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啟程之于冰洋里
下午五時,潘拖拉肯以北的冰洋上。
亞寒帶的深秋,天黑得特別早。還是傍晚時分,天色已經黯淡無光了。
借著幽暗的掩護,一艘偵察船在濃霧中悄然航行。這不是天然形成的濃霧,反而是偵察船利用魔術制造出來的幻霧。如此一來,船就能避開維京人的耳目,安然到達目的地。
船艙中,一群騎士在臨時作戰會議室里商討著。船艙有優秀的隔音設備,騎士們可以肆無忌憚地討論戰略部署。
"這是一個月前的海底神殿。"戰術參謀杰克在桌面上鋪開數張照片,"然后,這是昨天的巡邏船拍攝到的。"
照片被放大成巴掌的大小,打印質量并不高,亞瑟只能夠隱約看見海底神殿的輪廓:
沉睡在海底的古老石質建筑早已被大量海生物侵蝕,變成礁石一樣的存在,其上的精美雕刻已經難以辨認了。建筑整體的造型方方正正,只有柱子是圓柱形的,也鮮有現代建筑那些尖塔形的屋頂。這些古代建筑據說在石料中混入了光子進行加固,讓建筑材料如同實體武器的附魔一樣堅硬無比,使建筑的核心部分在千萬年持續的海流沖刷下仍能屹立不倒。
相比起舊照片,新照片的海底神殿似乎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周圍還布滿了某種黑影。這顯然不是拍攝上的誤差,而是某種人為因素導致的結果。
凱露出一個一個滑稽的笑,開玩笑似的問道:"那到底是什么?章魚的墨汁?"
"怎么可能,笨蛋。"亞瑟一臉不屑地嘲諷道。
船的搖晃讓他心里一陣煩躁,海風帶來的魚腥味更讓他煩上加煩,他不禁想借挖苦別人來舒緩壓力:"你以為真有大海怪藏在海底嗎?"
"不,大海怪可是存在的。"黑鎧騎士扎克交叉雙臂,背靠在長椅上,如同放假一樣休閑。
"什么?"
"你不知道西天騎士團的主要職務就是對付西海的海妖嗎?它們也足夠的大了。"扎克隊長繼續說,"有學者曾經假設過,海底深處的光子濃度比地面的高上百倍,在那里飽受高濃度光子流影響的生物會變得巨大化"
"史詩級光子生物!"貝迪維爾驚呼道。
"不,沒有那么利害。史詩級的出現要滿足非常苛刻的條件。不過,嚴格的說,那些海妖的確是[光子適應生物]。"隊長說,"僅次于史詩級的存在。"
在這個世界上,人類只是最低級的[非光子適應生物],使用魔術會受到石化懲罰,用個魔術都得擔心自己的安危。
稍高一級的[光子適應生物],諸如獸人,身體能夠適應光子,使用魔術已經不會受到石化懲罰了。
(注:然而,獸人們除了[狂化術]這類變化形體的魔術以外,無法發動其他魔術。他們使用魔術的種類被自身的基因嚴格限定了。)
最高級的[史詩級光子生物],甚至能夠在體內聚積固有光子。借著消耗固有光子,他們甚至能夠瞬間發動強大無比的大魔術,這就是人類和這些[史詩級]之間巨大的實力鴻溝。
亞瑟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漠然道:"那不是我們現在該關心的。所以,這次的任務是擊退海怪?"
"不,更棘手,我們要秘密調查海底神殿。我們懷疑維京人在秘密訓練海怪作為武器,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對潘托拉肯而言,將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維京人?哈,那群低能痞子還懂得訓練海怪?他們連牲口都不會趕!"凱輕蔑地說。
維京人除了戰斗就知道戰斗,他們是純粹的沒頭腦的戰斗機器。凱說這話相信不會有人反對。
"嘖嘖嘖,你想東西太片面了。"杰克轉動著筆桿,不以為然地道:"維京人確不會,但他們的盟友會。你忘了冰島真正的王哦不,[女王]是誰嗎?"
"人魚族嗎。"亞瑟輕輕地皺了一下眉。他終于知道自己不安預感的來源了。
浮現在他腦海里的,只有他童年時在繪圖本上看到的,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魚尾的美麗生物的形象。
在冰冷的海洋上,濃霧纏繞著小小的海島。那條繪畫上的人魚,優雅地在海礁上唱著歌,背后卻是沉沒的大船。沒有人知道這船是如何沉沒的,但大多數人都認為船只的沉沒都要歸咎于人魚們。
覺得這種生物美麗又可怕,既誘人又致命。要是可以的話,亞瑟才不愿意和這些美麗的人魚們打交道。
杰克的話打斷了亞瑟的思緒:"沒錯,人魚。可愛的小姐們,精通催眠術的光子適應生物。她們的催眠術說不定能夠駕馭那些巨獸。"
催眠術嗎?的確,使用催眠術迷魂了水手們,讓船只觸礁沉沒,就是傳說中人魚們的慣用伎倆。亞瑟對催眠術理解甚少,不正面和這種特異的魔術交鋒過,難以做出判斷。
不過,如果人魚們能夠駕馭大海妖并組建出海妖騎士軍團,這將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海妖們體形巨大,大多擁有各種強力的魔術天賦,和這些大怪物打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人類和獸人們的戰爭已經在一觸即發的狀態了,現在還有人魚們來參上一尾,潘托拉肯今年的秋天,確實是個多事之秋。
凱思緒一轉,和亞瑟不同,紅發騎士總是帶著樂觀的期待:"太好了,我很久以前就想見一下活生生的人魚。"
"像你這樣的肌肉白癡,小心被人魚們催眠!"亞瑟挖苦道,嘴巴狠毒不留情,"她們專門催眠意志力薄弱,被美色引誘的蠢男人,再把他們拖進冰海里淹死"
狼人少年瑟縮了一下。
"那也不錯啊!"凱露出一陣猥瑣的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小子懂嗎?"
戰術參謀杰克惡作劇般接上一句:"她們還割下戰利品的某個部分,把剩余的男人的身體冰凍在永恒冰川里,以恥笑男人們的愚蠢。據說冰封的男人們其實還有知覺,他們會一直感覺到某部分的疼痛,直到永遠!"
"這......"凱臉色發白,下體一陣莫名的酸痛:"一點都不好笑。"
仿佛為了驅除不安感,船上的眾騎士借這個不好笑的笑話,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