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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相對無言,周蘋兒砰砰砰敲著房門,“爹,娘,鵬小叔來了!”
唐氏起身開門,“都是大姑娘了,怎么還這么急慌慌的。.”
“周大嫂你別怪蘋兒,是我有事兒找友平大哥的。”魏鵬笑著替周蘋兒解圍。
“鵬兄弟來啦,有什么事兒?”周友平聞言從屋里出來,和魏鵬打招呼。
魏鵬臉色一正,就多了分嚴肅:“友平大哥,我在鎮上聽到些事情,尋思著還是應該和你說說。”
周友平很疑惑,唐氏卻聽出些音兒來,“我去端碗水過來,你們進屋說話。”
進屋后魏鵬就急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了周友平,“友平大哥,事情是這樣的。前陣子我在鎮上瞧見友安二哥和一個,呃,一個陌生的小媳婦很是親密,當時也沒怎么放在心上,可后來卻越想越覺得不對。”
其實當時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正常,可他一個大小伙子也不好去管別人的風流韻事。
周友平知道魏鵬說的那小媳婦定是和友安有牽連的那個寡婦,吃驚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魏鵬回憶,“大概兩三個月前吧!”說著加重了語氣,“今兒個我又去鎮上賣獵物,遇見村口楊家在賭場跑堂那小兒子,他告訴我前兒賭場一個叫劉二的打手把友安二哥給狠打了一頓,好像,嗯,是因著女人的事。那人還四處放話說王家醫館一個姓周的伙計欠了他一大筆錢,這幾天時常去王家醫館鬧事。聽說他還招呼了幾個同伙,準備過幾天要上門大鬧一場呢。”
“啊?”周友平騰地站了起來,他沒想到這件事鬧得這么大,急得團團轉。“這可怎么好?”
看他這幅模樣,魏鵬知道自己的猜測十之是對的,也跟著著急起來,“劉二說的那伙計不會真是友安二哥吧?”
周友平咬牙:“可不就是那混小子!”
自己的猜測被證實,魏鵬很驚訝,“友安二哥怎么惹上劉二的。我聽楊家小子說那劉二是賭場里的打手,實實一個游手好閑的混子,被這樣的人給黏上可是不好。”
“現在我也愁得很,友安做錯了事被那人拿了把柄,現在還有張欠條捏在人家手里。”周友平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解決這個麻煩,他們家世代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戶。哪里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
“鵬小叔,那個楊家的小子和劉二很熟嗎?”一直躲在門口偷聽的周箏兒突然插嘴。
“你怎么在這里。快回屋去!”周友平不想女兒對這件事太過關注,這畢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況且還涉及到周友安這個長輩的臉面,就更不能讓幾個閨女摻和進來了。
“爹,我就是問問。”周箏兒撒嬌。他們好不容易從老屋分了出來,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周李氏就鬧上門。為了以后的好日子,她可不得把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嗎。
“友平大哥,沒事兒!”魏鵬安撫有些火氣的周友平。又對老老實實站在門口裝柱子的周箏兒道:“楊家小子和劉二在一個賭場里做事,平日里雖然不多來往,到還是多少知道些劉二的底細。”
“哦?”端著兩碗熱水回來的唐氏把水分別遞給魏鵬和周友平,“鵬兄弟,你看能不能讓楊家那小子幫著打聽打聽,有沒有什么人能在那混子跟前說上話的?不瞞你說,那混子向友安要二百兩銀子,我們小門小戶哪來那么些錢?”
周友平打斷妻子的話,“這事兒鵬兄弟哪插得上手?”
又轉身對正喝著水的魏鵬道:“別聽你嫂子渾說,你打聽了這么些事兒我已經很感激了,以后這件事還是我們自己想法子解決吧,可別再把你牽扯進來。”
周友平認為這事還是老周家自己想法子比較好,一來為了保全周友安的名聲,畢竟家丑不可外傳。二來那劉二既然是個混子,要是讓魏鵬這個外人因這事有個什么損傷就不好了。
“爹,我們沒錢也沒法子啊。”同樣豎著耳朵偷聽的周蘋兒認為有必要提醒一下她爹他們現在的處境,“要是真能找到解決事情的法子,嬤嬤就不會再把小姑姑嫁給謝大傻子了。”
雖然事情的全部她還不清楚,可剛才嬤嬤在院門口大鬧的時候,她可聽得清清楚楚,嬤嬤就是為了二叔的事才會逼著小姑姑嫁到謝家去的。
“什么?周嬸嬸要把周家妹子嫁個謝家那傻子?”魏鵬驚呼。
“是啊!”周箏兒努力博取他的同情,“嬤嬤說要救二叔,讓小姑姑嫁給謝大傻子。小姑姑不愿意哭得好傷心,還是被嬤嬤拉著回去了。”
“這,這……”魏鵬想到那個爽利明媚的少女,突然聽說她要嫁給那樣的人,心里堵得慌。
看到魏鵬眼里的焦急和憐惜,周箏兒再接再厲,她跑過去拉著魏鵬的衣角懇求,“鵬小叔,你讓楊家小叔叔幫忙打聽打聽劉二家的事吧,我們也好想法子救我二叔。只要二叔的麻煩解決了,小姑姑就不用被逼著嫁給她不喜歡的人了!”
看著焦慮不堪的周氏夫妻,又低頭看到周箏兒小臉上的企求,魏鵬定定神思索半晌,對周友平道:“友平大哥,我聽說劉二這人素行不良,這事情怕是沒那么容易解決的。現在既然我知道了這事情,無論如何都該幫著出把力。”
周友平對魏鵬的仗義幫忙很感激,卻還是不愿給他找麻煩:“鵬兄弟,你有這個心大哥就很感謝了,可這件事畢竟是我們老周家的事兒,實在不好把你牽扯進來。況且我聽說那些混子都是又惡又兇的,你要是因著這事兒有個什么損傷,我可沒法兒向你爹娘交代!”
對周友平的推脫魏鵬很是理解,可仍然堅持道:“周大哥,我知道你怕我被卷了進來,可咱們兩家一個村子里住了幾十年,這事兒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我既然知道了,怎么說也得幫上一把。只是不知道友安二哥有什么把柄在這劉二手里,要是能想法子把這把柄給拿回來,事情就好解決了。”
周友平現在心里亂得很,他知道現在要想把事情壓下來,又能保全周友安的臉面,最好的法子就是給錢。可他們莊戶人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銀子,要想向外借,可上次二女兒受傷花掉的救命錢還沒還上呢,又上哪里借這筆巨款?
唐氏見丈夫不說話,知道他心里矛盾的很。既拿不出錢又想保全周友安的臉面,可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在她看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把這件事壓下來,至于周友安的臉面,他自己都不愛惜,他們又何必這么為他遮著掩著!
想到這里,她小聲對丈夫道:“孩子爹,我看要不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鵬兄弟得了。他平日里常在鎮上走動,說不定還真能想到法子解決這事兒呢。”
聽了妻子的話,周友平心中一動。其實這事兒他就算他不說,以魏鵬的聰明估計也能猜出來。再說這么些年一個村里住著,他對魏鵬的人品還是很信任的。相信他就算是知道了周友安的丑事,也不會四處張揚的。
他端起桌上的碗大大喝了一口,才道:“鵬兄弟,說起來這事兒也是你友安二哥糊涂。他在鎮上不好好做事,居然和劉家的寡婦有所牽扯,前幾天又被那寡婦的夫家人抓了個現行。唉!那劉二就是那寡婦的小叔子。”
聽了這話,魏鵬都不知道該怎么說周友安好了,“難怪劉二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上面鬧事了!”像劉二這樣的混子平日里雖然都干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可那都是在私底下做的,像這次在明面上逼迫周友安的做法還是第一次。
“鵬兄弟,我二弟也是一時糊涂,你看這事兒可有法子解決?”唐氏擔憂地看著魏鵬。
魏鵬低頭想了想才道:“這劉二既然拿了友安二哥這么大哥把柄,怕是沒這么容易善罷甘休的。”
“那可怎么辦?”唐氏和周友平聽了更是著急。
“這些年我時常去鎮上賣獵物也認識幾個人。”魏鵬說出自己的計劃,“我想托他們幫著打聽打聽劉二這人。這賴利頭頭上還有幾只虱子呢,何況是劉二這樣的人。那劉二不就是因為拿了友安二哥的把柄才這么張狂嗎,我們也想法子拿拿他的把柄。”
“這法子好!”唐氏十分認可魏鵬的想法,“孩子爹,我尋思著這事能成。”
周箏兒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魏鵬,這有些見識的人就是不一樣啊,比起周友平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戶多了幾分籌謀。像劉二這種混混用強權是可以壓制的,可這狗急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很難完全擺脫他的糾纏。可要是對方手里也拿了他的把柄,他行事就會多了幾分怯意,反倒不敢隨意糾纏了。
周友平聽了魏鵬的話也覺著不錯,他千恩萬謝地說:“鵬兄弟,友安這事兒我就拜托你了!不過你得答應我,盡力而為就行,可別為這事傷著自己,不然我真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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