰無言的看著那條漆黑的身影越去越遠……
紅有一天。也會倒下?
這是許問峰過去未曾想過的問題,但經歷了風險歷練后他又早就清楚,在宇宙種族之戰里。任何人都有可能在任何時候倒下。
“把這消息告訴恒毅。”
“什么?”漆黑的身影駐足,回頭,語氣里透出驚疑。
“告訴恒毅……他一直很關心紅的消息。”
“行。”黑色披袍的男人穿過傳送法陣,離開了……
許問峰仰面朝天。可是眼睛里看見的只有領導星天空縱橫交錯的能量通道。錯落有致的一座座能量實質化、懸浮在虛空的建筑……
酒館門里,本來出來催許問峰的長腿女神艾藍,閃身隱藏在門里一旁。
她寬大的法帽下,眉頭微皺,陷入漫長的沉思……
久久,當許問峰收拾情緒,掩飾了悲傷回頭走進正義酒館的大門時
“你不該在這時候把紅的死訊通知恒毅。”
艾藍的聲音自門旁響起,許問峰側身看見在門旁墻后的艾藍。他的眸子里,漸漸泛動起淚光。
這是艾藍第一次看見許問峰的悲痛。第一次看見他的淚。
“是,我疏忽了……”許問峰語氣哽咽,極力維持沉穩,卻又做不到的那種哽咽。
艾藍無言的低頭。“是我苛刻了。”
“我只是記得那個傻弟弟喜歡紅,一直喜歡紅,每次給我的情景信息記錄符都會問有沒有紅的消息……”許問峰緊握的拳頭,緊緊抵在嘴上,話已然哽咽的說不下去……
定位陣的白光迅速斂去,恒毅看見已經在這里等著的那條穿著漆黑披袍的男人身影時,身高,披袍的顏色,材質,還有那種站立的姿態,都讓他覺得像極了紅去東太星系基地探望他時一起離開的那個人。
“你是紅的朋友?我們見過?”
“不錯。”
“紅回來了嗎?”恒毅記得當時他們是一起騎可愛獸離開的,如今這個男人回來了,還在這里等他,那是否意味著紅已經回來了?
“紅死了。”黑色披袍的男人平淡的三個字,猶如晴空霹靂!
轟的恒毅雙目圓睜,愣呆當場!
“戰神組織調查暗影族暗影大帝和神司的情報,她負責獨自潛入暗影族主星系,形跡敗露,突圍激戰七日七夜,力盡自殺而亡。”漆黑披袍遮擋的男人簡單平靜的訴說著死因。
然后,他沉默的站著。
他本該在說完的時候就離開。
但是,他看見愣呆立著的恒毅眸子里泛動的淚光,滾滾涌落的淚水……
黑色披袍的男子選擇沉默。
恒毅跟紅自然有感情,但不過是巔峰派時候的學藝之情,那不足以讓一個人如此悲傷。
除此之外,那就只剩下東太星系基地時恒毅對紅表白的男女之情。
但從沒開始,不過是一廂情愿的表白而已,況且已經過去了幾年。
如今的恒毅,仍然為紅如此悲痛么?
黑色披袍的男子雙臂交疊胸前,沉默有頃。眼前的恒毅是那副悲痛過度,愣呆著一動不動,只有眸子里不停的滾落熱淚的模樣。
“你實在沒有必要太過悲傷。你還年輕的很,對紅的一見鐘情也好,一廂情愿的癡心不悔也好,隨著時間的流逝很快會過去。早點開始新的生活,忘了她,你應該愛的女人多的是。”
黑色披袍的男人說著安慰的話,可是。他發現好像是在對著一尊石像說話,恒毅連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說?”
他十分無奈,也很不滿。他破天荒的好不容易安慰別人一次,竟然是被無視的結果?
“謝謝你帶來重要的消息,我想他需要時間接受噩耗。”一直沉默聽著,看著的衣水藍這時候輕柔的開口。
黑色披袍的男子微微點頭。“如此。告辭。”
定位陣亮起白光。傳送陣帶著黑色披袍的男人消失不見
“恒毅……”衣水藍面對恒毅而立,輕輕的呼喊他的名字。
可是,面前的恒毅愣呆立著,久久,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根本聽不到,看不到周圍的一切。
“很難過的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些,別都積壓在心里。我們人是有感情的,哭不是什么可恥的事情,是感情悲痛的時候很自然的表達方式,就跟笑一樣平常自然。”衣水藍溫柔的說著,伸出雙手,輕輕捧著恒毅的臉龐,可是,恒毅仍然沒有反應。
她的雙臂穿過恒毅脖子,抱著他的頭,輕輕的、緩緩的帶著恒毅的身體彎下來,最后,頭臉都埋在她胸膛的高聳。
衣水藍輕輕的,一次次的撫摸恒毅的后背,柔聲道“哭出來就好了,別把悲傷使勁的藏著,沒事的,沒事的……”
“啊”也許是衣水藍的安慰發揮了作用,久久一動不動的恒毅突然一聲悲喊,極力的緊緊抱著面前的衣水藍,淚如泉涌……
青系領導星。
等待已久的會議廳會長面帶贊嘆的敬仰笑容恭維道“大公子神機妙算!神腦果然認可恒毅護送天仙子之行,恒毅已然出發,統戰部群龍無首,該是我們青系反擊的最佳時刻了!”
“急什么?人還沒死。”領導星宗族大公子神情冷然,吩咐道“叫許問峰過來。”
“許問峰?”青系會議廳會長微微一怔,旋即疑惑不解道“許問峰本是個人才,但他跟恒毅是兄弟,其帶領的直屬軍團都是恒毅的師弟妹,尤其直屬戰隊中的徐自在,徐白潔,艾藍全都出身巔峰派,曾經是巔峰派執法堂整風運動的骨干份子,跟恒毅關系極深,故而會議廳本想重用許問峰的主意也被擱置。”
“宇宙之中雖然有極個別傻頭傻腦,把所謂信念看的比什么都高的理想主義者,但更多的人在乎的只有切身相關的利益,利益合適就能調動眾人之力,利益不合適就成孤家寡人。兄弟之情又算什么?”
“大公子高明!”青系會議廳會長口中稱頌,心里卻認為此舉不妥當,只是大公子向來自信滿滿,既然已經決定,他也旁敲側擊的提示過了,再勸就是自討沒趣,便只能什么也不說。
正義酒館,正在喝酒談天的眾人,突然看見許問峰的歷練珠叫響,便都安靜下來。
“許問峰立即回青系會議廳報道!”
眾人面面相覷,恒毅離開才一個時辰,緊接著在休假狀態的許問峰又被青系叫了回去。
“還讓不讓人輕松的休假了啊!”索里亞義憤填膺!
因為許問峰是請客的,他走了,后面的酒錢誰出?
許問峰取出張儲物道符,遞給索里亞道“緊急情況沒有辦法繼續奉陪,但承諾過請客必須算數!”
索里亞一點不客氣的接了過去,發現竟然有三萬紫晶,立即高興的笑道“許問峰真豪爽呢!剩的下次見面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