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早上六時,地中海東部,格里克族領地附近。
"已經完全把這邊的城鎮毀滅了嗎……"騎士王從大不列顛戰艦的顯示屏看著遠方被毀于風暴里的城鎮。
豹人們喜歡用木材來建造建筑物,可能是因為大貓們對木質所散發出來的自然氣味那份獨特的喜愛。而且豹人們都很有工匠天賦,雖然他們的城鎮都用木頭來建造屋子,房屋的構造卻異常地牢靠,甚至可以說是精巧。
可惜這一切已是徒勞,被[浮丘蟾]所掀起的[擬偉大風暴]所影響,風暴所到之處,城鎮的房屋就像積木一樣瞬間倒塌,被卷走,最終連片瓦都不留。
當然,格里克領地的豹人們早就被安排去避難了。只要人還在,家園遭到再怎么凄慘的摧毀,也總有重建的希望。只是這重建到底要花上多少年,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呢。這對于本來就不怎么富裕的豹人族而言,肯定是雪上加霜的境況吧。
"為格里克族發起的重建籌款,準備得如何?"亞瑟王問凱親王。
"在曙光地域和歐洲各國都發起過募捐,但是收效……不怎么理想。"凱親王,也就是大不列顛戰艦[進擊的帕拉米迪斯號]的艦長答道,"人們認為這次的災難和他們沒有關系。既不是因他們而引起的,也不該由他們來承擔后果,所以愿意捐款的國家很少。更何況這也不是人類的國度,是他們七年前還痛恨的仇敵。獸人那邊的募捐也不怎么理想,他們本來就窮。"
"意料之內了。"騎士王悶哼道:"在這種災難的時月里,人們都只顧著自保。這世道真讓人心寒啊。"
"大不列顛可以發起一筆募捐,應該還是可以籌到不少錢的。而且我們也可以派遣騎士團的騎士來幫助他們重建,只要豹人們愿意接受我們的援助。"凱親王又說:"他們愿不愿意接受這份援助,又是另一回事了。在豹子們眼中,我們就是放任這個風暴毀了他們的家園。而我們卻在盡全力阻止風暴毀掉人類的國度。光是這一點,就有理說不清啊。"
"他們怎么想是他們的自由,我們做好分內事,問心無愧就行。"騎士王長嘆一口氣:"這種時候要是帕拉米迪斯在就好了。以他豹人的身份,能幫我們圓滑處理不少問題。"
"他會醒過來的,要有信心。"凱說:"薇薇安不是出發去給他找解藥了嗎。"
亞瑟沒有回答。問題是那個出發去找解藥的薇薇安也不知道這解藥是否真的存在。也許只是白跑一趟。
"我來了。"一個聲音打斷了亞瑟王的思緒,貝迪維爾走進艦橋內:"這么早叫我來待命,應該不是只為了好玩吧?"
"當然不是,貝迪。"騎士王轉頭看著狼人青年:"雖然真正開始行動的時間是在中午,但是你的圣靈性質比較特別,我們希望你現在就開始行動。"
"嗯……"貝迪維爾悶哼一聲。
確實,[圣靈——封印太陽]的性質在所有的圣靈里也是十分特殊的。它可以把大氣中的光子不斷地吸走,讓[封印太陽]本身近乎無限地膨脹,并隨著膨脹而增大殺傷力。
簡而言之,它就是一種"蓄力"攻擊,蓄力時間越長,殺傷力越大,而且殺傷力幾乎可以蓄積到無限大。所以盡早讓貝迪維爾開始"蓄力"是有好處的,這關系到戰役的成敗。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封印太陽]在蓄力過程中會不斷地吸收大氣中的光子(魔力)來膨脹自己。但這也意味著它會抽空整個空間里的光子,讓周圍的魔力變得稀薄。如果附近有友軍同樣需要從大氣中吸收魔力來施法,那么他們的術法就會被大打折扣——因為大氣中本來就沒有那么多魔力給他們汲取、使用。
亞瑟王的意思就是要貝迪維爾早點去完成[封印太陽]的蓄力,然后在那里一直待命至中午時分。既要讓[封印太陽]的威力盡可能大,又不能讓它影響到其他圣靈施放毀滅性的攻擊術法,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但是當然……這樣做是委屈了貝迪維爾。
"我贊同你的計劃,亞瑟。"狼人青年于是說:"但是在[封印太陽]發動的過程中我無法離它太遠,在空中更會處于被動挨打的狀態。這時候要是受到攻擊的話——"
"我會派人保護你,放心。"騎士王說:"總之只要在你蓄力到施法的過程中派人全程保護你,就沒問題了吧?"
"嗯……我想是的。"
"那你去準備一下吧,貝迪。"騎士王吩咐道:"把鐵騎也準備好。"
"是的,陛下。"狼人青年行了個禮,退下了。
"其他圓桌騎士也準備好了嗎?"亞瑟王又問凱親王。
"所有具備遠程大范圍攻擊能力的圓桌騎士都登艦了,能使用高威力定點打擊的圓桌騎士也分配好鐵騎,隨時可以出動。"凱親王說:"等時機成熟,我也會到指定的位置待命。"
"嗯,拜托你了。"騎士王點了點頭:"最后一塊拼圖,就是從大空洞中歸來的那兩人。"
和之前計劃好的一樣,亞瑟王他們等待著穆特和古斯塔從大空洞中離開。他們離開的瞬間就是作戰開始的信號,圓桌騎士團會開始對[擬偉大風暴]進行總攻擊,而身在大空洞內的艾爾伯特也會用圣靈白虎的力量試圖破壞那個異空間。
如此里應外合,希望能把那個異空間摧毀,把深淵時界和現實世界的聯系徹底打斷。如果成功的話,深淵的計劃就會被破壞,他們再也無法獻祭現實世界中的人命來復活古代人,古代神人族也無法成功復活,重回地面統治這個星球。
計劃確實是這樣的。而且這一切也只是拖延時間的權宜之計而已。只要古代神人族沒有被徹底消滅,總有一天他們還是會找到別的方法重回地面吧。但是現在,也只有這個拖延時間的計劃可以依靠。
亞瑟王深吸一口氣。之前還沒有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但現在確實能感受到,那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深淵肯定不會那么簡單地任人宰割吧。在計劃執行的過程中,它會搞出些小動作的。這說不定會演變成一場腥風血雨般的激戰。
但愿大不烈顛的榮耀永在空中閃爍,即使腥風血雨也不能掩蓋它的光芒。
同一時間(?),蒙彼利埃,[長矛旅館]內。
"嗯……"伊萊恩躺臥在床上,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右腳踝。
"不舒服?"奎格關切地問,"剛才回來,一瘸一拐的。腳扭傷了?"
"不……沒、沒事……"白獅人少年低聲說,他不想跟奎格談論這件事。
實際上,他的腳踝并不疼,這不是扭傷。他只是感覺到腳踝上一份額外的沉重,那感覺就和戴了一個無形的腳鐐一樣。
這是咒術。而且它原本是施加在紅狼人少年伊奧身上的詛咒。
詳細的情形,伊萊恩也不太清楚。但法蘭西的紅荊棘騎士團里,應該有誰會使用咒術,并對這些奴隸改造而成的少年兵下咒。咒術的內容很簡單,只要這些孩子試圖從基地逃跑,試圖重獲自由,這個無形的腳鐐般的咒術就會開始生效。逃跑的奴隸會感到腳上越發沉重,腿就像灌了鉛般越來越難行動,最后連走動一步都會消耗龐大的體力。除了在這些奴隸少年兵體內埋入炸.彈之外,法蘭西的人還在他們腿上施放這種咒術作為雙重保險,就是為了不讓這些孩子逃跑。
伊萊恩在給伊奧動手術摘除炸.彈的時候,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當時的他就知道,光是摘除炸.彈沒有用。如果不處理掉這個詛咒的話,伊奧永遠不會得到真正的自由,永遠都會戴著一個無形的腳鐐在行動,相當于永遠都……瘸了一條腿。
也許是一時的頭腦發熱,也許是他太笨。那個時候的伊萊恩想都沒想就用圣骸布,把詛咒從伊奧身上摘除,移植到了自己身上。結果當然是,輪到他瘸了一條腿。
但是圣骸布給了他啟示,讓他撕下圣骸布的一部分,把布塊像繃帶那樣裹在右腳踝上。這樣一來,詛咒的效果就被圣骸布壓制住了,伊萊恩的右腿雖然行動起來還是有點不便,卻至少不會大幅影響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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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撕掉一部分的圣骸布很快就"再生"了,它保持著它的完整性,就像是從未被撕下過一部分那樣。這東西本來就是[理論上不可破壞之物],平時連刀劍砍劈都可以免疫。要不是它的擁有者——也就是現在的伊萊恩——有意識地想從其上撕掉一部分,圣骸布甚至連撕都撕不掉吧。
不,這事可能根本不由伊萊恩說了算。圣骸布之所以能被伊萊恩撕掉一部分,是因為它想被伊萊恩撕掉一部分。如果它不想被撕裂,即使伊萊恩動手撕,也拿它無可奈何吧。
不管怎樣……伊萊恩身上的詛咒又多了一個,身上裹著的圣骸布也又多了一分;不便之處又增加了一點,而他成功救出他父親的希望又少了一分。
所以他到底都干了些干什么?成全別人,委屈自己?
——真是蠢死了。
白獅人少年脫力般躺在床上嘆氣。
"船票,訂、訂了嗎?"他百無聊賴地問。
"訂了。"云紋的豹子答道:"下午兩點鐘的船,去潘托拉肯……嗯,大不列顛。趁有時間,睡一下?"
"你會叫、叫醒我嗎?"伊萊恩有點擔心:"該不會忘了叫我,然后讓我睡、睡過頭,錯過航班吧?"
"不會。保證。"奎格這只不靠譜的豹子在保證著。
伊萊恩卻不買賬,他干脆把床邊的鬧鐘拿過來,先把時間設定好。下午一點半就響,每隔五分鐘響一次,鬧醒他為止。
這樣做就萬無一失了……對吧?
然而伊萊恩就是不走運,往往明明應該萬無一失的事情都總會出點亂子。
"開門!"門外有誰在粗暴地敲打著:"快開門!我們是蒙彼利埃地方巡警,有事要盤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