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天看了混身顫抖的,是樹下的一個老頭。123456789123456789
那是一個干枯的老頭。帶著一頂棉帽子露在外面的頭發卷曲著,凸出的眉骨下是因常年喝酒而浮腫的眼皮,眼睛很小卻帶著血一樣的紅筋。擁有這種面相的人,多數都是脾氣暴躁性情古怪的。
現在,雖然他極力的想裝出一副偽善的樣子,但陳天還是在他眼中讀出了充滿血氣的暴戾,那是一種由骨子往外透出來的煞氣。
而讓她顫抖的卻是對這人的恨。
老劉頭!是他!
就是他,害死了自己的大寶,也是因為他,自己在深牢里苦守了十六載!
上輩子把自己毀了的老頭,這輩子也對自己賊心不死!
“人我給你帶回來了!”陳老歪帶拽著陳天下車。
陳天惡狠狠的瞪著老劉頭,要不是爹拽著她手她都想撲上去跟這個老不死的同歸于盡。這樣的人看一眼都惡心,她永遠都記得他是怎樣打死自己的大寶的!
老劉頭看著陳天水嫩嫩的臉上浮起的手印子覺得挺過癮,這個小j人跑的還挺快,要不是現在沒過門他也想教訓教訓她,還沒過門就給自己帶了這么大的綠帽子,這要過了門肯定是要給她好好的立立規矩。
“你再跑啊,我呸!”一邊站的翠喜兒上來推了陳天一把,眼里滿是幸災樂禍。
“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否則我還會走的!”陳天看著這些見不得人好的畜生眼里露出寒意,自己怎么會掉進這么個狼窩?!
“混蛋!我打死你個喪門星!”陳老歪帶又是一巴掌,這個兔崽子是想斷了自己的財路啊?!轉過頭臉上堆滿笑
“我說女婿啊,今兒晚上就把事給辦了吧,夜長夢多!”
這女婿跟自己都快差不多大了,這叫的人順口答的人也順溜,就是邊上聽著的人覺得惡心。
“哎!”老劉頭搓了搓手,那雙布滿了紅筋的小眼睛瞄著陳天那張小嫩臉心里是又得意又美,全村最漂亮的姑娘就要到手了。
心說這就叫敬酒不吃吃罰酒,本來想好好整整的,結果被她這么一跑一切從簡,酒席什么的都可以先放放,兩家已經商量好了,先把陳天送老劉頭那住一宿,等倆人上了炕生米煮成熟飯陳天再想跑也不可能了。123456789123456789
“你們想干什么?”陳天充滿警惕可是沒人搭理她,兩伙人一個打定主意賣女求榮一個是打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這清清白白的大姑娘送你那說出去可不好聽,你看剩下的彩禮什么時候給我?”懷著孩兒的女人也好意思說是清白的大姑娘,反正陳老歪帶是標準的要錢不要臉。
“明兒一早就給你送過去!”老劉頭讒著臉就想拽陳天,被她躲過去了,要不是手被綁著她真想上去跟他拼了。
老劉頭也不在意,就是直勾勾的瞅著她白凈的臉水嫩的眼睛,瞪起人來都這么勾人。這年輕姑娘就是好啊,想到自己一會就可以騎在她身上肆意玩弄就得意,好幾年都沒硬起來的玩意也有些蠢蠢欲動,估計人老體衰力不從心,但男人就是這么個玩意,就算進去兩秒就繳槍了也得伸張下主權。
“那可不行,要是你睡了就不認賬了我可就虧大了,今兒就得把錢給我!”
陳天聽明白了,這倆老家伙是打自己身子的主意?!太惡心了!
陳老歪帶這幅嘴臉活脫是拉活中的老鴇子啊,可她陳天可不愿當那個雞!
拼命的掙扎,但是她一個姑娘家哪敵得過這么多人的虎視眈眈啊,還是被押著回到了家。
到了家怕她跑也沒給她解綁,就給她嘴里塞的手套拿下來了。眼下老劉頭回去拿錢屋里就剩下一家四口人。
陳天破口大罵,罵陳老歪帶是不孝,她不罵,就變著法的罵翠喜兒,自己爹這么狠心也都是這個女人在吹枕頭風!
翠喜兒被氣的火冒三丈,上去又給陳天甩了兩個大嘴巴,威脅她要堵她嘴,陳天不吱聲了,水汪汪的一雙大眼都快冒出火來了。
恨恨的坐在炕上,手被背在身后綁著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跑不成就跟上輩子一樣砍了老劉頭跟他同歸于盡,跟這么惡心的老頭子做,還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現在想跑也是不可能了,陳老歪帶堵著大門,翠喜兒守著里屋的門,鐵蛋被關在另一個屋,回來時她隔著玻璃看著他拍著窗戶對著自己大哭,估計放走自己翠喜兒肯定狠狠的打了他,眼下怕他壞事給關了起來。123456789123456789
顧不上心疼弟弟,想著爹的絕情,她眼里一陣恨意。上輩子對自己不聞不問這輩子又為了錢對自己趕盡殺絕,自己要能熬過這一關,她就再也不認這個爹。自打翠喜兒進了門他心里就沒自己這個姑娘,粗活累活甚至地里的活都是她干不說,好東西也都是人翠喜兒娘倆的,這她都認了,可他怎么能為了錢賣了自己?這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怎么還有賣女求榮這一出?這跟舊社會把親閨女賣進窯子里有什么區別呢?
親情是什么,再這個家里她根本就找不到!除了老姨和鐵蛋,誰還在意過自己。鵬哥也是在意自己的吧,可是鵬哥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到底在哪里。上輩子我們無緣在一起,難道今生也就要這么錯過嗎?
恨過后就是無力的心酸,自己難道真的這么命苦么,一回也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難道一切都要重演么,既然這樣為什么又讓自己重活一回呢。
陳天是恨不得度秒如年,最好時間定格才好呢,在自己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之前,最好那個死老頭子別過來,要是老天有眼,一個雷把他劈死在路上也好啊!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沒過幾分鐘老劉頭就趕了過來。大冷天的他頭上竟然還跑出了汗,摘了帽子那幾根卷毛全貼在頭皮上,喘著粗氣,說不出有多猥瑣。
隔著半個屯子你幾分鐘就跑了個來回,你是有多猴急啊?
掏出了一疊錢遞給陳老歪帶,陳老歪帶兩眼冒金星,激動的吐了口吐沫在手指上就開始數錢,數了一遍又一遍,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啊!
“人我能領走了吧?”老劉頭也心急了,他早就燉好了一鍋牛鞭湯,就等著一會喝了好一展雄風,話說他那玩意好幾年都蔫了吧唧的自打聽說能把陳天娶家去就有了點反應,可見美人的魅力無邊啊。
陳老歪帶還在數錢,只是隨意的擺擺手示意他自己隨意。
“別過來!”陳天大聲喊,“誰要逼我我就一頭撞死!”她站起身來跑到炕里頭,對著炕底下骯臟交易的兩個人大吼。
“你干啥呢,趕緊跟你男人回家!”老陳頭一看她這出趕緊把錢揣自己兜里,就怕人后悔把錢收回去。
“我男人是于鵬,誰要了這個糟老頭子的錢誰就跟他走!”陳天看老陳頭想上炕拽自己,尖叫著喊著,“你要過來我就咬舌自盡!都別過來!”
翠喜兒一看她這樣也怕她來個魚死網破,到時候自己可是人財兩空了,拿眼神示意陳老歪帶不要輕舉妄動,尖著嗓子安撫陳天。
“天兒啊,你別那么沖動啊,有話好好說啊,你看女婿多有誠意啊,這么多彩禮可是咱屯,不,是咱村第一多啊,你要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還能委屈著你!”
“你要愿意你嫁過去!”
“你看你這話說的,人家不指名要你么!”翠喜兒其實還真想嫁過去,同樣都是陪著老頭子,她倒是寧愿跟著有錢的老頭子。
“你是我親爹嗎?怎么就這么狠心對我?”陳天眼睛都紅了,陳老歪帶也不示弱的指著她罵。
“你個喪門星,要不是你不要臉跟人睡了還懷了野種我能這么做嗎?你把咱家的臉都丟盡了!”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娶了這么個女人奸懶饞滑家里家外的活都指著我一個人干,你是管我吃了還是管我穿了?你賺的錢有一分錢是花在我身上的嗎?”陳天也不甘示弱,她可不認為自己虧欠了這個家的,他賺錢都是喝酒抽煙了,家里全指望著她種地累得死去活來的那點收入,翠喜兒是吃飽了就睡要不就出去鬼混什么也不管,現在這倆人要賣了自己還腆著臉說自己給這家里丟臉?!
“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肚里的孩子著想吧?”翠喜兒看嚇唬不住她就換了方式,她是知道陳天有多在乎這個孩子的。
孩子,陳天一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一瞬間失神,大寶,鵬哥的孩子,她的骨血,上輩子沒保住他,這輩子難道也?
就是這一瞬間,翠喜兒拿著手邊的針線笸籮砸向陳天,陳天被砸了個正著,那是個鐵盒子里面裝滿了針線雜物分量雖然不算太重,但是被翠喜兒用盡力氣一扔在頭上也是疼的緊,她感到一陣劇痛,然后溫熱的血就從額頭流到眼睛里,霎時眼前一片模糊。
陳老歪帶趁機沖上炕去一腳踹倒了她,趁著她沒反應過來在她嘴里塞了一塊布。
“我讓你得瑟!”啪啪兩下耳光,扇的陳天眼冒金星,腦袋也是木木的。
嘴被堵著沒法開口,現在的陳天看起來狼狽極了。
額頭被砸破了血流的滿臉都是,兩個臉頰被打的腫的老高。血流進一只眼睛里刺痛的她只能瞇著眼勉強的瞪著這一屋子的禽獸,何苦這樣為難一個女人,還是個孕婦呢。一想到這里面竟然還有自己的親爹!
嘴被堵著她無法發出聲音,只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流露的卻是滿滿的恨意,那是怎樣的仇恨才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老劉頭伸手想拽她,結果被她靈活的躲開了,一時間有些惱火,也不顧人家爹還在場,其實也用不著顧,因為這個親爹也是個禽獸打的更兇。抬起手薅住她的頭發就要往她臉上扇,錢都給了,現在他認為陳天已經是自己的人了,給個下馬威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陳天揚起臉怒視著他,毫無畏懼,這些人最好今天就把自己打死,否則等她日后翻身肯定前仇舊恨一起算!就算是化作厲鬼也饒不了這些人!
老劉頭常年殺豬,那勁兒可比陳老歪帶還要大上幾分,這要是扇陳天臉上這個還懷著孩子的女人肯定會受不了的。
“住手!”一聲大吼從門口傳來!成功的阻止了準備下手的老劉頭。
只見從大門外呼呼啦啦的涌進了一大堆人!喊出聲的正是跑在最前面的一個年輕男人!
(那位說某個無良作者不是腆著臉說自己這是甜寵文么,咋一直虐女主呢?這時候親媽我拍拍胸脯自豪的說,看看看!轉機來鳥!咱家好男人本文的男主終于姍姍來遲了啊!)abcdefgabc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