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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山溝，就是還沒有被開發的一塊楚女地。山固然清，水固然秀，但是住宿和飲食條件，就讓所有人員大皺其眉。
由于不可能買外賣，所以田安平采購了大量的壓縮餅干，這玩意兒能當飯吃嗎？
連莊韻如這種對物質生活不算太講究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不用說飾演幾個女配角的女演員了。
到開飯的時候，餐桌上除了豐盛的罐頭，主食就是壓縮餅干。而且，全是同一個牌子。
當然，就算再換兩個牌子，在口味上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鄭懷新環視四周，神態從容地開了一罐鮪魚罐頭，然后拿起一塊壓縮餅干，就是礦泉水，開始了他的午餐。
大明星已經開吃了，剩下的幾個職員，也苦著臉拿起了自己的口糧。
莊韻如苦笑著，也拿起了罐頭，然后輕輕地咬了一口。其實難得吃這玩意兒，味道還可以。但是一想到要在這里吃整整天天的壓縮餅干，就讓人從心底里倒盡了胃口。
“條件艱苦了點，沒辦法，誰讓老田心血來潮，又非要追求完美。”鄭懷新苦著臉笑。
“嗯，偶爾為之，還可以忍受。”莊韻如啞然失笑，“長此以往，我們肯定要變成白毛女。”
“白毛女是因為缺少鹽分，我們的罐頭制品里，可不缺少這種東西。而且，我都感覺添加得太多，真咸。”鄭懷新搖頭。
“晚上不會還吃壓縮餅干吧？我看，那幾個小女孩有點受不了。”莊韻如輕輕地抬起了下頷，“并不見得每個人都愿意為藝術吃這種苦頭的。”
“晚上會小小的改善一下伙食。”鄭懷新輕笑，“不過，只有今天晚上這一頓，所以還是很艱苦的。”
“三天嘛……咬著牙忍了。”莊韻如咬牙切齒地說，“好吧，我就打算當三天的野人了。”
荒郊野嶺，只能自帶帳篷和睡袋。至于蚊蟲叮咬之類的顧慮。已經不在考慮范圍之內。
女孩子們最難受的是，這里沒有淋浴間。好在天氣還沒有十分炎熱，只要不是滿頭大汗，還不至于非要洗個澡才能入睡。
當然，首次宿在野外，大多數人并不能很快入睡。尤其是女孩子們，大多來自城市，她們圍坐在一起，連聊天的興趣都提不起來，卻仍然不愿意回帳篷。
最大的理由就是：害怕。
莊韻如拿出mp4。聽了一會兒英語。睡意上涌。竟然迷迷糊糊地倒頭睡著了。其實，這時候也早就過了她平時的入睡時間。
藝人們過慣了夜生活，一到晚上個個精神頭十足。何況陌生的懷境，艱苦的條件。更讓他們了無睡意。
不過大家在一起拍戲的時間太長，該聊的話早就聊完了，這時候也無從聊起。所以，一個個都瞪著遙遠的夜空發呆，間或長吁短嘆。
田安平不管，反正他老人家在帳篷里呼呼大睡。
其實這些鏡頭已經是最后剩下的部分，所以他也用不著再與助手整理分鏡頭事宜。
“就快殺青了，這是最后的考驗。”終于有人自嘲，“睡了。反正這見鬼的山溝溝里，既沒有燈紅酒綠，也不能依紅偎翠。”
所以，睡覺，成了他們唯一可以做的事。
“我們害怕。”女孩子們圍坐三起。愁眉苦臉，“萬一半夜里出現一頭兒狼，那怎么辦？”
“不是安排了人值夜嗎？”鄭懷新皺眉，“只是三天時間而已，除非你們打算整宿不睡。那么，可能因為你們進度的嚴重滯后，而讓我們的拍攝期不得不被拉長。”
紅果果的威脅啊！
這番話別人說出來，或許會遭到群體攻擊。但是投資人兼男主演，本身又是華夏最當紅的小生之一，這些藝人們只能咽下了喉嚨口的話，低頭不語。
鄭懷新也習慣熬夜，不過在這種地方實在熬無可熬，所以他也就早早入睡了。
莊韻如只覺得這一夜，睡得格外好。聽著山澗里遙遙的水聲，風吹樹葉，仿佛是一首催眠的曲調。
所以，當她在鳥鳴中醒來的時候，只覺得神清氣爽。反觀同住一個帳篷的女藝人，個個蓬頭垢面，臉色無光。
“你們沒睡么？”她詫異地問。
“或許……只有你一個人能睡著吧！”藝人們露出苦笑，然后憤憤不平，“簽約的時候，可沒有說會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早知道我不拍了。”
“如果收視率高的話，還值得……”另一個藝人咬了咬牙，“只是受三天罪，忍忍就過去了。”
只是一夜沒睡的女藝人們，精神都不太好。
田安平屢次叫no，氣得吹胡子瞪眼睛，操著大噪門罵了一通。
莊韻如知道，這位導演昨晚一定也睡得格外的好。
鄭懷新的精神也不錯，臉上的笑容，仿佛布滿了陽光。
莊韻如忍不住莞爾。
幸好戲份最多的就是兩人，所以只要他們沒有出現什么狀況，三天的拍攝期，基本上不會有什么變化。
當然，這樣的威脅，還是讓藝人們打醒了十二分的精神。只是到了午后，卻一個個東歪西倒，躺在草地上，就睡得天昏地暗。
“我拉了一車的鴉片鬼嗎？”田安平不滿。
好在攝影師沒有倒下，所以很多關于男女主角的鏡頭，才順利地拍了下來。
第二天，沒有人再抱怨自己的三餐，也沒有人抱怨帳篷的簡陋。咬緊牙關，也就是再熬一天而已。
所以，大多數都卯足了勁，很多鏡頭竟然意外地一次就ok，讓田安平也覺得既驚又喜。
“看來，人都是有潛力的？”他挑了挑眉。
“是一個臨界點吧？”莊韻如微笑，“如果你再拖長兩天，效果又會不好了。”
“這是一個正態分布圖形。”鄭懷新笑瞇瞇地說。
“得，別跟我掉你的書袋子。”田安平沒好氣地說，“打量我不懂高等數學啊？”
“哈哈，就是欺負你不懂，怎么著？”鄭懷新笑嘻嘻地說。
“不過說真的。這次的拍攝還真的很順利，看了第一天的表現，我以為這次要多住一晚。說實在的，我也實在快受不了了。”
“靠，我還以為你樂在其中，愛上了這種山清水秀的隱居生活叱！搞了半天，原來你自己也有受不了的時候！”
“這種日子，咱們大城市里出來的人，真的過不下去啊！”田安平苦著臉說。
“你的演技太差，要聲淚俱下才行。”鄭懷新冷嘲熱諷。“說戲你在行。輪到你自個兒演。就差遠了吧？”
“我又不拿影帝，要那么好的演技干什么？再拍兩個鏡頭就可以收工了。讓我意外的是你們倆，竟然能吃得下這樣的苦。”
“有什么辦法呢？”鄭懷新白了他一眼，“投資人。就要做好表率作用。要不然，咱們這戲就別拍了，大家散伙。”
“相信我，這部電視劇的收視率絕對不會低。”
“行啊，就等著播出呢！”鄭懷新一臉的向往，“我可指望著這部電視劇能創造收視率的奇跡呢！”
“有了資金，可別忘了我們的初衷。”田安平嚴肅地說。
“放心，忘不了。”鄭懷新同樣收起了嘻笑的神色。
莊韻如沉默。
有理想的人，會有一種奇異的魅力。或許。這也是田安平雖然罵人的時候嗓音奇大，但人緣還是不錯的原因了。
“莊韻如，到時候希望你能出演我片中的角色。”田安平露出了笑容。
他沒有說讓莊韻如出演女主角，想必是怕她無法駕馭其他的角色吧？
“好啊，只要田導征召。我一定會來報到的。”莊韻如也不以為意。
以她現在的資歷，演主角是勉強了點。雖然金澤南導演看中了她的某種才華，但莊韻如并不以為自己可以駕馭大多數的角色。
除非像張小霞這樣，有天份而且后天努力的人，在飾演過上百個角色以后，才能對自己詮釋的角色得心應手。
“我們的影片可以投資不算太高，只能算個友情價啊！”田安平開玩笑地說。
“當然，難道我還好意思向田導漫天要價，然后讓您落天還錢嗎？”莊韻如笑嘻嘻地說。
“這個沒有問題。”鄭懷新悠悠地接口。
“你能替莊韻如作主？”田安平嗤笑。
“別忘了，到時候可是工作室投資的，這里也是她的股份，能要價高嗎？”鄭懷新眨了眨眼睛。
莊韻如失笑：“只是投了一小部分資金而已，又不是大股東。”
“是啊，我們的工作室規模還是太小了。”鄭懷新不無遺憾地說，“就算想要拍攝大片，也面臨資金壓力。如果銀行貸款的話，又怕到時候還不了款。”
“你不是演了好幾個成功商人嗎？這點小事，我想難不到你吧？”莊韻如笑嘻嘻地說。
“電影電視是一回事，那些故事雖然緣于生活，但哪里又會真的是生活？”鄭懷新搖頭，“現實里的商場，遠比我們演得要復雜得多。”
莊韻如沉默。
她雖然也曾經扮演過一個商場白骨精，但只是白領階層，遠遠達不到左右管理層和治理層的級別。
“我們的投資不會太大，不會用太多的電腦特技效果。”田安平沒好氣地說，“看你們倆愁成那樣，還沒要你們投資呢，真要投的時候，你們還不心疼得呲牙裂嘴？”
“呦！”
莊韻如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帳篷外傳來一聲吼叫……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