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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拉米迪斯重新振作起來,問題的答案似乎快要找到了:"重新開始要如何聯絡系統管理員?"
"搜索到一條記錄:
在緊急情況下聯絡系統管理員的手段:找到守護者。"
眾人把目光都投向那臺小魔像
魔像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噢,本機就是守護者。"
帕拉米迪斯馬上敲了那臺魔像一拳,但那東西硬得難以置信,大貓的拳頭旋即腫了起來,疼得他上竄下跳。
"你在干什么?笨得要死。"薇薇安責罵她的丈夫道,"真把守護者敲壞了怎么辦?"
"不這混蛋害我們繞了那么大的圈子,總覺得不敲它一拳無法解氣。"
女人搖了一下頭,為丈夫的幼稚行為感到哭笑不得,同時捧起小魔像:"不用搜索了,[守護者],現在就告訴我們,要到哪里去找[系統管理員]?"
"問題查詢中。匹配結果一條。第四百八十二代管理員薇薇安.妮薇兒.康維爾,現在所在地是"
大貓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的妻子,而薇薇安也用同樣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的丈夫。
"我是系統管理員?為什么?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魔像卻吐出了讓人更加迷惑的一句:"不,閣下并不是系統管理員,系統管理權限在薇薇安.妮薇兒.康維爾氏手上。"
女人真的怒了:"我就是薇薇安.妮薇兒.康維爾!你這個蠢魔像!"
"不,閣下并不是薇薇安.妮薇兒.康維爾氏,閣下并未持有系統管理員的權限。邏輯錯誤,邏輯錯誤——"
"真見鬼了,難道有兩個你?"帕拉米迪斯看著他的妻子,"你該不會是復制人什么的吧?"
女人氣得幾乎想要摑她丈夫一掌,若不是手里捧著魔像,騰不出空余來,估計她已經扇出了巴掌。
"我就是我,沒有人能夠復制我。這估計是摩茍絲或者摩根做的好事。
居然敢冒我的名義偷走管理員權限,不可饒恕!"
帕拉米迪斯也是首次看見妻子的臉色如此陰森可怖,大貓被嚇得后退了好幾步。
"魔像,提出權限被盜用質疑。如何才能重置權限設定?"
"需要進行詳細的身體檢查和遺傳因子鑒定。全部檢查將在十二小時內完成。"
"很好,到哪里去做這些檢查?"
"在東翼的醫療設施里。顯示路線圖。"魔像用全息影像把路線圖投影出來。
"等等!"帕拉米迪斯連忙阻止道:"你確定要把這個什么權限搞到手嗎?!你甚至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你甚至不知道擔起這個職責會有什么后果!"
他不懂女人。女人對于那些本應屬于自己的東西,總會有一份執著。要是知道有人盜用了她們的名義而占據她們本應擁有之物,她們會更加憤怒。
"不管怎樣,"薇薇安假意道,"我們還是需要管理員的權限來得到[毀滅因子]的解藥,對吧?"
帕拉米迪斯無法駁斥。
"在這里等著,我把這事解決了再回來。"薇薇安帶著魔像走了。
"咕"帕拉米迪斯滿肚子牢騷,又不敢逆妻子的意,只好看著薇薇安走掉了。
"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豹人轉而問圖坦族長。
"我?"圖坦抽了一口煙,"雖然還想繼續調查,但沒有了那臺魔像,服務器里的資料也無法讀取。我們先返回方舟休息吧。"
"不,我問的不是那個。"帕拉米迪斯搖著頭,"如今知道了獸人們誕生的真相,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圖坦淡然一笑,"我會派人去把這事通知給各個宗族的族長。至于他們打算怎么辦,由他們自己決定。我突厥族還是貫徹原則,保持中立。"
"老虎和狐貍們不會同意的。他們只會以為你在散播謠言,把象人們歸入親人類的派系里,借機入侵大沼地。"
"沒關系,"象人冷笑,"誰要敢侵占突厥的領土,我族一定會抗戰到底。我們不侵略別人,也決不允許別人侵略我們。如果我們技不如人,用盡一切力量都無法阻止侵略,那就讓我族毀滅好了——斗至最后的一兵一卒,然后死絕好了。
但是,侵略者也絕對不會好過,我族會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即使戰勝了突厥,他們得到的也只是一群象人的尸體,而不是一群幫助他們侵略人類的士兵。"
圖坦淡然地說著如此殘酷的話題,似乎早已有所覺悟。
帕拉米迪斯曾經十分討厭突厥族,曾以為這些大象又臭又粗魯,自私自利,只知道坐井觀天,不思進取。
圖坦這一番話卻讓帕拉米迪斯完全改觀了。
象人們比其他任何宗族都要看得真,看得遠,比任何獸人都要堅毅務實。
在其他獸人宗族都在想著怎樣搶奪人類以求生存的時候,象人們想的卻是自力更生。
他們所在的大沼地是整個幽暗地域最危險,生存條件最惡劣的地區。在這種地方,他們仍能頑強地活下來。
相比之下,靠偷盜搶掠長大的帕拉米迪斯簡直無地自容。
"為了生存,我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初他這樣勸慰自己。
然而,那都是借口而已。
他并沒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來求生,只是貪圖安逸,走了邪路。
反思之下,才覺得那是無比深重的罪孽。
難道為了生存,我們就可以玷污自己的人性嗎?
有些人在最黑暗的時代里仍然發放著理性的光輝,保持著他們靈魂的高潔;
有些人則破罐子破摔,甘愿墮落成渣滓,自愿化作禽獸不如的東西。
走歪路的話,人生當然過得輕松自在;做一個正直的人,堂堂正正地過一輩子,卻永遠是艱難的,難如登天——
在無數道德與利益之間的分叉點上,人又該如何抉擇?
帕拉米迪斯想起自己,以及兩個孩子的經歷——
被亞瑟救回來的這條性命,早已得到了重生。他一開始就決定好接下來的路該怎么走了。
他跟在圖坦族長身旁,用套近乎的語氣問:"族長大人,這次的事情都完結以后,我和妻子可能還要逗留在這里一段時間,可以嗎?"
"沒關系。但是為什么?"圖坦隨口問道。
"就讓我們幫忙為突厥領地的防御出一份力吧。如果老虎和狐貍們敢攻過來,你會需要我們的。"
"好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隨你們喜歡,留多久都可以。這里本來就是女神大人的故鄉,對吧?"
"對。"帕拉米迪斯附和地一笑。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遺跡錯綜復雜的回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