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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基剛剛才躲開了一記龍咬,驚魂甫定,卻看見這種大好時機!現在不趁機給巨龍一下重創,以后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怕什么!不過是一個游戲而已!不會疼的!
抱著必死的打算,哈斯基同時發動了[自愈強化]和[臂力爆發]提起大劍撲入灰霧龍的口中!!
怪物鋒利的牙齒割傷了犬人少年的四肢,但哈斯基全身的細胞都在活性化,傷口快速愈合著,一點點的傷根本不妨礙行動!他雙手舉起大劍,朝著巨龍上顎那個大傷口一劍刺出!
碰!!大劍如同釘子般扎了進去,通過撞擊,把本來就深深地嵌進怪物上顎的那根石筍箭撞得更深!
這一次,它完全扎進了怪物的腦袋里!
更精確地說,石筍箭刺穿了灰霧龍的小腦,嵌在龍大腦的左半球和右半球中間!
小腦被破壞,生物的心肺機能會徹底毀掉,在短時間內心肺衰竭而死!這對于龍而言,也是致命傷了!
但是,很不幸地,這種致命傷還不至于立刻殺掉巨龍!大腦沒有被一舉破壞,意味著灰霧龍還有意識,還不至于立刻斃命!它在死之前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向哈斯基復仇!
而他要做的,只是合上嘴巴!
龍牙在犬人少年腳上扎出數個小傷口,但這些都微不足道。最要命的是,這條巨龍不嚼就直接吞,一口把犬人少年吞進肚子里去!
咕嘟!哈斯基能明確地聽見自己滑過巨龍食道的聲音。下一秒,他已經掉進了一個滿是酸液,充滿紅色迷霧的地方!
怪物的胃里!
帶著強力催眠能力的紅霧早已發揮效力,讓犬人少年完全無法動彈這也是灰霧龍不嚼就直接吞下哈斯基的原因。
而在外面的哈爾和卡爾文,也在怪物釋放出來的紅霧之中倒下,同樣是全身麻痹,無法動彈半分!
巨龍呢?它還沒死。龍的生命力如此強大,在完全死去以前,估計還能耗上個幾天!
而哈斯基則完全浸泡在灰霧龍的胃液里,不到半天時間就會被溶解,腐蝕而死!!
九死一生,幾乎是完全的絕境,讓哈斯基連呼吸都沒有辦法。在絕對的麻痹和完全的漆黑之中,他的意識漸漸變淡
黑暗。
更多的黑暗。
回憶。
再次復蘇的回憶。
"哈斯基?"有誰的聲音,在遠處呼喚著。
犬人少年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雪野之中。
他的手上拿著弓箭,制作得很精巧,輕量好使的小木弓,它仿佛只是小孩子的玩具。
但少年手中的箭頭卻是鋒利致命的真家伙。
而地上,有一只小小的野兔,腦袋已經被木箭貫穿了,鮮紅色的血液在純白的雪地上蔓延。
"哈斯基?打到獵物了嗎?做得好!"一名青年嘴里不斷地贊揚著,走了過來。
哈斯基抬頭一看,是他的爸比,一名狼人青年。
一般而言,當自己被父親這樣稱贊的時候,犬人少年都會沾沾自喜,高興地搖起尾巴。
但這次有點不同。
"兔子先生...死了嗎汪?"哈斯基略帶恐懼地看著地上的兔子尸體。
"是的,死了。"貝迪維爾蹲下來,拾起地上的兔子:"而它就是我們今晚燉肉湯的材料。"
"兔子先生很可憐...我們真的要吃掉它嗎汪?"犬人少年有點于心不忍。
其時他才六歲,處于剛開始懂事,又沒有完全懂事的懵懂時期。
"我們必須吃掉它,否則我們就會餓死。"貝迪維爾教育孩子道,"哈斯基不想死,也不想看見爸比死去,對吧?"
"死?"沒想到這句話踩到了雷區,犬人少年看著父親手里那只一動不動的小兔子,被他殺掉的那只小兔子。
沒錯,那就是死。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身體變得僵硬冰冷,再也沒法動彈一下。
死了就是完結,就是別離,就是永遠的失落。
如果那種事情發生在他爸比身上的話!
"不!不!"犬人少年緊張地叫道:"哈斯基不想看見爸比死汪!哈斯基最喜歡爸比了,請千萬不能死,要一直活下去,陪著哈斯基汪!"
當聽見天真的兒子說這種話的時候,貝迪維爾陷入了一陣沉思。
然后,他伸出大手,輕撫著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這個...我大該沒有辦法答應你吧。"
"不要!我不要!哈斯基要爸比一直活著,永遠活著汪!這只兔子都給爸比吃,要吃飽汪!這樣爸比就永遠不會死了汪!"
"呼呼"貝迪維爾看見兒子對死亡的過激反應,不禁覺得好笑。但這也在狼人青年預期之中。
他今天帶兒子出來打獵,目的就是讓哈斯基看見動物的尸體,讓這名天真無邪的犬人少年,親眼目睹死亡。
這就是[教育]。
在西西伯利亞這片充滿殘酷與死亡的銀白之地里,人們最需要的,并不是名為"生存"的教育。
剛好相反。
人們最需要的,是"正視死亡"的教育。
貝迪維爾在幾乎僵住了的兒子身旁坐了下來,衣衫單薄的狼人似乎完全不畏懼雪地的寒冷。
他放下手中那只帶血的野兔,一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道:"這只野兔全給我吃也沒有用。爸比總有一天還是會死,會離開你的。世界沒有人能真正的永生不死,你爸比會死,媽咪會死,就連哈斯基你也會死。"
"可是"
"沒關系的啦"狼人把兒子摟得更緊,打斷了孩子的話:
"看看這片弱肉強食的荒野吧。這里不僅是野兔,野豬,飛鷹,甚至是雪熊,不管再怎樣強大,靈敏,狡詐,機警的生物,都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活下去。任何生物都可能在下一秒落入捕食者的口中死去。
但它們還是活著。每一分每一秒,盡自己最大努力地活著。難道你認為,他們的掙扎是徒勞無功嗎?"
犬人少年疑惑地看著他的父親:"哈斯基不明白汪"
"哈斯基,記住這句話吧。
任何人都一樣,在活著的時候,就應該努力地活,拼了命地活下去;如此一來,當我們失敗了,死亡降臨的瞬間,我們也能無怨無悔地感嘆,自己并沒有白活。
如果你能這樣想的話,死亡其實并沒有那么可怕。"
"但是哈斯基還是怕汪......"
"那你就這樣想吧,其實你的對手也怕。那些想要吃掉你的怪物,其實它也怕死;那些想要殺死你的敵人,其實他也畏懼。你們的條件其實是相同的,沒有誰更可怕之分。如果你的勇氣能蓋過對手,那么,即使它的實力比你強得多,你或許也有一絲勝機。
而且,哈斯基,請答應爸比一件事。"
"...什么事汪?"
"在你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閉上眼睛好好想想。
好好思考一下,為了生存下去,你到底有沒有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如果你苦思冥想仍然毫無辦法,而死亡又真正地降臨了,你才可以死;否則,為了生存,你必須拿出你的全部力量,再做最后一次掙扎。
不到最后都不可以放棄。你能答應爸比嗎?"
哈斯基想了一陣。
(在死之前的最后掙扎,或許只是徒勞無功,或許只能帶來更大的痛苦,并最終死去。)
(但那才是一名男子漢,一名[幸存者]的所為。)
"嗯,哈斯基答應爸比汪。一定會努力的汪。"
(我的孩子啊。你可以沒有勇氣,可以沒有力量,但你不可以放棄生存下去的信念。)
(沒有信念的人生,談不上是真正的人生。)
哈斯基深吸一口氣,睜開雙眼。
他仍然飄浮在怪物的胃里,全身酸麻,身體正在被胃酸慢慢腐蝕。
而他仍然無法動彈半分。在這片無盡漆黑里,就連逃脫的希望都不存在。
但是,這真的是絕望嗎?
犬人少年想起了父親的教誨。爸比的話越發清晰,越發容易理解,在哈斯基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為了生存下去,你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了嗎?
為了生存下去,你到底能掙扎到何種地步?
這種回音與其說是回憶,不如說是質問。
"爸比"犬人少年發出無聲的回答。
得想辦法從這里逃出去。
身體不能動彈,但一定有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啪啦啦啦啦啦啦!!
電流刺激著哈斯基的手臂。他發動著[臂力爆發]的戰技!
這個戰技的本質不過是用額外的神經電能刺激手臂肌肉,讓它爆發出比平常強大得多的力量。
要是在麻痹狀態下強行發動的話,讓本來不能動彈的手臂動起來,應該也是可能的事情!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哈斯基努力地動著手臂,但[臂力爆發]的效果過去了,他的手臂只是輕微挪動了一下而已!
根本不能動!想要靠消耗戰技逃出這種絕境,簡直是癡人妄想!更深的絕望攫住了犬人少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