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叔叔,你還記得我嗎?”丁萱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么心情,只覺得胸口悶著一口氣,鼻子發酸,“八年前,我掉進了河里,是你把我救起來送進了醫院。”
那一年丁萱才十六歲,高一的暑假,她坐表舅的車去九寨溝玩,那天中午在路邊小店吃午飯的時候,表舅不聽勸喝了點酒,夸海口說他開了二十多年的車,喝了酒反而開得更穩,以前每次出車之前都要喝二兩,從來沒出過事。只可惜久走夜路必撞鬼,或許正該丁萱點背,車剛開上山路就滾下了半高的山崖,翻進了塘里,表舅當場死亡,丁萱坐在后車座上,腿被座椅卡住了,冰冷的臟水涌進來,她逃無可逃,拼命拍打著窗玻璃。
當時那臟水刺激骨頭的痛,漂浮的綠藻鉆進嘴里的苦,以及心中錐心刺骨般的絕望,至今丁萱都記憶猶新,如果當年不是這位寧叔叔經過水塘,停下那輛切諾基,父子倆一起沖進塘中砸破車玻璃把她拖出來送醫院,她已經不知道投胎到哪里去了。
如果連救命恩人都置之不理,只能說良心被狗吃了。
丁萱急切地想將他背上背,卻看見他的肚子被人開了膛,腸子流了一地。雖然這段日子見多了支離破碎的尸體,但她還是忍不住發抖,將腸子往回塞:“寧叔叔,你撐著點,我送你去醫院。”
“別……管我……”那中年男人抓住她的手,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救救我……兒子……正皓……”
丁萱記得他的兒子,當時她躺在切諾基后座上,那個英俊的大男孩熟練地替她處理傷口,他只比她大個兩三歲,皮膚泛著淡淡的蜜色,只可惜她上車沒多久就暈了,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情欣賞美景。后來在醫院醒來,恩人早已離去,她也只知道他們姓寧。
“他在哪里?”丁萱忙問。
“巴黎別墅……十六棟……”破碎的語句從他的喉嚨里溢出,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那群畜生……簡直不是人……”
丁萱覺得手臂一沉,懷中的人已經沒有任何聲息,她心口發冷,將他輕輕放在地上。若說她很傷心,那是假的,畢竟寧叔叔于她不過是個陌生人,可是八年來,她一直記著,如果有一天能夠再見,她一定要報答他的恩情。
母女倆用床單將中年男人的尸體包裹好,拉到地下停車場,淋上油一把火燒了個干凈,用上好的青花瓷罐子收好骨灰,也算是為他收了尸。
殺死停車場里的幾只飛鼠,系統提示響起。
完成[現實任務·大掃除],獎勵白色六級裝備[學徒之戒]一枚,能量4,能量回復2
戴上戒指,體內的能量似乎更濃厚了一些,她試了試,以前修煉一次之后,能放四五個雷電,現在能放十幾個,雷電的威力比以前更大,能量恢復起來也更快。
做好了準備,丁萱踏上了去巴黎別墅的路。她讓老媽留在商場收拾物資,為了不讓她擔心,她只告訴她寧家父子在遇上異獸時跑散了,她答應寧先生去將他兒子找回來。
巴黎別墅是山城市有名的富人區,業主非富即貴,丁萱以前連做夢都不敢想象自己能夠在那里有套房子。
在去巴黎別墅的路上,她覺得這世上的事真是奇妙,八年前他們救了她,她尋了恩人八年,遍尋不著,如今離奇再見,竟然變成了她去救他,也許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欠了別人的,總有一天要還,當日因,結今日果。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別墅區,丁萱躲到一棟別墅后。偷偷觀察第十六棟,那座別墅外站了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中拿著霰彈槍,警惕地看著四周。
丁萱悄無聲息地繞到別墅后面,越過圍墻,躲在窗戶下朝里看,這一看她的臉色立時變了。
超豪華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光頭,十根手指戴滿了各種戒指,一手摟著一個光身子的美女,正在尋歡作樂,四個荷槍實彈的打手站在他周圍警戒,不絕于耳。
就在沙發對面,一個年輕男人以基督受難的姿勢被釘在墻壁上,沒有穿衣服,低垂著頭,某海綿體被一個銀托子箍著,高高立起,鮮血順著他被釘著的手腳往下流淌,在潔白的墻上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紅痕。
這群畜生。
“寧正皓,寧大少。”光頭在一位美女的臀部拍了一下,“你堂堂寧氏集團的少東,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寧正皓似乎陷入了昏迷,仍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我告訴你,在山城市,和我渝聯的三哥作對,不會有好下場!”
丁萱心中一驚,原來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哥。
三哥是山城市最大的黑社會渝聯的主事。按照傳統,袍哥中有大哥、三哥,沒有二哥和四哥。二哥是關二爺,誰敢去搶他的名頭?四哥是楊家將里的楊四郎,是叛徒,自然不會有人去做叛徒。以前渝聯的大哥年紀比較大了,一般不怎么管事,都是交給三哥來管,此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據說幾樁殘忍的殺人案都出自他之手。只是沒有證據,都成了無頭公案。
丁萱將神識放出去,現在她能感知方圓七八米內,別墅的二樓還有五個人,先把門口那兩個和二樓的清理掉,再來處理客廳里的三哥。
她又悄無聲息地潛回前門,來到二人身后,雙足一點,以極快的速度跑過去,手中的斧頭平平地一掃,兩人只覺得脖子一涼,鮮血刷地一下噴射出來,一聲未發便結束了性命。丁萱一手一個將他們拖進草叢,從屋后爬上二樓,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壓抑的悲吟傳來,她臉頰微紅,從窗戶偷偷看進去,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身上不停動作。她悄悄推開玻璃窗,縱身而起,一斧頭劈斷男人的脖子,又反手一刀背拍在女人的后腦,乘她沒反應過來時將她打暈。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就像一頭捕獵的野獸,悄無聲息,一擊必中。
她又來到右邊那間臥室,這個更厲害,一個男人大戰兩個女人,還把兩個都弄得連聲討饒。丁萱的臉紅得像番茄,以前她看過最的鏡頭也不過是島國某片,現在一天連看這么多現場重口,她還真有點齁不住。
定了定神,她再次展開了刺殺,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她的斧頭就要劈到男人的腦袋時,男人身子猛地側開,她來不及收回,那一斧頭正好落在了身下女人的頭上,女人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