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慕慕。”
是誰在叫她。
“慕慕，醒醒。”
轟鳴聲正刺得她耳膜疼，萬念俱灰，可她卻突然聽見一道熟悉的清冷的聲音，那道聲音不斷重復著：“慕慕，慕慕。”
轟鳴聲突然消失了，她的世界里什么聲音都沒有，只有那道聲音還在繼續，“慕慕，醒醒。”
應慕莀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哥哥。”她的情緒還停留在那個倉庫里，全身都顫抖得厲害。
湛岑晳見應慕莀終于醒了過來，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道：“慕慕，醒醒，我們先出去，我們去醫院。”
出去？出去哪里，應慕莀忽然想起片刻前的事情，對了，她正試著帶湛岑晳進空間里。
應慕莀忙四處看看，待看清周圍的環境后，終于是松了一口氣，還好，剛才不是真的，而她成功把他帶進來了。
應慕莀稍稍坐直了身體，強迫自己不要想片刻前看到的場景，盡量穩著聲音道：“不用，我沒事的，哥哥你快看看，這里就是我說的那個空間，和夢里是一樣的，而關于末世的內容我也記得的非常清楚，那也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好嗎？”
湛岑晳抿著唇看著面色已經白得沒有半分血色的應慕莀，冷聲道：“那個以后再說，我們先出去，你需要去醫院。”
她了三天的燒，本來身體就虛弱的厲害，更何況單是今日她就暈倒了3次，而她現在臉上沒有血色，嘴唇烏紫，連眼睛里都是血絲，紅得駭人。
應慕莀不愿去醫院，她今日已經開了頭，就一定要把事情說清楚。
她聲音沙啞道：“我沒事，真的，我剛才就是有點累了，哥哥你先聽我說完。”
湛岑晳嘴唇抿的死緊，又把抱著應慕莀的手再緊了緊，道：“先出去，去醫院。”
他簡直勒得她喘不過氣來了，可她一點都不想讓他松手，可她也不想去醫院。
應慕莀掙了掙，道：“我真的沒事，哥哥你聽我把事情說完，求你了。”
湛岑晳聞言手上微微一頓，半晌后，他緩了緩眼里陰沉的神色，道：“好，你說。”
應慕莀欲坐起身來說明，卻沒掙脫湛岑晳，便順從的放松身體道：“我的意思就是，空間和末世的事情是一樣的，都是真的，我希望你能相信。”
他忽然讓她說了，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湛岑晳扣著應慕莀虛弱的身體，抬眼看看這個神奇的地方，又低頭看看應慕莀慘白的的臉色，道：“哥哥相信你說的。”
這樣就相信了？他還什么都沒問，她也什么都沒說啊。
應慕莀又掙了掙，還是想坐起身來和湛岑晳認真說話，卻又被他扣得緊了。
湛岑晳道：“那慕慕每次使用空間都會這樣嗎？”
應慕莀連忙搖頭道：“不是的，之前我很輕松就進來的，而且我能感到，以后再帶你進來的時候也不會再這樣了，真的，我能感覺到，而且，哪怕是不進來，我也可以隨意取放空間里的物品。”
湛岑晳皺了皺眉，沉聲道：“關于這個空間的事情，慕慕記得不能告訴任何人。”
應慕莀慎重的點點頭答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她知道。
他或許不是真的相信吧，所以什么都沒問，應慕莀想了想，啞聲道：“末世要來的，我們需要準備很多東西，很多物資和食物，對了，放在這個空間里的食物是不會變質的，還有，我們還需要準備很多武器，軍火，需要做很多事情。”
應慕莀一股腦的把能想起的事情全部都說出來，只希望他能正視這件事。
湛岑晳眼里依然看不出什么，他垂著眼看了她一陣，突然說了句與此事完全不相關的話。
他說：“慕慕，我很開心。”
他說他很開心，可是眉目里沒有半分笑意，臉上還是她記憶中那種陰沉得駭人的神色，可應慕莀卻像是被他這句話給蠱惑了，忍不住伸手去觸摸他好看的臉頰。
臉上突然的觸感讓湛岑晳不由的愣了愣，在看到應慕莀眼里的癡迷后，他試探地用臉頰去蹭她觸在他臉頰上的手，神情里是微不可查的欣喜。
像是喝了烈酒，醉意快人，應慕莀做了她這輩子最膽大的事。
無論怎么樣，空間的環境都不適合談事情，兩人最終還是回到了湛岑晳的書房里。
應慕莀手上的傷口根本沒有包扎，等血沒流了，她清洗干凈了便來尋了湛岑晳說話，而這么大的傷口，要不被人現，根本就沒有可能。
要不是湛岑晳找來的醫療箱，她根本就想不起這么樣子的傷口是需要包扎的這回事。
湛岑晳給她消毒，裹上紗布，在見到她并未因為酒精的刺激而呼痛，反而是面無表情時，湛岑晳心里方才的欣喜散去不少，只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他沉聲道：“怎么弄的？”
應慕莀一直在想著怎么和他說末世的事，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傷口要如何解釋，聽他這么問，臉上顯出無措來，啞聲道：“我不小心弄傷的。”
湛岑晳抿了抿唇，沒再追問，道：“我們去一趟醫院，或者讓杜醫生來看看。”
應慕莀連忙道：“不用，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我沒事，我們還是先來說末世的事。”
湛岑晳的態度十分強硬，他沉聲道：“去醫院，還是讓杜俊過來。”
應慕莀張張嘴，沒說話，她不想去醫院，也不想讓杜醫生過來，她什么人也不想見，她只想把末世的事情告訴他，讓他相信，可她不知道怎么拒絕他。
書房里一陣安靜，湛岑晳的語氣軟了一點：“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我讓杜醫生過來一趟。”
應慕莀沒立刻答應，也沒立刻拒絕，她撫摸著湛岑晳給她裹上的紗布靜默了一陣，道：“那我能不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湛岑晳道：“可以。”
她可以先休息，他讓杜俊過來就是了。
應慕莀嘴上雖這么說著，卻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她根本哪都不想去，誰都不想見，也不是想去休息，萬一等她醒來，這一切都消失了怎么辦。
湛岑晳也坐著不動，直到現她根本就什么打算都沒有，才又道：“哥哥送你去休息。”
應慕莀依然坐著不動，直到湛岑晳又問了一次，她才抬頭看向他道：“你陪著我好嗎？”
湛岑晳愣了一瞬，馬上道：“好。”
抓著他，抱著他，應慕莀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確定他不會真的消失，她本已經想的清楚了，這么真實的一切，不可能會是夢，所以才會這么著急想把末世的事情告訴他，可當她有了困意時，她卻又恐懼起來，如果這一切消失怎么辦。
應慕莀在黑暗里顫抖，試圖抵抗這強烈的困意，可是她的眼睛還是止不住地閉上了，她閉著眼睛努力吸取著鼻端他的氣味，道：“你別走好不好。”
湛岑晳的聲音在黑暗里越顯得清冷，可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柔，他把抱著她的手緊了緊，道：“哥哥不走。”
應慕莀把頭埋在他頸側，雙手環著他的肩膀，一只腿壓在了他的腰上，可哪怕是這樣的姿勢，仍然讓她沒有安全感，她的意識已經不清，只小聲的重復著，“你別走，你別走。”
湛岑晳等著應慕莀終于呼吸平緩起來，側頭輕輕的親了親她的頂道：“哥哥不走。”
應慕莀的這一覺睡的不所謂不長，也許是因為身體的極限，又也許是身邊的湛岑晳一直都在，她覺得自己許久都沒能睡的這么熟了。
應慕莀嗓子干啞，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睜不開了，腫的很厲害。
“哥哥。”
湛岑晳答應一聲，詢問道：“好些了沒？”
應慕莀點點頭，又答應一聲：“好些了，現在是幾點了。”
湛岑晳起身來，看了看手表道：“晚上7點，杜醫生正在外面，我讓他進來。”
杜俊來了？
應慕莀也隨著他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眼部的腫脹讓她非常不舒服。
湛岑晳站在床側沒動，直到看到她用力的揉眼睛才湊近了一點道：“別揉。”
應慕莀聽話的放下手，起身下床到洗手間里洗漱。
鏡子里的臉簡直不是她的，這張臉浮腫得厲害，眼睛更是只剩下一條縫了，臉色也不十分好，嘴唇還有些烏黑，應慕莀聽到湛岑晳在門外說，讓她換件衣服下樓，便加快了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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