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亞瑟王的寢宮里,
"呼..."小哈斯基一邊泡著澡,一邊打著瞌睡,
剛才和新來的孩子們玩耍,讓犬人少年耗費了大量的精力,現在幾乎要睡著了,
亞瑟微笑著,把水面上的橡膠小黃鴨隨水推過去,讓玩具鴨子和哈斯基的嘴巴撞上,
"噢嗯,"孩子這才驚醒:"腫么了汪,"
"嘿嘿,看你累得,"騎士王摸了摸孩子的狗頭:"別泡了,換衣服睡覺去吧,"
"可是爸比說過,泡澡一定要泡夠三十分鐘汪,不能浪費這么一大缸熱水汪,"小哈在某些事情上有著奇妙的執著,
"噢,你爸爸一定是個勤儉節約的人,"亞瑟輕輕點了點頭:"好吧,那就再泡一下子,"
"嗯嗯..."犬人少年把大半的頭埋進水里去,只讓鼻子露出水面,然后咕嘟咕嘟地噴著水泡:"媽咪怎么還不來汪"
看著小哈那傻傻的樣子,亞瑟心里只覺得好笑:"你媽媽今天工作很累,就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吧,叔叔和阿姨明天送你回家見媽媽,"
"嗯,好吧汪"他整個人沉進去了,
"噗,"亞瑟又一陣輕笑,看著犬人少年那天真無邪,自由自在的舉動,騎士王一整天積累下來的疲勞也頓時消除了,
格林薇兒這些年來一直埋怨的事情,又在王的腦海里回響,
好想有個孩子,
這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可以的話,王寧愿自己是一名普通人,沒有王位帶來的煩惱,不受輿論壓力的影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現在,至少是現在,他還不能退位,他的王位,是用以指揮整個大不烈顛甚至整個歐洲,與黑暗對抗的[工具],在真正勝利之前,他無法拋棄這件[工具],
失去了王的指引,人類必定如同一盤散沙,在黑暗的大軍面前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所以,現在,至少是現在,還不能讓出這份權力,
這個王位本來是亞瑟最不屑于爭取的東西,現在它卻無比重要,
亞瑟設想著戰斗勝利的那一天,等世界的黑暗真正被清除,騎士王才能解放,到了那時候,就找個寧靜的小鄉村,收養個孩子,和格林薇兒一起隱居吧,
即使沒有榮華富貴,即使沒有萬民景仰,只要能與家人在一起平靜地生活就好,那樣的幸福,才是騎士王想要的真正幸福,
而那樣的日子,終究會到來的在一場腥風血雨的大戰之后,
為了未來的幸福與安寧,現在,至少是現在,亞瑟必須拼了命地努力備戰,
這就是騎士王這七年來一刻不停地努力的動機,
而有些人卻總是無法了解,
"小哈,"亞瑟見犬人少年沉下去很久都沒有浮起來,不禁擔心地問了一句:"別玩了,快浮上來啊,"
沒有回應,
"小哈,"亞瑟被嚇壞了,以為犬人少年溺水了,他爬起來伸手一撈,希望能從小哈剛才沉下去的地方撈到什么,
卻什么都撈不到,小哈沉進浴池里,不見了,
"噢,該死"亞瑟在一片水霧彌漫的浴池中慌張地到處撈,希望能找回那溺水的孩子,
"嘩啦,,"犬人少年卻從騎士王的背后突然竄出,大聲高笑著:"啊哈哈哈哈哈,嚇到你了嗎汪,,"
"嚇,嚇到了,"騎士王轉過頭來,看著精神滿滿的小哈斯基,那小鬼根本沒有溺水,而是潛進水里惡作劇了:"可惡,別嚇叔叔,你真的溺水死掉的話,叔叔怎么向你媽媽交代,"
"嘿嘿嘿嘿,小哈才不會溺水汪,小哈能潛五分鐘汪,小哈和爸比比試過,還贏過爸比呢汪,"
五分鐘嗎,確實是了不起,不愧是獸人,亞瑟王看著這名天真無邪的犬人少年,
"但是,下一次可不要這樣惡作劇了,[狼來了]的寓言故事你知道嗎,"
"[狼來了],什么是[狼來了]汪,"小哈顯然沒有聽過,
"就是你爸比來了,"騎士王開玩笑地說,
"所以叔叔果然認識我爸比,知道我爸比是狼汪,"
亞瑟王滑稽地一笑:"不...朕還以為他也是狗呢..."
(犬人的父親怎么可能是狼人,這不科學,)
"哈嚏,,"貝迪維爾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他下意識地擦了擦鼻子,以為自己著涼了,
不過,狼人半濕著身子,在浴室里替艾爾伯特洗澡,確實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
"嗚..."泡在浴缸里的艾爾伯特還在說著夢話:"不要搶...我的...生魚片,"
"你這家伙...做夢也只知道吃,"狼人無奈地又舀了一勺藥水,往老虎的頭上淋下去,
"嗚嗚嗚嗚嗚,"老虎打了個顫,
"藥有效嗎,"賽內澤爾房東從浴室外探頭進來看,
他循著那幽幽燭光看見躺在浴缸里的艾爾伯特,老虎全身沾滿了綠色的草藥汁,
"希望有效,"狼人繼續把藥水往艾爾身上抹,他能明顯看見老虎皮膚上的紅疹在消退:"房東,這藥貴嗎,要多少錢,回頭我付給你,"
"算了吧,這不是什么貴重的藥材,"賽內澤爾卻不客氣地說,"相比之下我更擔心的是他的病是否會傳染,如果用了這藥還不好,他的皮膚病有傳染的危險,那就只能請你們離開了,"
"這事你無須擔心,"狼人說,"艾爾確實在好轉,"
"很好,這里有繃帶,幫他洗完以后就給他纏上吧,你們晚安,"看見老虎身上的紅疹確實在消褪,房東似乎放心了不少,踱著步離開了,
狼人嘆了一口氣,
當你是一個體面的人時,人們會對你恭敬如加;但當你落魄的時候,才能切身體會到人心冷暖,
這個世界上,并不每個人都友善親切,更多的時候,這個世界充滿了冷漠,
而這并不能怪責任何人,自私自利本是人的本性,一個人不可能無私地幫助另一個陌生人,
恐怕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不會在你落難落魄的時候拋棄你吧,也恐怕只有這樣的人,才真正值得成為你的朋友,
狼人看著他的虎人朋友,心里充滿了各種想法,
(即使你是個缺點多多,討厭又愚笨的家伙,我也不會拋棄你的,)
(所以...現在...至少是現在,安心睡吧,)
"貝迪..."艾爾伯特還在說著夢話:"好...痛苦,"
"痛苦,哪里不舒服了,"狼人還以為對方身體又有哪里出了狀況,連忙檢查著,
沒有問題才對啊,紅疹都消退了,皮膚上只剩下少量癍點,已經老虎先前用力抓出來的傷痕而它們也都已經結痂了,
艾爾伯特想說的并不是那個,他痛苦地夢囈著:"沒有力量......好痛苦,...好厭惡...這個弱小的自己,"
"艾爾..."狼人無言以對,
自身的弱小無力,其實一直刺痛著虎人青年的心,他總是和狼人唱反調,總像個混蛋一樣阻礙狼人的行動,其實都是源于他心中那隱約的嫉恨,
貝迪維爾并不是不知道這一點,他一直裝作沒有察覺,一直順從著艾爾伯特而已,因為艾爾的情況,是狼人無論做什么都幫不上忙的,胡亂去幫助艾爾,反而會更加刺傷老虎,讓老虎那僅存的一點自尊都碰碎,
而那個時候,恐怕就是他們友誼的終點,想到這個,貝迪維爾不禁心生恐懼,
因此,他低聲呢喃著,仿佛是在對艾爾伯特催眠,也仿佛是想老虎在夢中聽見:"你并不弱小,你其實已經很強大了,
這七年來,你在曙光地域里不斷獵殺危險的魔獸,為曙光地域的安定和平帶來了巨大的貢獻,你所做的一切都有意義,你是偉大的,值得尊敬的人,
因此,誰要是敢再說你的壞話,誰要是敢再取笑你弱小,我一定不會放過他,你是我最尊敬的朋友,艾爾,"
那話既是勸慰,也是事實,
當初崔斯坦不可一世地恥笑并羞辱了艾爾伯特,讓貝迪維爾長久以來第一次感覺到怒不可遏,那也是他鮮有的一次,為朋友而發的怒,
他會和魚人王子展開那種生死悠關的豪賭,也是因為艾爾伯特,
"你也許來錯了地方,你也許不適合成為圓桌騎士,"狼人握著他朋友的手低聲說:"但是,你依舊很偉大,我為你而驕傲,"
仿佛感覺得到對方的心意,本來還在一臉痛苦地做著噩夢的老虎,神情漸漸舒緩了不少:"我...是,"
"都交給我吧,"貝迪維爾更加握緊了對方的手:"不管用上什么手段,我都會讓你及格,我們兩個一起合格,成為亞瑟王的圓桌騎士,都交給我吧,"
他從一開始就懷疑艾爾伯特是否適合成為圓桌騎士,但是現在,為了艾爾伯特的面子,已經不能退縮了,
即使他自己無法成為圓桌騎士也好,他一定要把艾爾伯特捧上去,讓老虎順利合格,
要讓那些取笑過艾爾伯特弱小的人都大跌眼鏡,要讓看不起艾爾伯特的那位崔斯坦王子,再難堪一回,
這是狼人能夠想到的,幫助艾爾伯特的唯一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