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抵達餐廳的時候，莊韻如意外地發現，向學東居然也在。
他鄉遇熟人，她還是挺高興的。
“你也來京都辦事？”她問。
“上次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在京都了。”向學東埋怨似地看了她一眼，“枉我這么關心你，怎么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啊，我以為你在濟陽。”莊韻如不好意思地說。
對向學東，她確實不會去打聽他的行蹤。
“讓我心酸。”向學東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
“你怎么會來的？”劉海陽顯然也不知道向學東在場，所以帶著驚訝問。
“知道莊韻如來京都，作東的肯定不是你就是納米，所以我就打電話給納米了。哎，我不是不想打電話給你，不過你的手機永遠在助理手里，所以我就直接給納米打了。”向學東笑嘻嘻地說。
他的臉上，仿佛總帶著一縷春風似的，讓人說不出的熨帖。
即使劉海陽覺得他在場沒有什么好事，也無法對他板下臉來。再說，兩人的私交還是不錯的。
“你來京都正好，我的奢侈品牌店要開業，你留下來剪完彩再走吧！”向學東征求她的意見，“需要趕回濟陽嗎？”
“后天在京都電視臺有個節目要上，所以我要大后天才走。”莊韻如搖頭，“你又開了一間店？”
向學東的奢侈品牌形勢相當好，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連開二十家門店。這種速度，絕對是需要資金鋪下去的。
“那行，你留下剪彩，別忘了你還是我的品牌代言人啊！”向學東笑嘻嘻地說。
“沒問題。”莊韻如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如果我不在京都，也可以約我過來。”
“來回飛，太累。”向學東溫和地說，“沒想到這次湊巧。不好好利用一下，那我不虧大了嗎？”
莊韻如失笑。
代言向學東的品牌，她的身價并不便宜。但除了宣傳和廣告片，向學東很少提出需要她參加什么活動。
“京都到濟陽，也就那么點時間而已。”她微笑著說。
“你平時工作辛苦，就不要你往來奔波了。”向學東收起了笑容，“其實上次拍戲出意外的事，你根本不用站出來說話的。”
“我知道。”莊韻如點頭，“我沒有這個義務，但是田導和鄭懷新對我都很好。當時的情況也沒有緊急到非出人命不可。說兩句公道話。對于我來說沒有什么損失。”
“僅僅是公道話而已？”向學東慢吞吞地問。
“當然。我沒有說一個字的假話。”莊韻如嚴肅地說。
“我不是指你說假話。”向學東失笑，“我的意思是說，你其實可以置身事外，這種情況。不管田安平還是鄭懷新，都有能力應付。”
“他們都不是冷血的人，官樣的文章話誰不會說？但要看愿不愿意。為了兩個失蹤的藝人，他們一直都很自責。”莊韻如嘆了口氣，“見多了逢高踩低的藝人，我覺得田導和鄭懷新很難得。”
“我……們難道不難得嗎？”向學東立刻問。
“嗯，也很難得。”莊韻如笑得眉眼彎彎，“這一世，能遇到你們。是我的幸運。”
納米很少說話，只是點的菜全都是她愛吃的。
其實他們一起吃飯的時間并不多，但莊韻如愛吃的菜，納米卻一個個都記在心里。
“哇，都是我喜歡的。”看著菜盤子一個個端上來。莊韻如歡呼一聲，惹來劉海陽和納米古怪的笑容。
納米的臉有點不自在，假裝咳了兩聲：“希望你喜歡。”
“當然，每一道都是我喜歡的口味。”莊韻如眉目如笑著說。
向學東陡然沉默了一下來，聽著劉海陽和莊韻如討論音樂問題。
他并不是外行，納米當然也不是。后者是沉默寡言，但向學東的沉默，卻很反常。
到最后，連莊韻如也覺得奇怪，不住地向他看了過去。
“一會兒陪你去逛逛。”向學東忽然插嘴的時候，說的卻是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題。
“我想去登山。”莊韻如笑嘻嘻地說。
“行啊，沒問題。”向學東神色又換回了一貫不太正經的模樣，“如果你爬不上去，我背你也可以。”
“我的體力沒有那么糟吧……”莊韻如無語。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劉海陽說。
“好啊，人多熱鬧。”莊韻如的附議，讓向學東滾到喉嚨口的話，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橫了劉海陽一眼，咬牙切齒地做口型：“電燈泡！”
劉海陽苦笑，看向莊韻如，她已經在和納米討論新歌，根本沒有注意到另外兩人暗涌波濤。
“莊韻如不是你以前玩過的女人。”他皺眉警告。
“我知道。”向學東恨恨地說，“別拿老眼光看人，我對莊韻如可不是逢場作戲。”
“哦？你倒是說說，本來已經訂了去不列顛的機票，后來改簽，是不是為了莊韻如？還說什么湊巧……你們倆不那么湊巧才是真的。”
“當然是湊巧，要不然，她怎么沒等我上了飛機再來？”向學東得意洋洋地問。
“你是認真要追她？現在是她事業的上升期，別給她惹出麻煩來。”劉海陽再度警告，“你不是圈子里的人。”
“哦……你在為自己的行為找借口吧？就因為你是圈子里的人，所以可以明目張膽地接近莊韻如？”向學東冷笑。
“至少，即使傳出我和她的誹聞，也僅僅是誹聞而已。再說，我們的誹聞，早已有之。”劉海陽淡定地說。
“大不了，我也進演藝圈！憑我的實力，說不定還能拿個小金人呢！”向學東不屑地說。
“那你可就是華夏影壇第一人了。”劉海陽失笑。
“我覺得莊韻如和鄭懷新之間不是那么簡單，這次的事情原本可以不關她的事，卻偏偏在公開場合為他說話。”向學東有點悶氣。
“他們是好朋友。”劉海陽隨口應付了一句，看到莊韻如喜笑晏晏，與納米相談甚歡。
反觀自己與向學東，隱隱硝煙彌漫，卻對他們毫無影響。
最終，向學東想拐莊韻如去登山的企圖泡了湯，聽到有好歌，莊韻如就迫不及待地跟著劉海陽去了工作室。
向學東悶悶不樂：“你真是一個工作狂。”
“歌者有其歌，那是至樂事。”莊韻如笑嘻嘻地說，“謝謝你的熱情，登山下次還有機會。”
“你的時間太緊。”向學東抱怨，“在濟陽的時候想請你吃頓飯，都要等很久。”
“你約我的時候正好在拍戲啊，所以身不由己。”莊韻如急忙解釋。
向學東“嗯”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釋。
只是看起來，怎么也像是在發小孩子脾氣。看著高大帥露出一副小孩子的模樣，莊韻如只覺得好笑。
一邊想，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向學東自己也覺得好笑：“看看吧，都是被你弄得神魂顛倒，我的表現都大失水準。唉，再這樣下去，我要去幼兒園回爐重新修煉了。”
“那可不得了，整一幼兒園的小朋友，全被你帶壞了。”劉海陽不屑地說，“幼兒園老師絕對會把你領回家，拜托家長把你帶回去接受再教育。”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小時候，那是出名的乖。”向學東不服氣地說，“你打聽打聽，我的上學時代，那可是絕對的優秀學生。”
“知道你是哈佛的高才生，不用在我這種文盲面前顯擺吧？”劉海陽沒好氣地說。
“得得得，你就別再埋汰我了。”向學東舉起雙手告饒，“現在華夏人誰不知道你劉海陽的大名？你才是精英分子。”
“論學問的話，我不如你。”劉海陽搖頭。
“不是說音樂學院邀請你做客席教授嗎？你也是個文化人。”
“我也就會唱個小歌，真要形成理論，我還真不知道。”劉海搖失笑，“我要去做教授，那不是誤人子弟是什么？雖然這個銜頭聽起來挺拉風，但我不能勝任，還是別硬著頭皮上了。”
“你唱歌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華夏至少有三十年的天下，是你劉海陽的。”向學東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海陽也不以為意：“我看你的臉皮倒是真的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過獎過獎。”向學東作輯不迭，把眾人都逗笑了。
“我看你到演藝界來，倒是個不可多得的喜劇明星。”劉海陽沒有好氣地說。
“現在入行，會不會嫌晚？”向學東一本正經地問，“我就不考慮你了，歌喉的先天條件在這里，想要突破也不可能。莊韻如倒是三棲發展，我覺得還是跟著她混比較有前途。”
莊韻如抿著唇樂：“你和閔牧守的關系這么鐵，只要跟著他，絕對是星途一片明亮。”
“他？算了吧，我要是跟了他，絕對是被冷藏的命運。”向學東嘆了口氣。
“沒關系，施展你這種牛皮糖的功夫貼上去，就把一切都搞定了。”莊韻如哈哈大笑。
“什么叫牛皮糖，說得這么難聽，你是在抵毀我的形象。”向學東佯惱，“只有在你的身邊，我才會學牛皮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