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8備戰之于暗夜二
第二天早上,貝迪維爾爬起來,渾身酸軟疼痛,大腿已經被草葉制成的繃帶包扎好了。
他看了看身旁的艾爾伯特,艾爾雙手和背上都有傷,包扎得更夸張。但虎人少年并沒有生命危險,他在安心地做著美夢。
貝迪維爾掙扎著往臥室外走,他發現自己并不在圖坦族長的家里,而是
"醒了?"草藥師帕弗忙著把一些草藥搗碎,把藥末和另一種藥末混合在一起。象人草藥師的客廳根本就不是一個客廳,而是充滿了各種藥材的工作間。
各種藥物苦澀激鼻的氣味往貝迪維爾的鼻子里鉆,狼人少年一陣頭暈。
"喝藥。"帕弗把一碗暗綠色的藥水遞給貝迪維爾,那與其說是藥[水],不如說是藥[糊],粘稠的膏體在碗里幾乎不會流動。
貝迪沒有說話,他強忍著藥水的酸臭苦澀,把藥硬灌進肚子里去。
喝下藥的一瞬間,他頓時覺得頭暈目眩,想要嘔吐。但下一個瞬間,他又覺得神清氣爽,精力不斷從胸中涌出!
象人們的草藥果然名不虛傳。唯一的問題是......貝迪維爾全身的毛發頓時變成了草綠色!
"噢,副作用。"帕弗看了看全身綠色的搞笑的貝迪維爾,馬上轉頭繼續調配他的藥物。
"拜托你把我變回來啊!!"貝迪維爾哭道。
"不怕,半天就好。"帕弗若無其事地說。
貝迪維爾都沒有力氣去吐糟了。
他看著草藥師帕弗。這名象人比其他象人要矮小一倍,應該很年輕(貝迪還沒有辦法從象人的外貌判斷出他們的年齡)。昨天因為一大早就匆匆去采藥了,幽暗加上匆忙,讓貝迪維爾沒有仔細觀察過這名象人。
帕弗果然和其他象人有所不同,他的皮膚是異樣的灰白色,不僅矮小(仍然有貝迪維爾一倍高),身上還布滿傷痕。就連象人們那雙標志性的大耳朵也滿是裂痕,似乎是被人用刀子割出來的。
草藥師經常出入大沼地采藥,那是活在刀口上的日子,有這滿身的傷也不奇怪吧......那異樣的膚色,估計也是試藥的時候弄出來的意外。
嗯,一定是這樣。貝迪維爾如此催眠著自己。否則,帕弗這家伙恐怕是怪到了極點,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如此古怪的生物存在。
帕弗停下手,把手中制好的藥倒進一個瓶子里,遞給貝迪維爾:"去。戰俘,上藥。"
"戰俘?"貝迪維爾沒有聽懂。
"金閃閃。"帕弗簡短地說了一句,貝迪幾乎要噗地一聲笑出來。
他跟隨著帕弗,沿著一棵巨木的外沿走。巨木外沿有一天然開鑿的通道,基本上就是挖開樹干的一部分,在上面挖出樓梯。木制硬如鐵的巨木居然能夠被這樣削挖,象人們果真擁有無比的力氣和耐心。
這粗糙的樓梯一直往上延伸,二人最后來到巨木高處的一個樹洞房間里。
樹洞里,星輝龍煞星在睡大覺。鐵柵欄把龍隔離在內,房間周圍也畫滿了結界的咒文。如此嚴密地監禁一頭龍,煞星的危險性被高估了吧?
"你,進去。"帕弗道。
貝迪維爾走在籠子前。
帕弗用鑰匙瞬間打開鐵籠,把貝迪維爾推進去,馬上又把籠子鎖起來。
"喂,你干什么?!"貝迪維爾怒道,他被這樣粗暴地推倒,跌在地上很疼的。
"上藥。弄好后放你。"帕弗不帶感情地說。
貝迪維爾無奈地搖了搖煞星。煞星還穿著當初從研究所里逃脫的那件外套,外套下是他血肉模糊的上身,到現在還沒有好轉過。世界之壁的鑰匙碎片對龍的影響似乎很大,竟讓煞星如此虛弱!
"...小子?"煞星微睜開眼,他精神并不好,傷口還沒有愈合,過了這么多天恐怕細菌感染了。
"我帶了藥來,先給你上藥,好嗎?"貝迪維爾勸道。
"我才不要那些獸人們的藥!那估計又是一個陰謀!是不是想讓我恢復了,再長出鱗,好讓你們再一次拔下我的龍鱗?!"煞星惡狠狠地吼道,他對獸人們充滿敵意,極度的不信任。
怪不得帕弗要貝迪維爾來給煞星上藥。其他人來幫忙煞星,他一定會大吵大鬧,拒絕接受治療。
貝迪維爾拿出那瓶藥,倒了少量藥膏在自己的手掌上。
"象人們和狐人們不同,他們不會做出那么惡劣不人道的事情來。"貝迪維爾拆開自己小腿上的繃帶,"如果你還是不相信的話,我先用一次,確認沒有毒再用在你身上。"
他把傷藥涂在自己的腿上。
煞星看著貝迪維爾,突然就笑了:"沒錯,他們沒有對你用藥,卻把你弄成全身綠色的。"
"那是副作用,別介意!"貝迪維爾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煞星還是將信將疑。但他和貝迪維爾相處過一段時間,知道這頭小狼是個老實人,最終還是把疑心收起。他脫下上衣,抓了一把藥膏往身上涂。
"嗚,好疼!"他吼道,"該死的藥膏,要弄得那么刺激嗎?"
"你現在這種樣子,不疼才怪。"貝迪維爾也抓了一把藥膏,走到龍的背后幫他涂擦背部,"煞星,再忍耐一下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放你走的。"
"雖然希望不大,我就姑且這樣認為吧。"煞星不屑地道,"小子,你到底是站在人類那邊,還是站在獸人那邊的?總覺得你在和獸人們越來越友好了嗷!疼!輕點兒!"
"抱歉。"貝迪維爾手縮了一下,煞星說的是貝迪新交到的朋友,艾爾伯特。
的確,越在幽暗地域待得久,就越是牽涉到更多的人和事。
瓜葛越多,真正分別的時候就越舍不得。羈絆越深,不得不敵對的時候就越痛苦。
如果貝迪維爾和艾爾伯特最終要在戰場上兵刃相見的話,他能下手殺對方嗎?
"一定要...阻止給你看!"貝迪維爾低聲道,"這場戰爭,就由我來阻止它!"
煞星冷笑。他現在的外貌雖然是一名金發少年,但他的實際年齡早已是一條成年的龍(大叔)了,他看過歲月的流逝,知道世界上有些東西是不可阻止的。
想要靠一人之力去阻止一場戰爭,狼人少年愚蠢可笑!
但同時,也單純可愛。
煞星沒有否定貝迪維爾,只是帶著冷笑提醒道:"小子,你想要阻止戰爭的想法是很好的。不過,要注意那群狐貍。其他獸人品性如何,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那群狐貍是純粹的邪惡。
他們根本不會聽勸。他們下流無恥,唯恐天下不亂。這些惡毒的渣滓們,絕對應該被滅族。"
關于這一點,貝迪維爾不能更贊同了。
幫煞星上好傷藥后,貝迪維爾走近牢房的門前,看了看守衛著的帕弗。
...他該不會公報私仇,不肯打開牢房的門吧?
象人不作聲,麻利地打開門,把貝迪從牢房里一手抓出來,再迅速地關上門,鎖好。
煞星根本就沒有逃脫的意思,他看著帕弗這一連串的機械動作,不禁一個不屑的笑。
不管怎樣,貝迪維爾被[放]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