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空洞"的異空間內。
"嗯……"艾爾伯特突然醒來,發現自己又躺在醫療艙內。
醫療艙里的醫療凝膠都混雜著某種血腥味……艾爾伯特自己的血腥味。雖然醫療凝膠每次使用完之后都有被過濾和凈化,但這血腥味似乎被遺留下來了,并且在多次使用之后一點一點地積累,變得濃厚。
現在它已經濃厚到有點嗆鼻了。
"……我又死了喵?"虎人青年從醫療艙里爬出來,問:"這是第幾次?"
"你沒死,只是打輸而已。"在一旁守候著的穆特糾正道,臉容明顯憔悴了很多,不知道多少天沒有好好休息了:"這應該是第七次了。"
"嘖嘖……"艾爾伯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脖子。
"止痛藥也幾乎用光了。你也差不多該放棄了吧?"貓人少年勸道:"那個海格力斯就是無法被打敗的對手。還不如休息幾天,讓身體靜養下。"
"我沒事。"艾爾伯特答道:"而且這次好像不怎喵疼。"
其實他是渾身都疼。但是那些舊傷帶來的幻痛已經逐漸消退,只是隱隱作痛而已。新傷好像沒感覺到多少,就脖子上有種被利刃割裂的刺痛而已。
"因為這次他只是把你的頭切了下來而已,沒有打傷你身體別的部位。"穆特答道:"所以你現在覺得最疼的應該就是脖子吧?其他都是舊傷留下的幻痛了。"
被穆特說中了。
"即使這樣——"艾爾伯特從醫療艙里爬出來,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現在的他似乎還能感覺到自己脖子被刃物切斷的那個瞬間,雖然當初打斗的記憶已經完全被深淵抹消了。
"果然,不揍那家伙一頓,還是沒法解氣。"他說。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貓人少年長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們來開個作戰會議吧。"
"作戰會議?"
"就這樣無謀地去挑戰海格力斯,多半還是要以輸掉這種結果告終,不是嗎?"穆特道:"既然如此,先試著分析那家伙的戰斗風格,再試圖找到突破吧。我不認為這樣做能贏,但是至少能讓你輸得不那么慘。"
艾爾伯特于是抱怨道:"什喵叫做分析戰斗風格。你又沒有去觀戰,你知道些什喵?"
"是我和古斯塔先生每次去給你收尸……"穆特一砸嘴,"不對,回收被打敗的你。你被打敗時都是什么慘狀,我親眼看著。從你的尸體……不對,受損的身體那里反向推測海格力斯的戰斗風格,不也是一種方法嗎?"
"你可以直接叫那做[尸體],我習慣了。"艾爾伯特諷刺道,"我不會罵你的,最多只是揍你而已。"
"哈哈哈,很有趣。"穆特假意哼笑:"總之你先去洗個澡,到客廳來吧。我們一邊開作戰會議,一邊分析。無謀的挑戰到此為止了,接下來要講究對策。"
"好。"老虎妥協了,"你們準備好茶點,我馬上就回來。"
"才沒有茶點呢。都什么時候了,還顧著吃茶點。"穆特犀利地吐槽道。
趁艾爾伯特去洗澡的時候,穆特又離開了村落往森林的方向走去,和那個代言深淵的黑影秘密地會面。
"又來了。"那個黑影看見穆特的時候就問,語氣中有點不耐煩:"這次又想要什么?"
"新鮮的食物和飲料,還有藥品,特別是止痛藥和消毒藥。笨老虎每天都挑戰海格力斯,止痛藥消耗得厲害。"穆特連珠炮般要求道:"還有衣服。那家伙天天去戰斗,身上的衣服都被打得破破爛爛的。現在是古斯塔先生把自己的衣服改小來讓他暫時有衣服穿,再過幾天他估計得果奔去戰斗。得準備些合他身的衣服了。"
"你為什么會覺得,深淵有必要給你們提供生活所需的一切?"那個虎人的影子答道:"你們不吃不喝不睡覺也不會在這個空間里餓死渴死困死。而且你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既然如此,為什么深淵還需要特地滿足你們這些毫無意義的需求?"
"只是你們的舉手之勞而已,有什么不好嘛。你連醫療艙都給我們弄到手了,別的補給品也順帶弄到手很困難嗎?"穆特厚著臉皮說:"吃好喝好醫治好,那家伙的狀態更好,自然能拿出全部實力,進行更精彩的戰斗。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嗎?"
"你的話并非全無道理,但是——"代言深淵的黑影道:"總覺得一再滿足你們那些任性的要求,就是我們輸了。"
"不。你們沒贏沒輸。你們深淵只是作壁上觀,看著我們和古代人打個你死我活,并從中取樂。"穆特卻戳穿道:"既然如此,至少滿足一下被你們拿來取樂的人的一些基本生活需求吧?"
那個代言深淵的黑影沉默了好久,然后才回道:"姑且把你的話算是對的好了。這事我得向深淵時界的主人匯報,讓他定奪。他認為可以給你們補給品,自然就會給。"
"是是是,讓你們的神明好好考慮一下吧。"貓人少年附和道。
"……別太得意了。"對方突然警告道:"你身上有深淵晶界的氣息。你是那邊的人。時界的主人既對你有興趣,又在警戒你,所以才會對你這些任性的請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凡事是有底線,你作過頭了,時界的主人也不可能放過你。
沒錯,你是晶界的人。你體內屬于晶界的那部分我們無法干涉。但這里依然是受深淵時界掌控的空間,時界的主人仍然可以把你體內不屬于晶界的部分抽離,殺死,甚至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好自為之吧。"
"謹遵教誨。"穆特不動聲色地答道,揮手告別了那個黑影。
那家伙……不,深淵時界的主人,確實察覺到穆特的計劃了。可是對方還不知道穆特的計劃是什么,也不知道穆特想怎么做、何時動手。他們只是在警戒而已。
穆特反而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計劃仍然是安全的,可以執行的。
十分鐘之后。
"所以……"艾爾伯特看著桌子上的豆奶,還有肉干:"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吃喵?"
果然還是那些食物。豆奶是用豆奶粉沖調而成的,肉干是風干的肉干重新蒸煮而成的。不管豆奶還是肉食,都是蛋白質的優秀補充劑,但是一直吃這個,已經有點讓人口舌發膩了。
"再忍耐下吧。"負責煮食的古斯塔苦笑道,"穆特去和深淵談條件,據說能為我們爭取到補給品——包括止痛藥和一些新鮮的食材,甚至飲料。要是能弄到茶葉就好了,我可以給你們泡一壺香濃的紅茶。"
"止痛藥什喵的,根本不需要。"艾爾伯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脖子。被利刃瞬間斬首的感覺還在,有點可怕,但是實際上并沒有那么疼。更何況醫療艙已經把他徹底治好了,痛楚全部是幻痛而已。只要知道一切是幻覺,就沒什么可怕的了。
"那你至少多吃點有營養的食物吧。"古斯塔把肉干塞到艾爾伯特面前:"一定要多補充蛋白質。用那個醫療艙治療傷勢是要消耗體力的吧?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子了。再這樣下去你可能連路都走不動了,更別提挑戰什么古代人冠軍。"
"不用擔心這個,老父親。"虎人青年開玩笑般說,把豆漿喝下去。那個豆漿帶著的甜味好像變少了,之前古斯塔應該是放了糖來調味的,可是糖也逐漸用完了,只能省著用。
連豆漿都變得難喝了嗎……
艾爾伯特思索著又嚼了點肉干。肉干的味道倒是沒變化,因為它本來就是已經腌制好再脫水的保存食物。
"已經在吃了?"穆特這時候才回來,"要一邊吃一邊開作戰會議嗎?我可不保證接下來要你看的內容能讓你有胃口吃喝哦?"
"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強,不怕。"艾爾伯特道。
"哪怕看到的是你自己的尸體?血淋淋的那種?"穆特惡作劇般笑道,已經毫不避諱,干脆把那個稱為"尸體"了。
"只管拿出來。"艾爾伯特仍然一臉平然地道。
于是貓人少年取出手機,展示了之前拍下來的照片。
第一張照片就已經足夠地血淋淋了。被凝滯了時間的艾爾伯特的"尸體"簡直呈碎散的狀態,連腦袋都被打碎了,下身更是各種血肉模糊,在一片鮮紅色之中,艾爾伯特能夠隱約看到被沖擊擠碎的各種臟器的團塊。
艾爾伯特皺了皺眉頭。自己看到自己的"尸體",這視覺沖擊還是很巨大的。但是他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挺過來了。
"第一次和海格力斯戰斗后的慘狀。"穆特說:"這時候的海格力斯不知道留手,字面意義上把你打爆了。"
"哈哈哈,很有趣。"虎人青年鼓作鎮定地哼道。
"從傷口的破碎狀況推測,應該是用鈍器攻擊所造成的。而且從鈍器的尺寸推測,大概……是他的拳頭。"穆特繼續分析道:"那家伙力大無窮。"
"你是想說,第一場戰斗他根本沒有對我揮劍,只用拳頭就把我打敗了?"
"從傷勢推測,是的。"貓人少年點了點頭,同時意識到艾爾伯特已經停止了吃喝(估計真的吃不下了,看過這么可怕的照片后)。
他沒有點破,繼續道:"為什么不用刀劍砍劈你的身體,估計是認為你不夠資格。又或者他和你刀劍交鋒之后,覺得用拳頭打更占優勢。"
"……被徹底小看了。"一旁的古斯塔喝了口豆漿,低聲說。
"但是,看這個。"穆特劃動了一下屏幕,把另一張照片展示在二人面前。
在那張照片里,艾爾伯特的"死狀"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慘烈了。雖然他的雙臂被砍斷,心臟被刺穿。
"這是刀刃留下來的傷口。"穆特說:"第一場戰斗他用拳頭跟你打,但是第二場戰斗就改用刀刃斬殺了你。這是否意味著什么?"
"他手下留情了,不想下手那喵重,把我打碎?"艾爾伯特答道。
"有這個可能,可是我認為不會這么簡單。"穆特凝重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也許是因為——
他光靠拳頭已經很難打中你了,所以才開始動用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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