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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1歸期已定（下）
301歸期已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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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一旦有了缺口，很快就能從涓涓細流變成決堤的洪流，迅速升溫。白祁戎少年和柳子璇少女雖然都是傲嬌別扭的性格，但正因為屬性相仿，反而有一種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默契。
“哎呦，小五，你這是做什么？”白祁戎正蹲在學堂外頭，偷偷摸摸看著里面的場景。他正看得嗨皮，腦門上突然被人打了一下，他氣得轉頭，卻見動手折騰自己的人是小五。
“還能做什么？”小五跳上他的腦袋，兩只前爪扒著門，“小白一點都不老實，竟然在這個時候跑來這里偷偷看小晴晴，有違君子道義啊！這么好的事情，為嘛不叫上小五！”
前面聽著還正常，站在道德的角度批判白祁戎偷看的行為。但后邊的話……白祁戎默默擦了一把汗，小五，乃的節操掉一地了，乃家人知道嗎？不過為了堵住這只小獸的嘴，他只能默許對方的行動了，“別出聲，不然晴晴會發現的……到時候我們兩人都要……”
“都要什么？”倏地，一聲熟悉又溫柔透骨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白祁戎和小五齊齊扭頭，然后超極有默契地苦著一張臉。小白少年苦惱自己怎么被抓包了，小五暗罵白祁戎白癡！
整個村子都在柳子璇仙識的籠罩范圍，學堂外頭待著什么大活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是小白這個白癡之前說話這么大聲，打擾到里面學生的學習，小晴晴也不會出來啊！
現在好了。偷看的福利木有啦。小五很乖很乖地蹲坐在白祁戎的頭上，就差舉著“倫家是無辜的。小白才是主謀”的牌子為自己洗刷冤屈。柳子璇內心好笑地看著這一人一獸的表現，她自然知道白祁戎在外頭做些什么，心中少有羞澀，也就默許了這種行為。
不過小五跑出來打岔，兩個家伙說話的聲音還不輕。驚擾了認真學習的小蘿卜頭們，她就不能繼續裝作沒有看到！看著他們委委屈屈的模樣，柳子璇很有成就感。
“晴晴……”白祁戎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著對方的臉，還帶著幾絲稚氣的臉上透著少年的羞澀。小五也是奸詐的家伙，將難題甩給白祁戎解決，它就躲著裝聾作啞，“我、我……只是過來問一下你晚上喜歡吃什么。我給你做……沒有想要偷看的意思……”
小五暗中用爪子撫額，這個呆子還能更加蠢一些嗎？承認得這么爽快，你以為每個人和你一樣先天腦子障礙啊！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么？見過蠢的，沒見過這么蠢的！
就在小五在內心將白祁戎罵了個狗血噴頭之際，柳子璇認真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今天也沒什么特別想要吃的。不過最近天氣太熱了，吃一些清爽的吧，太油膩的吃著難受。”
白祁戎像是得了什么重大圣旨一般。傻笑著拖著小五的尾巴溜走了，看他的背影，頗有兩分狼狽而逃的味道。看著他的動作，柳子璇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淺笑。
雖然這個小子著實有些呆愣，但細心體貼不亞于她的父親。若是他們真的有這份緣分，白祁戎……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想到自己現在想的東西。柳子璇俏臉緋紅。回到先生的桌案，底下幾個蘿卜頭好奇問她外頭發生什么事情，先生的臉怎么紅了……
柳子璇嗔也似地說道，“好奇這些事情做什么？今天的功課可是學會了？還不快些讀書！”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紅衣小女娃笑嘻嘻地捂著嘴，“柳先生可是在惱羞成怒？學生之前可是看得真切，跑走的人是小白哥哥呢。先生的臉這么紅，定然是因為小白哥哥的緣故……”
因為柳子璇的堅持，加上這里的村民還算開明，村中的女孩兒也能來學堂認字讀書。這個紅衣小女娃是村長家的孫女，性格活潑開朗，有時候又像小辣椒一般嗆人，做事大膽利爽。所有學生中，柳子璇最喜歡的便是這個孩子，對她花下的功夫也是最多的。
柳子璇內心羞得要命，但表面上依舊板著臉，用教鞭拍一拍桌案，“都好好讀書識字，別像那些無所事事的三姑六婆一樣碎嘴編排人。誰今天沒將這篇文背下來，誰就別想離開！”
那些學生也不怵她，反而私底下捂著嘴憋笑。從學堂開辦到現在，也有幾年光陰了。一些學生年紀大了從學堂離開到附近小鎮找工作，日子過得都不錯。平日里這些學生回來看柳子璇，經常和他們的“學弟、學妹”講述柳子璇的小事情，說她是紙糊的老虎，最是嘴硬心軟。
一來二去，這些敬畏她的小娃娃都不怕她了，偶爾還會調侃她兩句。鬧得柳子璇有些郁悶，怎么自己這個先生當得那么沒有威信？想到這個，她就有些怨念白祁戎，若不是他來這里搗蛋，自己也不會被學生這樣戲謔……太有失威嚴了。
被柳子璇少女怨念的小白少年此時正在院子里清洗今晚要做的食材，臉上的笑意怎么也是止不住。小五看得郁悶，尾巴一甩將自己包裹住，懶得看他的蠢笑。
“小白啊，你今兒個在家啊。”白祁戎正忙活起勁，籬笆外傳來一個爽快聲音，他抬頭一瞧，原來是村長家的媳婦，村中人緣極好的邢大娘。他和柳子璇剛來那會兒，也是托了這位自來熟大娘的幫助，才能這么好的適應這個小村子的生活。
他起身將籬笆門打開，讓對方進來，又給她拿了一張小椅子，讓她坐在房檐下避暑熱，“邢大娘，您今兒個怎么有空來這里了？快進來，外頭日頭大，要是曬著了可不好。屋里還有半個冰鎮好的西瓜，挺甜的。本來要給您送過去，可巧您來了。也省了我跑一趟腿。”
“這怎么好意思呢，大娘又沒做什么事情。哪里受得起這樣的大禮。”邢大娘是那個紅衣女娃娃的娘，母女倆都是極相似的性格，待人熱情好客。雖然邢大娘不認識字，但懂得不少的道理。據說年輕時候有不少小伙子喜歡，挑挑選選嫁給村長家老實巴交的小兒子。
“大娘可別說這樣的話。不過是半個西瓜而已，晚上拿回去讓家里的孩子嘗嘗鮮。”白祁戎將裝著西瓜的木盒子給她，里面還有幾塊沒有化掉的冰塊。在炎炎夏日吃這些，當真是很舒服的事情。在這個時候，西瓜是有錢人才吃得起的，所以邢大娘才說這是“大禮”。
“既然小白這么堅持，大娘就腆著臉收下了。”邢大娘左右張望，沒有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便疑惑開口詢問，“誒，小白啊，徐家大妹子今天怎么不在家？”
白祁戎將一把蒲扇給她，讓她扇風祛暑，“晴晴今兒個不是給學生上課么，大概還有半個時辰才能放學下課。邢大娘找晴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若是不著急的話，我幫您轉告就成。”
邢大娘似乎有些猶豫。臉上帶著幾分尷尬之色，“小白兄弟啊，這事兒大娘也就說一說。若是不成的話，你就當大娘沒說過這話……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白祁戎坐在她兩米遠的地方靜靜等待對方的話，不過她猶豫大半夜也沒有說出自己的來意，讓他心中起疑。邢大娘最是利爽了，怎么今兒個變得這么猶豫婆媽？
邢大娘做了一番心里搏斗，最后還是猶豫尷尬地開口。“小白兄弟啊，你也知道徐家妹子今年年紀也不小了，之前問了她，她說還沒有夫家。大娘就尋思著，這女人怎么說也是要嫁人的。若是再拖兩年，不就成了半老徐娘，條件再好也沒人要……”
白祁戎心中一個咯噔，突然有些不大好的預感。怪不得邢大娘今天說話這么不利索，合著是想要給晴晴做媒……什么叫嫁不出去，等著娶晴晴的人很多好不好？他就是其中一人！
“小白兄弟，你看徐家妹子年紀不下了，也該是定下來，找個會疼人的照顧她。大娘也知道你們兩人出身不凡，是大富大貴之家出來的人，若是尋常時候，咱們這些鄉野的泥腿子萬萬攀不上。但現在這個情況……”邢大娘頓了頓，跳過敏感內容繼續說，“這個人選啊，大娘是千挑萬選過的，為人實在，上面雖然有個婆婆，但那個婆婆是個溫和的人……”
果然是過來做媒的……白祁戎心中有些不高興，邢大娘雖然是好心，但她好心的內容讓小白少年非常不開心！
“雖然是個莊稼漢子，家里沒有多少積蓄，但他家里有祖上傳下來的幾畝田地，還有老宅子。那個人選啊，以前見過徐家妹子一眼，眼巴巴地想著她呢。若是徐家妹子不嫌棄的話，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以后能過得舒心順意。”邢大娘說完這話，又道，“小白兄弟將這些話告知徐家妹子，若是愿意的話，給個準信兒，以后大娘安排他們稍微見上一面……”
農村的婚姻沒有富貴人家那么嚴格，訂婚前在家屬的陪同下見一面還是沒問題的。
白祁戎干巴巴地說道，“這事情……恐怕要讓邢大娘失望了，晴晴自小便有一門婚約，不過是父母雙方指腹為婚的。她家中變故突然，所以并不知曉……”
邢大娘這下更加尷尬了，既然是父母雙方指腹為婚，男方的家世定然不錯。雖然不知道她怎么還沒嫁給那個未婚夫婿，不過終究是有婚約的。又說了幾句閑話，邢大娘帶著半個西瓜離開了，徒留白祁戎一人郁悶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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