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遠征之于異境(十七)
哈斯基見已經無處可逃了,急忙問他的小伙伴:"哈爾,那[燃燒之藥]還有更多嗎汪?"
"那是最后的了喵。"小哈爾低聲答應道:"這種危險的藥水本來就禁止帶出突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偷偷帶來兩瓶喵。"
哈斯基愣了一下:"你沒有別的藥水了嗎汪?"
"對不起喵…"哈爾低聲說。
哈斯基沒說什么。既然已經不可能依靠哈爾的道具,狼狗就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他趁一名無頭騎士轉過身去的瞬間立即從一個掩體溜到另一個掩體處。
無頭騎士轉過身來,卻發現不了任何動靜,繼續踱步走了。
哈斯基在幽暗的環境之中仔細地觀察,看著遠處的樓梯。他們距離那里只有五十碼,直線跑過去的話很快就可以到達。問題就是這群巡邏的鎧甲騎士了。即使能擺脫它們沖到上層去,這些家伙依然會緊追不舍,以狼狗(哈斯基)的機動性不可能擺脫。
想抓住它們回頭轉身的空隙來移動,難度又太大了,而且隨著時間拖得越久,難度會繼續增加。
到底怎辦呢?
就在哈斯基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哈爾伸手在地面上抓起一塊碎片。它應該是從那些維生裝置上掉下來的零件,大小如同一顆螺絲,作用應該也是差不多。
"哈斯基…"黑豹少年伏在狼狗身上,小聲說:"我把這個扔出去,發出聲響的同時你就往反方向跑喵。"
還有這一招。
"懂了汪。"哈斯基把重心壓低,做好了沖刺的準備。
嗖!哈爾把那顆小螺絲釘扔了出去。它飛行的軌道在幽暗的環境下幾乎不可能被看見,但它落在場景中某個玻璃容器上,發出清脆的鏗鏘之聲,格外地刺耳。
那些無頭騎士都是魔像,是用賦靈術在鎧甲中加入了命令,只知道遵循數個命令而行動的,無心的人偶們。
因此,雖然它們的行動敏捷,殺傷力超群,它們的腦子卻不好使又或者說,它們根本就沒有腦子。
因此,當它們聽見在這個實驗室中某處發出的一個響聲時,它們壓根就沒有懷疑過那是敵人的誘餌,全部都不約而同地望向相聲發出來的方向。
一個逃跑的機會就這樣創造出來了。
"就是現在喵!"哈爾低聲呼喚道。
哈斯基根本不需要小伙伴的提醒,早已飛奔出去,直往出口的方向沖刺。他用四肢前趾的肉墊點地而行,不發出半點響聲。
三十碼!很快就能逃出這個鬼地方了!
但是哈爾的"魔法"已經失效了,無頭騎士們看見發出聲響的地方什么都沒有,便對那里失去了興趣,紛紛轉過頭來繼續搜索!
"還沒有完喵!"哈爾已經料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他早已備好另一顆螺絲釘,趁無頭騎士們還沒有注意到他們之前,又把螺絲釘扔了出去!
啪叮!螺絲釘在空中劃了一道幾乎不可視的弧線,狠狠地敲在一個維生艙上,然后它又一個反彈,又落在另一個維生艙上!這連續的噼啪兩聲尖響,再次吸引住無頭騎士們的注意,而趁這個機會,哈斯基繼續又往前狂奔!
十五碼!隔著數個維生艙的距離,哈斯基已經能夠看見不遠處的樓梯口。大大的階梯通往上層,只要爬上那里,就能離開這個幽暗詭異的鬼地方了!
但是哈爾的"魔法"再次失效,這次失效得更快,無頭騎士們上過一次當,開始不把這個誘餌的聲響當一回事。它們紛紛回頭,似乎都在往出口的方向望去!
就這樣沖的話,會被發現,而且馬上就會被追上!
"哈斯基,換個方向喵!"豹人少年急忙說,同時投出了手中的小螺絲。
哈斯基看見哈爾投出螺絲的軌跡,馬上就懂了。他一扭頭,向著螺絲投出的反方向奔跑,同時斜斜地改變了奔跑的軌跡,把自己的身影隱藏在周圍的玻璃容器之間。
那顆螺絲沒有打中任何維生艙,這次它打在了一名無頭騎士的身上。
咚!螺絲和鎧甲相碰撞,發出一聲無比低沉的悶響!
所有的無頭騎士馬上轉過身來看著被擊中的那名無頭騎士。而中招的那名無頭騎士則轉過身來,朝螺絲打來的方向奔去!
但是哈斯基已經跑遠了,同時也繞著圈跑,根本就不在原來的位置了。借著幽暗的掩護,這一大票騎士趕過來的同時,他們也貼墻而跑,迅速靠近了上層出口!
哈爾使出最后一次的"魔法"!他用盡全力把手中的螺絲投出,砸在遠處一個維生艙上。它的力度是如此之大,竟然直接把維生艙砸碎了!
啪啦啦啦啦啦!碎散的玻璃落了一地,發出的聲響非常大。維生艙內的暗綠色液體也不斷涌出,灑得到處都是,沿著地板上的排水槽滲走。
哈斯基背著哈爾急奔上樓的瞬間,不經意地瞥了碎裂的維生艙一眼。
然后他驚愕了。他甚至后悔自己回頭看了這一眼。
從維生艙中跌出的那個人形生物,竟然是
一名犬人少年!
全身黑黑的毛發,只有肚皮四肢和臉蛋是純白色。雖然毛發在液體的沾染下呈病態的淡綠色,而且粘成一團一團的,看起來好不狼狽,但那外形,絕對不會有錯!那名犬人少年和哈斯基長得驚人地相似,他們絕對是同一個宗族的犬人。
他的族人?但是,他的族人為什么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此地?!
而且,更讓哈斯基驚訝的是,那名犬人少年長得和哈斯基自己實在太像了!簡直就像是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即使是同族人,長相也應該有著些微的差異才對,怎么可能會長得如此相似?難道那家伙是哈斯基的雙胞胎兄弟嗎?
這一切實在太過不合理了,以至于讓哈斯基的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接近了,再拖下去無頭騎士們就要來了!沒有時間去多作猶豫,哈斯基扭頭狂奔,在那些無頭騎士發現他們之前,奔上了樓梯。
同一時間,蘇丹,尼羅河第六瀑布旁。
可能是因為這里近河流,地勢又意外地高的緣故吧,這種熱帶地區深夜竟然意外地涼快舒適。正在夢鄉之中睡得舒坦的狼人貝迪維爾,卻被一陣急促的搖晃弄醒了。
"嗚嗯嗯嗯嗯…再睡五分鐘…"他根本不想醒來。
那陣搖晃停了下來。
然后,有什么東西燙了他的鼻子一下。因為這突然的灼痛,貝迪維爾馬上跳了起來:"嗷!你在干什么?!"
"哼,終于肯醒了嗎?"帕拉米迪斯收回手中的木炭。這只可惡的大貓剛才就是用這一頭燃燒得紅紅的木炭條燙了貝迪維爾的狗鼻子一下。
"帕拉米這一點都不好玩!"貝迪維爾爬起來怒道,他看著周圍睡得正香的同伴們。艾爾還在呢喃著夢話,一邊把被子扯過去更多。
"是換班的時間嗎?"貝迪維爾無奈地揉著眼睛,再摸了一下被灼痛的鼻子。木炭的熱力似乎還留在鼻子之上久久沒有退去,他郁悶地想會不會被燙出一個水泡來。
"在換班之前,有點東西想讓你看看。"帕拉米迪斯把身體伏在木筏的邊沿,探頭往下望去:"看那里。"
"嗯?"狼人也探頭望了下去。
從他們所在的這棵大樹的樹冠上望下去,樹底下似乎有什么。
一個小小的黑影子,又郁悶又難過地扭動著。
那是一條大灰狼。它正在扒著樹干,似乎想利用自己的利爪爬上樹來,卻因為自身的笨拙,久久不能成功。
"又是那混蛋。"貝迪維爾瞬間就認出了那條大灰狼。狼人右肩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這傷口正是由這條搶食的混蛋狼制造出來的。
"他看起來十分餓,所以跟蹤我們的氣味過來這里了。"帕拉米迪斯說,"這小子一整個晚上都在扒樹干,那聲音煩死了。"
"給它一箭就完事了。"貝迪維爾怒道。但他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話。在自己的營地里射殺動物可不是明智之舉。血腥味會引來大量的捕獵者,讓他們一整個晚上都不得安生。
貝迪維爾想了想,干脆抓起一根木棍,打算用鈍物砸那條狼,把它驅跑。
"快住手!你真是一個殘酷的人。"帕拉米迪斯制止了貝迪維爾:"我看還是給他點吃的,盡快打發他走吧。"
"你開什么玩笑。我們的食物"
"很充足,根本吃不完,帶著上路只會增加重量。"帕拉米迪斯打斷了貝迪維爾的話,似乎早就知道狼人打算說什么。
貝迪維爾瞪了豹人戰士一眼。
"什么?"帕拉米迪斯反瞪貝迪維爾一眼。
"如果你早就打算喂它,你喂不就好了嗎?還來問我!"貝迪維爾低聲怒斥:"帕拉米迪斯,你做事怎么如此不干脆,像個小男人似的。"
"呵呵,不是。"豹人戰士壓抑住額角上即將冒出的青筋:"我喂它可以,但是沒有用。與它結怨的是你這小子,食物應該由你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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