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劉運的那塊地,地勢不錯,他那人雖說你們之前有過些矛盾,但他也不是那等子卑鄙的人,要我說啊,你要買的話,就買挨著劉運的那塊,至于胡肆和你公公那旁邊的地啊?我不看好。”賈亞才給出最正確的判斷。
“怎么了?”她倒是中意胡肆隔壁的地呢,畢竟她和胡肆家走的近一些。
趙家的,想都不用想,直接過濾掉。
“本來這不是我一個里正該說的話,只是啊,這胡肆他婆娘和老娘都不是好惹的人,到時候要爭起水源來,良辰你肯定吃虧啊。”賈亞才愁眉苦臉的說道;他這可是真心話啊,那胡肆的娘金花就是個無理取鬧的人。
再說他都活了這么多年的人,在這村里,誰誰誰什么性子,他還不知道么?
要是別人,他還不一定告訴呢,是良辰,他才實話實說的。
這林良辰倒是知道,不過就是——
想了想,林良辰還是決定聽賈亞才的,畢竟她來這沒多久,對村里的一些人情世故并不知道,“那好,聽里正的,就買挨著劉運的那塊地,只是這價格,能不能低些么?”
賈亞才想了想道:“這價格的話,怕是不能再低了,良辰啊,我這可是給的最低價了,五畝地,三十五兩銀子,換了別人買,怕是價格更貴啊。”
林良辰皺了皺眉,這要是不少的話,只能是拿自己的銀子貼了。
“那什么時候能拿到地契?”
賈亞才忽然笑了起來,“很快。”
只要把錢給了,把契約一過,立馬就可以拿到地契。
見賈亞才臉上的笑意,林良辰不自知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怎么感覺,賈亞才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塊肥肉?只希望她多想了吧。
林良辰搖搖頭,揮去心中所想,把身上帶來的銀子三十多兩銀子給了賈亞才,那方賈亞才已經開始登記了,名字是記的林良芝的,林良辰不想再麻煩一次。
拿到地契,林良辰告辭,帶著兒子回去了。
臨走之前,林良辰還和賈亞才說了,要是村里有人想傭天,到時候這事情便由賈亞才幫她做主就成了。
賈亞才道:“良辰,你就這么相信我?”
“里正的為人我自然相信,這事情便麻煩您了。”她倒是想出面,不過現在還不成啊,“還有這事情,希望里正能幫我保密。”
賈亞才答應下來,等林良辰一走,賈亞才又呵呵的笑了起來,真是有意思。
回到家里,林良辰便把地契給藏好了,剛放好地契沒多久,那方路青就主動上門來了,當然他不是空手來的,手上還提了不少的東西,大包小包的掛了滿身、
說是來和林良辰說感謝的。
林良辰招呼路青進來坐,笑道:“感謝的話倒是說不上,只是路過,順便而已,這禮物和這些東西,我是萬萬不能收的,路大叔還是拿回去吧。”
救路大夫那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再說她也不能見死不救,這東西她自然是不能收了。
趙天磊眼睛一眨一眨的,瞅著路青看個不停,很好奇想知道自己娘是如何英勇的,但林良辰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其他的沒多說一句。
“這話是這么說,但林大妹子你可是救了我大侄子,這可是事實,我們自然要感恩圖報了。”路青邊說,還把手中的禮盒給打開了。
待林良辰看清里面放的東西便是一驚,倒是沒想到,這路青出手這么闊綽,一出手就是一只不下幾十年的野山參。
暗道:這路大夫也太富裕了吧,這只野山參最少也值一百兩銀子,要是放在那城里,幾百兩估計也是有的,這下林良辰更是不敢收了。
這要是收了,便是惹禍上身啊。
林良辰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而那方路青見林良辰不收銀子,索性從袖子里拿出幾張價值好幾百兩的銀票,放在了林良辰面前。
剛才那野山參林良辰已經夠驚訝的了,這回驚的卻是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這那是大夫啊,這分明是富豪啊?試問有那個大夫一下子能拿出好幾百兩銀子的?
林良辰心思轉個不停,那方路青一愣不愣的盯著林良辰,生怕錯過了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想知道,林良辰到底是真不要這些東西,還是裝的。
他就不相信,這林氏對這些錢不動心。
林良辰確實動心了,但什么該要,什么不該要,她是分的清楚的。
更何況,她林良辰也不是那種見財起意的人,而且她有手有腳,想要錢,不會自己賺嗎?自己賺的錢,花起來還心安理得。
所以路青注定要失望了。
林良辰眼神淡淡的掃過路青遞過來的幾百兩銀子,隨后便漫不經心的移開了,看向了別處。
路青尷尬了一下,隨即道:“林大妹子——”
“路大叔還有什么事情嗎?要是沒事的話,那就請回去吧,昨日的事情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更何況路大叔平日也很關心我們娘倆,這錢,真的不用了——”
心疼雖然心疼,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她林良辰雖然不是君子,但堅決不會收這錢。
路青梅想到自己的試探不起作用,又瞧林良辰眼神無比堅決,沒再繼續待著,和林良辰道了謝之后,便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路青提著那么多東西,還引了不少的人出去觀看,畢竟路青提的那些盒子,從外面看出便知道價格不菲,更何況,還提了那么多?
想不讓人注目都不成啊。
不過沒人敢上前去問,等路青回到家,便見路翊站在屋檐下等著他,路青心里一咯噔,便知道不好。
關上院子的門,路青便硬著頭皮上前,樂呵呵的和路翊打招呼,“好巧啊,大侄子,你怎么出來了?”
典型的做賊心虛,路翊怎么會看不出來,掃了他一眼,“剛才去哪兒了?”
無視路青的打哈哈,路翊直奔主題。
“我去鎮上買點東西,這不是那林大妹子救了你嗎?好好感謝人家?”他已經去過林氏家里的話,路青是怎么也不會說的。
除非他不想要命了,還差不多。
“是嗎——”路翊眼神那么一瞧,路青便有些招架不住。
“是啊,當然了,大侄子,這外面風大,你還是先進屋吧,著涼了可不好。”路青只好繼續說假話。
路翊輕哼了一聲,轉頭進屋去了,路青總算松了口氣,剛才真是嚇死他了,這少爺啊,冷冰冰的最嚇人了。
好在他擔子大啊,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嚇的趴下了。
路青走了許久,趙天磊便閃著大眼睛,瞅向林良辰,“娘,你說謊——”
正在忙的林良辰一愣,詫異的看向兒子,直到趙天磊說第二遍的時候,林良辰才反應過來,“兒子,你怎么說娘撒謊呢?”
這兒子,也太敏銳了吧,那么快就知道她昨日說的是假話了?
“娘,你教過的,撒謊是不對的——”趙天磊的大眼睛滿是清澈,眼睛好像在說,快老實交代吧。
林良辰忍不住扶額,對兒子道:“娘這不是撒謊,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娘這叫善意的謊言,知道嗎?”
林良辰循循善誘著,趙天磊似懂非懂的聽著,“什么叫善意的謊言?難道這就不是撒謊了嗎?”
林良辰差點被兒子給問倒了,但還是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一遍,趙天磊總算是明白了,“娘,先前我被打了,騙娘說沒事兒,是善意的謊言嗎?”
“是啊,兒子,你可真聰明。”林良辰沒想到自己兒子看著年紀小,腦子那么好使,剛解釋完,就立馬能舉一反三了。
稀罕的抱著他,狠狠的親了一口。
趙天磊歡喜的咯咯笑,“娘,你真壞——”
“娘壞嗎?”說著林良辰便撓起了趙天磊的癢癢來。
母女倆鬧了一會兒,趙天磊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顛顛的跑進屋,拿了東西,又顛顛的跑了回來,回來時,把一個錢袋子放在林良辰的手中。
有些窘迫不安道:“娘,這是爹讓我給你的。”
林良辰愣了一下,暗道奇怪,這趙佳寶什么意思,不是說了,她不要了嗎?怎么?居然變相的塞給她兒子?
“爹什么時候給你的?”
“穿衣服的時候,爹說你不要,他便讓我給你,說你拿了就不會生他的氣了——”趙天磊越說越小聲。
“那小磊就不怕娘生氣嗎?”林良辰反問道。
“娘會生氣嗎?”趙天磊一個勁的瞅著林良辰。
“當然會了,不過只需一次,不許出現下次了,知道嗎?”拿了這錢,林良辰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哦——”趙天磊懵懂的點頭。
賣湯圓兒的事情過去,也不知道是誰在余氏的面前說了什么,幾日后,余氏便氣沖沖的來找林良辰要錢,林良辰只覺得莫名其妙。
“娘從哪里知道,我賣湯圓兒賺了錢的?”村里除了她和孫嬸子,還有趙佳寶,趙佳福,就那么幾個人知道。
再說這大河村買她湯圓的人可是少之又少,根本沒什么人知道,更別提賺錢了。
“你管我從哪里知道的,這么說,你賺了錢這是事實了?”余氏避過這問題不答,揪著林良辰是否賺錢的事情問。
“是有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娘是想要分一杯羹嗎?那真是不好意思,這元宵過去了,兒媳不賣湯圓兒了。”林良辰輕飄飄的說著,對余氏的憤怒,直接無視。
“你——哼——”余氏的眼珠子轉了轉,繼續道:“承認你賺了錢就好,那我們二老的生活費,該給了吧?”
“什么生活費?”林良辰一臉的茫然,以及莫名其妙,這余氏真是想錢想瘋了不成,問她要生活費,問錯人了吧?
“小賤人,少裝蒜,我可告訴你,咱們如今還沒分家,每個月你都得交錢給我和你爹,做生活費,如今這都幾個月了?你給錢了嗎?是不是想賴賬不給?”余氏張牙舞爪的說道,面目都有些扭曲了。
看的林良辰身后的趙天磊便是害怕的一縮,林良辰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按住他,低轟道:“兒子,沒事兒啊,你別擔心。”
輕飄飄的瞥了眼余氏,冷哼道:“娘,你要生活費,是問錯人了吧?”
要問也該問趙佳寶要去,找她要,沒門,再說她可沒打算把余氏當做自己的娘來看待。
“佳寶不在,不找你找誰?趕快給錢,少在哪兒廢話。”
“我還是那句話,要錢,我沒有,還有娘倒是忘記了,要說這生活費的話,佳寶早就給了吧?他去年賺回來的工錢可是一分不少的都給了娘,那些銀子也夠交幾年的生活費了,所以——娘,你的如意算盤,還是早點收回去吧——”
她可沒功夫理余氏,她還得賺錢,買地買房子,讓兒子過好日子呢?
林良辰擺明了態度,余氏氣的一個勁的哆嗦。看林良辰的眼神充滿了怨毒,以及仇恨,咬牙切齒的瞪了林良辰一眼,呸了一聲,轉身走了。
余氏面色頹廢的回來,趙青松便知道她失敗了,但還是忍不住打擊道:“怎么,我沒說錯吧?想要找林氏要錢,你就少做夢吧。”
如今的林氏便是第二個余氏,摳門死了,想要錢,沒門——
“笑,笑你就盡管嘲笑吧,要不到錢怎么了?總有一天,我會讓林氏那個婆娘,乖乖的把錢交到我手上的。”
余氏一副你就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在家里呆了沒多久,風風火火的出門去了。
趙青松不知道余氏要去哪里,但心里也知道,這婆娘肯定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這邊余氏風風火火的找人出主意,那邊林良辰卻是想著日后做什么買賣,麻辣燙如今林良辰已經不打算繼續做了,加上這古代的冬日又沒多少新鮮的蔬菜,做來做去,也就那幾樣,久了吃的人很快就厭倦了。
所以今年林良辰打算找個好的點子,把前世見到的東西,還有吃過的東西,能想的林良辰全部從頭到尾的想了一遍,然后一一排除。
東西雖多,但她能做的來,并且能做的好的實在是太少,除了做吃食賣,其他的也就那么幾樣了。
一天就這么愁眉苦臉的過去,第二日吃了早飯,趙佳福便和林良辰說,他要去上私塾了,以后回來的時間怕是很少,幫不了林良辰做事了。
林良辰笑道:“沒事,五弟你讀書要緊——”
心里則是不以為然,自從元宵節過后,趙佳福就沒再動手幫林良辰做過任何事情,而且整日擺出一副,我很不爽的樣子,林良辰見了心里就有火,至于他們兄弟倆答應要給林良辰買的糧食,也沒買。
林良辰也沒催,不過她估計那要他們買糧食的事情,估計是吹了。
如今這尊大佛要走了,林良辰倒是巴不得,免得自己看見他那張臉,就心情不愉快。
“那是自然,謝謝四嫂這段日子的照料——”
“謝謝就不敢當了——”趙佳福別在她背后說壞話,她就阿彌陀佛了。
林良辰的不自然,趙佳福也沒當回事,總之這頓飯,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還會看林氏的臉色?
趙佳寶一聲不吭,早飯吃完,趙佳福還是如之前一樣,扔下筷子,拍拍屁股走人了。
趙佳寶瞅了趙佳福的背影兩眼,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說,林良辰望了眼趙佳寶,暗自覺得奇怪,這兄弟倆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這么好似跟仇人一樣?
按下心里的懷疑,林良辰便收回了目光,看著自己兒子。
趙佳福要去學堂了,趙青松和余氏自然是一番叮囑,余氏千不舍,萬不舍的拉著趙佳福,把他上下的打量了好幾番,直到趙佳福的樣子徹底印在了她的腦子里,才放開他。
“老五,你大哥娘已經不能依靠了,娘和你爹以后就只能靠著你了,你可得給我爭氣啊——”
余氏眼淚婆娑的說道,不管平日里,余氏多么囂張都好,此時的她只是一個母親,完全沒了平日對待林良辰的那種囂張氣勢。
趙佳福的臉色一沉,點了點頭,“我會的。”
“你記住就好,以后找兒媳千萬別找鄉下的婦人,要找也找個大家閨秀,像林氏那種的,盡早給我遠離——”
“你個老婆娘,瞎說些什么呢?老五才多大,秀才還沒考上,就惦記這娶媳婦,害不害臊啊?”趙青松開口訓斥,對余氏的話全是不認同。
余氏嚇了一大跳,“我這不這么說嗎?你兇什么兇?虧你先前說林氏好,現在呢?好還是不好,你自己心里有數。”
“給我閉嘴吧你,少說幾句會死啊?老五,那老婆娘的話你別聽,在學堂好好照顧自己,想吃什么,想和什么,別忍著,捎話回來告訴爹,爹讓你母親給你做,啊——”
與余氏的潑辣不同,趙青松完全采取的便是懷柔政策,趙佳福雖然不喜趙青松之前說的話,但后面這話卻說到他的心坎里了。
“爹,我知道了,你別擔心了,我年紀不小了,能照顧自己的。”再說他手上還有自己賺的銀子呢,怎么可能會虧待自己。
趙青松這番話簡直就是跟白說了沒兩樣。
趙青松面露笑容,給余氏示意,讓余氏再給些銀錢給趙佳福,余氏雖然不愿,但也不想看見自己兒子吃虧,便慢吞吞的從兜里拿了幾兩銀子出來。
這銀子是上次,李壯要和余氏斷絕關系,還給她的,余氏一直沒舍得花,如今拿出來,差點是要了她的老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