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納斯船長的態度十分強硬,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讓崔斯坦和伊文上船了,
人與人見面時,第一印象確實很重要,而崔斯坦那副過份俊美,美得被人認為是浮夸的外貌,肯定不會為天下間的男人們帶來美好的第一印象,
而且魚人王子從以前起就是個任性的家伙,他肯定不知道怎樣討好賽爾納斯船長,相反,崔斯坦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都帶滿了刺,如此不討喜,船長當然不會讓崔斯坦他們上船了,
"話說,即使你說不讓我們上船"魚人王子故意用力踏了踏甲板上的木板地:"我們其實已經[上]過你的船了,你又能奈我如何,"
這就是充滿刺的崔斯坦式言論目中無人,目空一切,
不知情者,光是聽見這句話,就會恨死魚人王子包括貝迪維爾身旁的艾爾伯特,包括甲板上的數百名考生,
狼人卻對此習以為常,見慣不怪,他知道魚人王子并非真的那么傲慢,崔斯坦只是不懂得如何討好別人而已,
"別這樣,崔斯坦,"伊文此時終于按捺不住,上前救駕了:"船長,請你包容一下好嗎,我們并非不想從最初就登船,不走任何捷徑參加考試,但是我們是軍人,一直有軍務在身,"
一提起[軍人]二字,貝迪維爾情不自禁止地打量了一下伊文和崔斯坦的穿著,
那是冰島海軍的軍服,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由粗魯的維京人所穿,簡潔的軍服穿在這兩名青年身上時卻展現出和維京人完全不同的氛圍,
伊文那身軍服應該屬于一名少校,筆直簡約,毫不造作的深黑色軍服與伊文那低調的性格配合得天衣無縫,
崔斯坦則是一名上校,身上潔白襯金的船長服,既華美又招搖,與伊文低調的[黑]相襯起來格外顯眼,
當然了,這身軍服更加引起了船長的不滿,這分明是在向船長炫耀軍銜,
"哦,有軍務在身就很了不起了,"塞內澤爾得理不饒人:"如果軍爺大人你們真的那么忙,就別來參加什么圓桌騎士試煉,回去專心干你們的軍務如何,這樣對大家都好,世界也有人保護了,呵呵,"
"我們已經請過假了,這一點你用不著擔心,"崔斯坦一邊說,一邊脫下軍服,露出其下的悠閑襯衣,(果然是有備而來,)
"而且,中途上船的事情也得到了亞瑟王陛下的特許,"伊文也脫下軍服,并從襯衣口袋中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賽內澤爾船長:"法定手續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才對,"
剛剛還像個軍人般嚴肅的二人,一脫下軍服,變成了來度假般的氛氛,他們穿著的短袖襯衣以及沖浪短褲,意外地和貝迪維爾那一身打扮十分相似,看著這場面,艾爾伯特不禁嗤笑了一聲,
在伊文忙著和船長理論的同時,崔斯坦沿著嗤笑聲的方向望去,他第一眼就看見了虎人青年艾爾伯特,這張似曾相識的臉,讓崔斯坦心中浮起了滿滿的敵意,
噢,當然,曾經幾乎毀掉整個世界的"黑暗神"艾爾伯特,他的存在絕對會讓歐洲諸國的軍隊感到不安即使現在的艾爾伯特已經被[特殊處理]過,失去了他原本的力量,
崔斯坦懷有戒心地打量了一下艾爾伯特,同時也把目光轉去看艾爾身旁的同伴們,
他很高興從那群獸人之中認出了熟人:賽費爾和賽格萊德,
同時,他也疑惑地掃視了貝迪維爾一眼這名似曾相識,卻又無比陌生的狼人青年,
"我不管,讓你們那些批文和特許都見鬼去吧,在這條船上,我才是大王,"船長和伊文的爭論越來越激烈:"我管你們有沒有亞瑟王的特許,我說了不讓你們上船,就是不讓你們上船,,"
海上的男人固執起來就像礁石一樣,任憑風雨吹刮都不會變改,雷打都不動,
即使手段盡出仍然無法勸服船長讓他們上船,伊文困惑地看了崔斯坦一眼,
"真麻煩啊,"魚人王子嘆了一口氣:"那就沒有辦法了,這艘船我們劫了,從現在起我才是船長,"
"什么,,你不能,"
"我能,圓桌騎士考試的規定只說過,讓[乘坐規定的船到達大不烈顛]的考生們參加最初的考試,但規定沒有說明,船長非得是[規定的船長],"
崔斯坦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險,這是貝迪維爾從來沒有見過的,
"也就是說,我們壓根用不著聽你的吩咐,把你趕下船,我自己接手這條船,再愉快地開往大不烈顛就好了,"
確實有這么一手,崔斯坦和伊文似乎已經參加過好幾回圓桌試煉了,對規定這種東西了如指掌,隨便都能鉆規定的空子,
賽內澤爾船長的臉一陣陰沉:"你敢,,"
"啊哈哈哈哈我當然敢,"魚人狂妄地笑了起來:"要不我們直接用武力解決吧,大家不用跟我客氣,都一起上吧,這條船上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你們來啊,,"
(不妙,崔斯坦這個笨蛋,引起公憤了,)
被這樣一挑釁,不要說了賽內澤爾的船員們了,就連甲板上那數百名考生也紛紛站了起來,個個摩拳擦掌,
"小子,你自找的,"船長對身旁幾個水手使了個眼色,水手們一擁而上,
貝迪維爾仔細觀察這幾名水手的行動,才發現這些家伙個個功夫了得,都是船長秘藏著的高手,運載考生的這艘船總會遇上各種未知的風險,如果沒有幾個高手在旁護駕,船長哪里敢開航,
那兩名高手沖向崔斯坦和伊文,而二人身后也有數十名考生手持武器一起攻來,
"真是的...搞成這樣子,我可不管了,"伊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框,鏡片在日光下閃爍了一下,
"正好讓我熱身呢,"崔斯坦冷笑著,依舊泰然自若:"你不要出手,一切讓我來解決,"
鏗鏗鏗鏗鏗,水手們和考生們的劍刃全數落在魚人王子的身上,眼看就要把魚人王子碎尸萬段,
"崔,"貝迪維爾不由自主地驚呼起來,
但是,他的驚慌完全是多余的,崔斯坦在劍刃的攻擊下毫發無損,魚人王子全身長出了鉆石般堅硬,水晶般剔透的冰晶龍鱗,尋常武器根本無法傷其分毫,
"真是無力的攻擊,"年輕的魚人嘆了口氣,"今年的考生素質比預想之中還要差,"
他推開一把劍刃,高舉右手:"讓我教教你們,什么叫做差距,"
碰,,一陣強力的沖擊波,把包圍崔斯坦的眾人全部震飛,那是一種擴散式的動能魔術,隨便都能把人震成內傷,
但崔斯坦的目的遠不止此,他一個魔術震開眾人,并不是為自己解圍,而是為了讓在場的眾人更加清楚地看見他接下來要使用的招式,
所謂的招式,更準確地說是"召喚",魚人王子身后憑空出現了一名巨人,冰霧組成的巨人寒霜化身,
全身是冷氣流,卷動起來如同一個冰霜旋風,除了攻擊用的堅冰雙拳以外,寒霜化身其它部分都是無形無質,幾近于無敵的存在,
那是一種無比復雜,高等的魔術,把冰霜的風暴聚集成巨人的外形,再施以[賦靈術]加以控制,就成為了這名只為崔斯坦而戰,高達三十英尺的巨人,
如果是一名通曉法術知識的魔術師,看見崔斯坦召喚出這種巨人,一定會五體投地,甘拜下風,無心再戰,即使象牙塔里的魔術宗師,都不一定能夠做出如此精妙,活動起來又如此靈活的巨人,
崔斯坦在冰系魔術上的造詣已經到了極致,足以讓世界上絕大部分的魔術師們汗顏,
很不幸,在場的考生們并沒有多少人對魔術有深切的了解,更不知道寒霜化身的恐怖之處,也因此,這群作死的考生們攻了上來,
當他們揮舞諸般武器,以為能夠傷害到崔斯坦或者寒霜化身時,卻被寒霜化身以極高的速度一一拍飛,紛紛落海,
"噢,真可憐,冰海冷不冷啊,"崔斯坦邪惡地笑著,隨手一揚,他手中發散出的凍氣把一大片海面完全凍結起來,把落水的考生和水手們凍住了,
"這是高溫冰塊,溫度比海水稍高,可以確保你們不會凍死,"魚人探頭過去朝海中的考生解釋道:"你們就在這里飄浮個幾天,等海上救援隊來吧,死不了人的,最多得個感冒肺炎而已,"
他囂張到了極致,
但他的狂妄源自他的實力,正因為強大,他才擁有狂妄傲慢的本錢,即使他再狂,現場的考生根本就動不了崔斯坦一根汗毛,對魚人王子束手無策,只能干巴巴地看著,滿心嫉妒,
"誰,誰來制止他,"賽內澤爾船長驚呼,
"別阻止我,貝迪維爾,"狼人身旁的白老虎已經按捺不住了,"我要好好教訓這家伙一下,"
"不,"狼人不顧一切地抱住艾爾伯特,阻止老虎沖上去,他再清楚不過了,眼前的崔斯坦實力非同小可,靠艾爾伯特那身蠻力,根本不可能與之對抗,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論艾爾伯特還是崔斯坦,都是貝迪維爾的朋友或者曾經的朋友,狼人最不愿意看見自己的朋友們互相掐架,
"呵呵,怎么這么激動"崔斯坦也注意到艾爾伯特這邊的動靜了,他掃了狼人和虎人,以及三名豹人一眼,
"賽費爾,賽格萊德,管好你們的朋友吧,只要他們不來攪局,我就絕對不會對他們出手,這是給你們面子哦,"
"當,當然喵"賽費爾說著,一手拉住了弟弟賽格萊德,另一手拉住艾爾伯特:"崔斯坦是我的朋友,給他點面子喵"
"可是,"
"不,不要再吵了喵,"小哈爾看見這個混亂的場面,嚇得縮在他哥哥賽格萊德的身后直發抖,
在寒霜化身面前,更多的考生被扔下水,以及更多的船員被拍飛,它能脫離崔斯坦的監控自動運作,而且它動作零活,出拳速度快如閃電,根本沒有人能近它的身,
船長見狀,不得已大聲恐嚇道:"你,你再這樣打下去,我的船員都沒了,誰給你開船,,"
"哦,那點你用不著擔心,"崔斯坦朝空中揮了揮手,
亞空間潛航艇冰晶號,突如浮現于半空,
更正確地說,這艘潛艇只有小部分浮現,而更多的部分則潛遁于亞空間之中,讓人無法一窺其高貴冷艷的尊容,
它如同浮現于靜寂海面的一個小島,但那"靜寂的海面"卻在眾人頭頂上十多碼的高空之中,
"拖上,"魚人王子高聲命令道,
潛艇接收了崔斯坦的命令,從船身上發射出帶有厚重鐵鏈的船錨,
船錨不偏不倚地落在貨船的兩側,牢牢地陷進甲板之中,
然后,[冰晶號]開始拖拽整艘貨船,朝西南面全速前進,那艘潛艇的速度和拉力都是艦艇之中最高等級的,在它的拖動之下,船就像離弦之箭一樣飛馳而出,
慣性讓甲板上的眾人紛紛倒地,只有崔斯坦和伊文兩人仍然靜立不倒,因為他們早有抵受沖擊的準備,
小哈爾笨拙地倒在地上,磕到了額頭,然后他開始哭了起來:"好疼,好疼哇啊啊啊啊,"
"艾爾,在這里別動,什么都不要做,"貝迪維爾爬起來,
"可是"
"聽我的,"狼人臉上瞬間展露出來的兇煞之氣,嚇得艾爾伯特不敢違抗,
下一秒,一道銀影飛出,瞬即把戰艦的船錨和鐵鏈粉碎,
"嗚,"崔斯坦還沒有來得及爬起來,那道銀影已經沖至魚人王子的身前,在崔斯坦面前頓了一瞬,
狼人貝迪維爾冷笑著,和崔斯坦打了個照面,
這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