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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這一天,倫敦下起了大雪,是一個天氣非常惡劣的日子。
亞瑟一臉風霜地回到了艾爾森堡的別院里,收容亞瑟騎士團的地方。
"你終于回來了喵,亞瑟?"賽費爾看見亞瑟推門進來,連忙叫道,"你昨天到底去哪里了?"
"嗯有點事。"亞瑟支支吾吾地回答著,一邊把厚重的木門關上,把寒冷的風雪擋在外面。他哆嗦著,在火爐旁坐下取暖,一邊看了看火爐的鍋子里有沒有什么可以吃的。
崔斯坦冷笑著,看著正在把鍋里的燉肉湯倒出來吃的亞瑟。亞瑟的衣服還是昨天出去時穿的,這小子肯定在外面什么地方過夜了。
"真好呢,你艷福不淺啊!"魚人王子冷笑著諷刺道,"貝迪維爾明明落在那妖女手上,吉兇未卜,你卻有心情出去花天酒地。果然,打贏了四名天位騎士,天下無敵了,就很了不起了對不?"
亞瑟回敬崔斯坦一個犀利的目光:"現在我的王者之劍還在重鑄,沒有武器我也沒有辦法。而且,你知道摩茍絲的研究所在哪里嗎?!"
崔斯坦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但我在找。總比你只顧得去玩樂要好。"
一只雪蝴蝶飛了回來,落在崔斯坦的肩膀上,他一臉的失望:"又不是嗎?"
亞瑟看著魚人王子那隱約可見的黑眼圈,知道這家伙在日以繼夜地使用著搜索魔術。搞不好這外面的大雪也是他弄出來的。
"反正我去找也沒法像你這樣[有效率]。"亞瑟回敬一個冷諷,"你就好好努力,把整個世界翻個底朝天吧。"
崔斯坦不理會亞瑟。他靜坐在那里,似乎在集中精神。他吹出一口霜息,變出數十只雪蝴蝶,這些蝴蝶從窗子的縫隙里飛了出去。
亞瑟想象著這些白色的精靈在滿天飛雪里飛舞的樣子。不知情者看見了,肯定又要弄出什么精靈鬼怪的傳說。
吃飽了的亞瑟站起來,"好吧,你們請自便。我去洗個澡再說——"
在那種骯臟的地方過了一夜,他覺得自己不僅需要洗澡,還需要做一個全身消毒——
最讓亞瑟惱火的是,雅格洛維(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把亞瑟原本的衣服還回來時,卻把亞瑟的內褲弄不見了。害得亞瑟還穿著昨晚那條粉紅色(還帶著心形圖案)的花俏的內褲。
這種東西要是被騎士團里的人看見,亞瑟必然要被取笑上好一陣子。他急著去洗澡換衣服以消滅這個[罪證]。
但是,他哪有如此幸運。
帕林洛爾幾乎要把木門撞開,他沖了進來:"亞瑟——?!你昨晚居然到那種地方去了?!"
亞瑟心里惱火。雅格洛維這個大嘴巴!
"你怎么可以這樣!你,你你還沒有成年!"帕林洛爾大公爵連珠炮似的責問道:"你都去干什么了?!你進出那種骯臟下流的場所,就不怕鬧出丑聞嗎?!——你難道就沒有身為王的自覺嗎的?!"
被這樣一說,亞瑟反而鬧氣別扭來:"我要去哪里,要干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帕林洛爾[叔叔]。你連你兩個兒子都管不著,倒是有空來管我的事?你算什么東西?我的監護人嗎?"
帕林洛爾被亞瑟冰冷的反駁弄得啞口無言。他嘆了一口氣:"好吧。你小子做得好。那我就不管你了,隨便你染上什么骯臟的風流病,全身潰爛而死就好了。我回去揍那兩個小子一頓再說。"
"走好,不送了。"亞瑟揮手道。
"唔——"帕林洛爾憋了一肚子的氣。這名無腦的壯漢除了打打殺殺以外沒什么特長,更加不會和人辯駁,所以總被兩個只會些小聰明的兒子們駁斥得啞口無言。現在連亞瑟這個外甥都這樣,他能不憋氣嗎?
"哦呵呵呵,在吵架嗎?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一名騎士推門走了進來,亞瑟一看,原來是天位騎士霍爾大公爵。
亞瑟不得不承認,在這種時候看見霍爾,比看見其他三名天位騎士要好得多。里昂迪更斯是個老頑童,尤恩斯是個負心漢,帕林洛爾是個二楞子,只有霍爾大公爵才真正算得上是亞瑟的良師益友。
在煩躁與絕望之中的亞瑟向霍爾投去求助的目光,霍爾沖亞瑟一笑:"別吵架了,小子們。[擁王會]要開始了。"
"擁王會?"
"我們邊走邊說。"霍爾過來拍了拍亞瑟的肩膀,輕輕地推他往門外走去。
帕林洛爾聳了聳肩,也跟著走了出去。
一旁在沙發上打著盹的煞星(仍然是少年的形態)打了個寒顫:"拜托,誰把那該死的門給關上啊!"
倫敦的王立國會議事堂,是一座有著圓形天頂,能夠容納上萬人的巨大建筑物。雖然已經有上千年歷史了,但它輝煌的金色天頂,和每年都會粉刷修整一新的潔白外墻,絲毫沒有展現出歷史的風霜。
羅馬式建筑的雕花流金白石柱子圍繞著這個巨大的環形建筑,總共一千余根,每一根都纏繞著加固用的魔術符文。它們牢固地支撐著整棟建筑,讓這座國會議事堂穩如泰山,能夠抵御九級地震而不會倒塌。
亞瑟的確來過這里,只是從外面走過看過的話。但是,這次是他這樣寂寂無名的小人物真正進入這個國會議事堂。
他穿得土里土氣,全身只穿著簡單的棉布服加一件簡單的黑龍甲胸鎧(而且還穿著那條粉紅色內褲,讓亞瑟非常的不自在),腰間別著他那把龍武匕首(雖然是稀世奇珍,不識貨的人看見這匕首的丑陋外形也必定會嫌棄),在兩名天位騎士的帶領下走進這個莊嚴肅穆的議事堂。
"聽著,"霍爾走在亞瑟身旁,對他小聲嘀咕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去解決,你什么都不用說。我們四名天位騎士早已達成共識,要捧你為王。但議會一定會用各種尖酸刻薄的理由來抨擊你的所作所為,反對你成為王。那些老頑固們無論如何都不想放棄他們已得的權力,必定會使出各種骯臟的招數——"
"——我并不想成為王!"亞瑟憤怒地反駁道,"你們他媽的都有在聽我的意見嗎?!我說了多少次我——"
霍爾連忙捂住亞瑟的嘴巴:"別在這里亂說話!——聽著,我不管你想不想成為王,你是經歷過五王會戰這種神圣的儀式,以最正確的方法選出來的王位繼承人而且你還是——咳咳——現在你已經身不由己了,就算想放棄,也等我們幫你爭取過一次,實在不行了,再來放棄,好嗎?"
亞瑟滿臉牢騷地看著霍爾。如果換了是另外三名天位騎士,亞瑟早就氣得動刀子砍他了。但亞瑟對霍爾的感情就像對待自己的爺爺一樣(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爺爺),帶著敬畏和崇拜,這也是唯一讓亞瑟體內那條狂暴的龍沒有發作的原因。
"這也是為了潘托拉肯的和平,好嗎?"霍爾勸說道,"已經沒有時間與精力去和議會瞎鬧了。我們要保留實力和匈加人打仗!"
"好吧!就你說的去辦。"亞瑟賭氣地道,不由自主地嘟起嘴:"我什么都不說,看著你們和議會互咬。祝你們相咬愉快。"
一旁的帕林洛爾搖了搖頭,不以為然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