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白潔,不是這樣!神門不該是這樣!不能因為堅持對的吃虧就放棄,絕對不能!北象山長老處事不公,這件事情就沒有這么結束的道理……”
白潔緊抱恒毅,臉貼在他脖子上,溫聲勸道“別這樣,恒毅。神門本來即使弱肉強食,整個宇宙都是!勢單力薄就只能被欺負,能反擊的時候咬牙反擊,無力反擊的時候就只能任人宰割!你這樣是自討苦吃,剛才你如果直接帶了我逃走多好,非要因為那些奇怪的道理……”
“那些不是奇怪的道理!”恒毅激烈的反應讓湖白潔連忙道“好,好,是我說錯……反正你剛才太沖動,你知不知道我在樹上的時候有多害怕?我、我真的很怕你被活活打死!”
湖白潔越說情緒越激動,可渾身上下從里到外都是冰冷的,冷的讓她眼淚都沒辦法流出來,只能用緊緊的擁抱表達自己激動的情緒。“你要有事我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該怎么辦,恒毅,答應我再也不要這樣了行嗎?你師父一定也交待過你的……”
“師父說過不能惹事,但我不是惹事!神門弟子,修行越高越該嚴以律己,以身作則。遇到這種事情我絕對不能因為害怕吃虧,害怕自己有危險就置身事外,力量不足那也是竭盡全力而沒有辦法,絕不可能做都不做,試都不試!”
恒毅斷然拒絕的堅定態度讓湖白潔又急又擔心,可是她有已經知道恒毅倔強起來有多可怕,只能更用力的緊抱著他。“我只是……很擔心你。”
寒水無情冰冷,絲毫不知憐憫。
浸泡的越久,人便越痛苦難過,那種渾身上下,自內到外的劇烈疼痛是持續不斷的,那種寒冷是讓人把自己弄暈過去也辦不到的,無法回避,只能忍受!
只能在忍受中一直痛苦著!
恒毅突然推開湖白潔,脫下自己的湖海法衣,靜了那么片刻,忙把湖海法衣替湖白潔穿上,邊穿邊說“我試了,脫下法衣更難受,應該是湖海法衣的水霧有稍微減輕寒氣的隔離作用。”
“你怎么辦?”湖白潔拒絕不了,又不忍心恒毅痛苦難熬。
“我傷不重,從小就在冰谷長大不那么怕冷。”
透過晶瑩的玄水,湖白潔清楚的看見恒毅身上,腿上都有紫青的拳腳印痕,知道是剛才戰斗時受傷,當即解開湖海法衣,盡量抱住恒毅的身體,緊貼在恒毅胸膛的飽滿擠出的氣泡一陣升起。
“多少能擋擋。”
“我沒事,你放心。”恒毅忍受著寒冷,穩穩立在玄水里,不多久,湖白潔痛苦的忍不住陣陣"",可他也沒有辦法相助,只能不時的鼓勵勸慰。“很快會熬過去,很快就會熬過去……”
湖白潔抬頭,臉貼在恒毅臉上,緩緩摩挲著,期盼能夠如此多一些溫暖,她的眸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恒毅的眼睛。
她覺得此刻眼里的恒毅,前所未有的高大……
寒氣濕潤了兩人的頭發,頭發貼在臉上,脖子上,都是冰冷的。
湖白潔抬手將貼在恒毅額頭、臉上的頭發撥開,恒毅恍然意識到自己的不細心,連忙替湖白潔把長發頭撥到腦后,又扎了個結。
扎完,恒毅定定注視了片刻,湖白潔滿懷溫柔的迎著他的目光,十分歡喜,不知為什么,突然覺得身子里變的熱了些,心跳突然變的快了些。
“我喜歡你這么看著我……”湖白潔眸子里風情蕩漾,甜美的聲音里帶著跟過往偽裝的溫柔截然不同的真情實意,她想起此刻跟恒毅緊貼的親密,毫不遲疑的正準備把唇送上去——
恒毅抬手指著她腦后的發結。“我不會,扎的很難看……”
湖白潔微微一怔,好氣又好笑的偏頭一看,借著水面的倒影看見自己腦后哪里還是頭發!
分明就是一個圓盤吊在了腦后!
若是過去她必定生氣,此刻卻忍不住撲哧一笑,輕輕把頭臉貼恒毅脖子上。“重新扎,難看死了。”
“我再試試。”恒毅雙臂伸過白潔脖子旁,費力的解開,回憶著過去見過的女子頭發扎起的模樣,嘗試著扎的好看些。
寒氣持續飄溢,讓湖白潔的眸子看起來猶如覆著一層朦朧,她一點也不著急,感覺著恒毅撥動頭發的滋味,只覺得尤其的愜意,舒心……
洞口玄水邊上看守的弟子看著朦朧寒氣里兩條貼著的身影,其中一個黑著臉道“他到是水煉地獄里最痛快的受罰者!”
“這還是受罰?我都想跟他換換!”另一個看著迷蒙的寒氣水里那白潔的身影曲線,言語中滿是羨慕的味道。
平日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很難。恒毅又一次失敗的嘗試后解開,總結著失敗的經驗,思索著如何能扎的更好。
耳旁突然響起湖白潔溫柔的呼喊。“恒毅?”
“嗯?”
“跟我說說話,說說話沒那么冷。”
湖白潔等了片刻,就意識到恒毅肯定在為說什么而發愁,輕笑著主動找到話題。“神書絕技不止四種吧?今天你就多用了兩種。”
白潔不提恒毅在玄水里冷的都忘了,想起大元的叮囑,忙低聲請求道“白潔你能不能別把這件事情告訴湖三?”
“那你教我。”湖白潔眼睛一轉,故作一副威脅口氣。
“不教你就要說嗎?”恒毅眉頭微皺,手里的動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湖白潔察覺到變化,不由噗哧失笑著輕輕撫摸著他后背,柔聲道“從今天開始,不管你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讓別人知道,我都絕對不會說,包括湖三。”
恒毅這才明白剛才是開玩笑,釋然道“白潔你真好,太謝謝你了!”
“謝什么?女人本來就會向著自己的男人。每個女人都一樣!”湖白潔想起湖三,又勾起往事,頗有些哀傷的輕聲道“其實我對湖三并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忠心耿耿,過去只是無法擺脫他的控制,現在雖然母親還在湖海派,可是我進了巔峰派就意味著是他要求著我了,不再是我時刻要看他臉色行事。”
“湖三很不要臉,幫他那樣的人本來就很奇怪。”恒毅自從湖三占神書為自己所創的事情后,就覺得湖三非常無恥。
湖白潔卻以為恒毅是聽說湖三的那些惡心下流事情,唯恐被他誤會,猛的后仰抬頭,呼吸急促的緊盯著恒毅的眼睛解釋說“你別想多了,我跟湖三不是那種關系!”
恒毅一臉茫然的望著神情急切的湖白潔。“哪種關系?”
湖白潔暗松口氣,立即明白恒毅說的根本不是她擔心的問題。“不是非得幫他的關系。”
她說罷,恐怕恒毅疑心多想,忙轉移話題的追問說“你不愿意教我神書絕技嗎?”
“我估計師父不會允許,師父說過神書絕技只能對心向新法傳功堂的弟子傾囊相授。”
“我以后都向著你,不就是向著師父和師弟妹們了嗎?”湖白潔暗覺恒毅是個木頭,分明還沒明白到她心意的轉變,又或許他根本就不曾明白過。
“好!我給師父去封信說明情況,相信師父會答應!”恒毅很高興湖白潔不再幫著湖三,還能幫著三元派。
湖白潔又靠在恒毅肩頭,對他的單純無可奈何,卻不知怎么的,再沒有如過去那樣覺得滑稽可笑,討厭了,只是十分替他擔心。
“你太容易相信人了,如果遇到騙子怎么辦呢?恒毅,不是所有人說話都做得準,就像剛才那些道歉的人,當時看起來好像有悔過之心,可其實呢?都是騙你的,回過頭就反過來栽贓我們!”
說起這件事情,恒毅便怒火中燒,當時他本以為小霞那群人真的悔過自新!
“我不怕他們說謊!我記著他們的臉,還會一個個的再去找他們,直到他們真的改過為止!我不會奢望只用嘴說,強者的話才是對的,那我就變成強者,讓他們不得不聽!白潔,我想過了,如果只有這樣才能讓神變成應有的模樣,那我就會去做。”
在北象山時恒毅就已經下定決心,立下目標,用自己的力量竭盡全力的改變!
看著恒毅濕法下那雙眸子里流露出的堅定,以及不同于過往只有單純的目光,湖白潔突然發現恒毅好像長大了,從過去眼里的男孩變成了一個男人。
她抬手替恒毅撥開貼著額頭的濕法,很高興的柔聲道“男孩是無憂無慮的,當一個男孩有了目標并且竭盡全力的去實現時就會變成一個男人。恒毅,你成長了……”
“嗯,所以別再喂我飯了,我本來就不是三歲小孩,當時好難堪啊!”
湖白潔無言以對,突然又很想戳死他!
水牢的門突然打開,響動讓恒毅和湖白潔一起望了過去。
朦朧的寒氣里一條魁梧的身影立在洞口。
一個看守的弟子打開門時笑道“師弟真是了不起,能拿這水煉地獄當作練功的圣地。”
“有勞師兄。”那人的聲音很響亮,聽起來雖然年輕,卻讓人一聽就感覺充滿自信。
“舉手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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