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萱表示很能理解,酒吧末世前就是違法犯罪高發地帶,何況現在。
“我知道了。”她點了點頭,“明天我會去的。”
丁媽一愣:“我呢?”
“人多目標大,未免打草驚蛇,您還是在家里做飯吧。”
作為學校里的三好生,家里的乖寶寶,丁萱去過最“不良”的地方就是電子游戲廳,還被老爸捉住狠狠揍了一頓,從此再也不敢踏足。
所以走進酒吧的時候,丁萱覺得有些不自在,點了杯雞尾酒,坐在角落里默默地觀察每一個人。
呸呸,她厭惡地將酒吐掉,這什么東西這么難喝,簡直就是酒精兌的水,還這么貴,真是黑店!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迷離破碎的燈光,舞臺上扭動的比基尼女郎,舞池中瘋狂搖擺的眾人,如果不是連一個醉鬼都沒有,丁萱幾乎要認為自己穿越回了末世前。
想來也是,這里的酒那么貴,如果不是腰纏萬貫,誰敢買醉?
衣著暴露的美艷女子在吧臺邊穿梭,勾搭著身材高大的喝酒男人,每個卡座里都有好幾個女孩,與客人們嬉戲打鬧,眉角唇邊盡是風情。丁萱無語地瞥了一眼相鄰的散臺,一個滿身肌肉的男人正摟著一個美女吻得嘖嘖有聲,那叫一個旁若無人。
丁萱從小就沒有什么存在感,再加上坐得十分偏僻,竟無一人搭訕,她表示感覺良好,叫來侍應,獎勵自己一杯檸檬汁。
可惜,所謂的檸檬汁,不過是添加劑勾兌的,這年頭想真正吃上一顆檸檬,估計得耗費一個星期的糧票。
等了很久,姓李的始終沒有出現,丁萱覺得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站起身,卻覺得頭暈目眩,雙腿一軟又跌坐回去,旋轉的光點在眼前不停地盤旋,織成一道道迷離奇特的景色,像很小時候所做的夢境,遙遠而又靡靡。
昏倒的女人斜斜地靠著沙發,紅色的燈芯絨襯托著她嫩白的肌膚,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妖艷美感。
兩個男人走過來,旁若無人地架起丁萱,將她拖進了角落里的巷道。
周圍的人露出或憐憫或嫉妒的神情,軍區里很難見到這樣年輕干凈的女孩,雖然不是頂漂亮,但那白如凝脂的皮膚實在難得。
可惜了。
架著丁萱的二人來到巷道盡頭,按下藏在壁燈內側的按鈕,整面墻壁無聲無息地移開,淡淡的血腥味如逃獄的囚,爭先恐后地溢出。
長長的階梯下是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的房間里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喘息、低吟、慘叫、尖呼,甚至還有皮鞭打在肉上所發出的脆響。兩人拖著丁萱在水泥地板上走過,最后停在一扇緊閉的房門前。
“篤篤篤”,三大五粗的漢子,竟然能敲出這么輕柔的敲門聲,門開了,一個穿著情趣內衣的美艷女人手中端著紅酒,用不屑的眼神冷冷打量昏迷中的丁萱。
“進來吧,放下就出去。”
兩人恭敬地進屋,將丁萱扔在鋪了阿富汗地毯的地板上,朝坐在沙發上的主人諂媚地鞠了一躬,退出房去。
“把她給我弄醒。”
立刻有人走到丁萱身邊,往她脖子里打了一針,她睫毛微微顫動了兩下,緩緩睜開眼睛,或許是藥力還沒過去的緣故,她的眼神有些迷茫,無焦距地劃過沙發上的人。
那只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睡衣,身邊圍著三個風格不同的美人,穿得都很清涼。
目光從他們身上移走,落在幾乎占了大半個墻壁的玻璃上,她手軟腳軟地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玻璃前,那是一種單向透視玻璃,外面像是一個地下黑拳場,格斗臺周圍圍滿了人,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讓這些看客們瘋狂,手中拿著糧票高聲呼喝,像一群歇斯底里的賭徒。
不,他們就是賭徒。
只不過,臺子上正在賭命搏斗的,并不是黑拳手,而是一個人……和一只獸。
沒錯,那是一只異獸。
整個格斗臺都被小孩手臂粗的鐵籠子罩起來,一只文文獸正死死地咬住它的對手,那是一個滿身肌肉的壯漢,雙手套著軍用指虎,拼盡全力打在文文獸的身上,但他并不是異能者,指虎刺不破文文獸的皮,他擊打的力道也不足以打傷異獸的內臟,丁萱能夠預料到這個男人的結局——
只有死。
文文獸猛地一跳,將男人的胳膊生生撕扯下來,男人凄慘的叫聲和漫天血霧令她不忍看下去,而這血腥的畫面更加刺激了臺子周圍的看客,近乎咆哮的歡呼炸彈般炸響,她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看在別人的眼里,就像一個被嚇到了的可憐草食動物。
“轉過來。”身后傳來中年男人的聲音,丁萱側過頭,見那男人正在上下打量自己,那陰邪的目光讓她覺得自己沒穿衣服:“臉不怎么樣,身材還過得去。把衣服脫了,讓我欣賞你的皮膚。”
丁萱在猜測這個男人的身份,在這個全世界人類危急存亡的時刻,他卻在這里肆意享樂,甚至將人與異獸的血腥角斗當作美景來欣賞。
他以為有錢有勢就可以不把人當人了嗎?
“快脫。”很顯然這位大佬沒有多少耐心,“如果你不想去做那些怪物的食糧的話。”
丁萱轉過身,假裝脫衣,卻是在思考如何對付這個人。忽然,她瞳孔一縮,整個人都撲到單向透視玻璃上。
她沒有看錯,那個站在人群中瘋狂揮舞糧票的消瘦男人,正是姓李的斯文敗類!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MD!竟然敢無視老子!”中年男人大怒,對身邊的女人們說:“去,給她點教訓,讓她知道誰才是主人!”
三個美艷女人帶著滿臉不屑和惡意,拾起桌上的皮鞭,朝她圍過來:“小丫頭,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東西用特殊藥水浸泡過,打在身上比刀割還疼,可是哪怕下面的肌肉都給打爛了,皮膚上也只會有一道道玫瑰紅的鞭痕。怎么樣,想嘗嘗嗎?”
丁萱冷冷地看她一眼:“和被異獸咬比起來,哪個比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