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古蓮賀爾被一擊爆頭,但艾爾伯特也不敢長時間和對手零距離接觸,他生怕古蓮賀爾還沒死,一擊完結之后就馬上抽身躲開,躲到一旁沒有被大火波及的地方他剛才用沖擊長矛在,火海清出一片安全的空間。
古蓮賀爾依然躺在地上沒有動。他焦黑的身體一部分還在燃燒,一部分卻凍得結霜,而且不斷龜裂崩潰。古蓮賀爾的腦袋就算沒有被摧毀,那家伙應該也沒法再站起來了。
"喂!我應該打贏了吧?"艾爾伯特吼道,試圖把代言深淵的那個黑影叫出來。
"正是如此。恭喜你又贏下一戰,艾爾伯特先生。"那個黑影總算出現了,宣布艾爾伯特的勝利:"你可以搜刮戰場然后離場,并為下一場戰斗做好準備。當然你也可以繼續留在斗技場里,繼續下一場戰斗。"
"等等。"艾爾伯特有點憤怒地說:"有件事我之前就想問了。那群古代人能夠看見我在這個斗技場里的戰斗喵?"
"是的,這部分的情報是共享的。有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虎人青年不禁吐槽:"他們可以無數次地挑戰我,直到他們徹底放棄為止。而我只有一條命,死一次就宣告結束。這本來就不是平等的對戰,而你憑什喵認為他們還有權利從我這里不斷獲取情報,不斷地了解我的戰斗方式,并從中得出擊敗我的對策?這樣下去他們最終必定會摸透了我所有的戰術和招式,最后不就有辦法打敗我了喵?"
對方頓了幾秒。
"確實有可能如此。"那個黑影答道:"但同樣地,你也對那姆勒斯人們越發了解,不是嗎?"
"到目前為止,我對他們的了解僅限于他們的頭部是弱點。我的頭部何嘗不也是弱點?這點簡單的道理誰不懂啊?"艾爾伯特更是怒道:"說什喵斗技場的比試是公平的,我的對手的力量被限制在既不強也不弱的水平,結果這哪里算是公平了?"
"所以,閣下的提議是......?"
"剩下的古代人不可以繼續觀戰。接下來我和我每一名對手的戰斗,都僅限于古代人以外的勢力可以看到。請讓接下來每個向我挑戰的古代人戰士,都保持對我一無所知的狀態吧。我以為這才算是[公平]。"
艾爾伯特厚著臉皮提出這種條件,其實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小孩子氣。但該提出來的條件還是要提出來,他在這里的戰斗可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一個,他的勝負會影響到整個曙光地域的和平,甚至整個世界的和平。所以,哪怕是厚著臉皮,他也得為自己、為自己想要去保護的那個世界,爭取最大限度的利益。
他已經無法坐視古代人這樣為所欲為了。
"嗯......"對方又頓了一頓才回道:"你的提議很有趣。或許確實也有點道理。"
"所以?"艾爾伯特不耐煩地追問。
"但你要知道,所謂的[規則],全是這個深界的主人所定下來的這個[深淵時界]的主人。"那個黑影答道:"其實所謂的公平對決是否真的公平,根本就沒所謂。深淵時界的主人認為公平,它就是公平。畢竟他是這個時空之中的絕對主宰,就連那群古代人,也只是在這個[時界]之中尋求深淵之主的庇護的難民罷了。"
"哦。"虎人青年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
深淵也有很多個世界,甚至每個世界的維度都不一樣,深淵只是那些高維世界的統稱。所以這里是深淵的其中一界,[深淵時界]。
不,也不對。艾爾伯特皺了皺眉。他所在的異空間可能還不算深淵的一部分,只是現實世界和[深淵時界]交匯的那個部分,既不是現實,也不是深淵,是二者的融合,一個扭曲的空間。
"但你是對的。"那個代言深淵的黑影又說:"那姆勒斯人那邊單方面獲取你的戰斗資料,會讓整場戰斗的優勢逐漸傾向于他們。他們可以挑戰無限次,可以用他們的戰士的性命來換取你的戰斗資料,最終摸透你的底牌。且不論這是否公平,這恐怕是時界的主人不樂意看到的。其實公平與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決斗是否能繼續保持有趣。"
[有趣]。那個黑影確實是用了這個詞匯。所以這一切對于深界的主人而言其實只是[有趣]而已。艾爾伯特和古代人之間堵上性命的廝殺,對于深淵之主只是一場鬧劇。
......沒有比這個更氣人的事情了。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艾爾伯特卻沒法感到憤怒。
那個黑影地哼一聲,又說:"請給我一點時間。我這就去把你的訴求匯報給主人,讓他做定奪。"
"可以。"喜怒不動于色的艾爾伯特,不帶感情地回道:"我在這里等你回來,等到一個答案為止。"
那個黑影于是憑空消失,去知會他的主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片異空間的時間流動并無意義),那個黑影又出現在艾爾伯特面前。
"主人已經有了決定。"他說:"你是對的。一直讓那群那姆勒斯人觀察你的戰斗,并不[有趣]。長此下去,他們只會針對你的戰術手段來做出對策,僅為克制你而定制戰術。主人不允許這事發生。"
"所以......?"
"所以,那姆勒斯人對你的觀察已經被叫停。接下來他們只能在對你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派出他們的戰士來應戰,他們無法再得知這個深淵競技場中發生過什么樣的戰斗,也無法記起前三次戰斗里觀察過的、你戰斗的模樣。"黑影道:"這樣就算是公平了。"
"很好,我沒有異議。"虎人青年不動聲色地說:"所以你們連別人的記憶都可以操縱。"
"其實操縱記憶并不是難事。然而主人只能操縱甘愿**縱的人的記憶。"對方卻說:"如果你堅決不讓主人操縱記憶,他就無法對你的記憶動手腳。"
艾爾伯特心理暗暗松了一口氣。
"如果你能接受這個規則改動,那接下來就好辦了。"黑影又說:"競技場的戰斗將照原定計劃進行下去。請你搜刮完戰場,就去準備下一場戰斗吧。"
"我當然會。"艾爾伯特早就過去查看古蓮賀爾的遺體了。
從之前的兩戰里,艾爾伯特就觀察到了。古代人的能力確實被大大限制了,他們甚至被限制過帶上場的武器,每一名古代人戰士都只帶了一種武器上場。哪怕這次的古蓮賀爾帶著六把光槍,但它們其實也只是同一種武器。
深淵倒是沒有限制艾爾伯特帶上場的武器。除了不能使用圣靈白虎之外,艾爾伯特幾乎能夠使用原本就擁有的一切能力和裝備。他們甚至允許艾爾伯特搜刮古代人的遺體,把古代人的武器也帶走,在下一場戰斗里使用。
所以深淵斗技場里的決斗其實也并沒公平到哪里去,有部分規則甚至是在偏袒艾爾伯特的。當然,艾爾伯特這邊要一個人面對無數多的古代人戰士,這部分規則依然讓古代人占絕對優勢。
也許,他不能強求太多吧。
到頭來,不管這規則是否公平,都是[深淵時界]的主人所定下的規則。深淵之主是這個[深淵時界]的絕對統治者,一切都由他說了算。就連古代神人族也是依附于深淵之主才能存活下來的,艾爾伯特這邊想要摧毀古代人的復活計劃,也只能按照深界之主的規則去行事。
艾爾伯特把古蓮賀爾的四把光槍回收,就離開了競技場。他之所以只回收了四把光槍,是因為另外兩把光槍都在戰斗中被毀壞了,已經是完全無法使用的狀態。古蓮賀爾使用的某些強力攻擊,需要同時調度六把光槍,讓它們合體才能使出來。艾爾伯特只帶走這四把光槍,恐怕是永遠無法發揮這些光槍的真正威力了。
但有的總比沒有的好。虎人青年暗忖著,把光槍全部塞入納物口袋。
回到那間村屋前,艾爾伯特吞了一口唾沫。他有點擔心,會不會再次和穆特無緣見面。也許是他害怕看見穆特,又或者是穆特不愿意見到他,如果二者都抱持著這種想法,他們就無法在這個錯亂的時空之中碰上面吧。
明明每一戰都有可能是艾爾伯特最后的一戰,明明出去戰斗以后就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卻連和那小子好好道別都做不到嗎。
艾爾伯特露出悲傷的表情,一腳踏入屋內。
"你回來了?"穆特就坐在村屋的大廳中,等待著艾爾伯特的歸來。那小子好像已經把身體都洗得干干凈凈了,他身上透出一種水靈靈的氣息。
"嗯......我回來了。"艾爾伯特答道:"那家伙......自己先回去了?"
"是的。他說,你給了他自行解除分身的權限。"貓人少年答道:"所以我們道別之后,他就自己回去了。"
"所以......"艾爾伯特搔了搔頭:"他有好好照顧你喵?"
"你是個笨蛋。"穆特卻罵道:"你居然讓你的分身來照顧我,而且還是那種[照顧]。"
"對不起......"
"最大的問題是......我也......沉迷其中......"穆特別過臉去,尷尬地說:"還被那家伙訓了一頓。我也是個笨蛋。既然我們都是笨蛋,我沒資格責怪你。"
"哈哈哈......"艾爾伯特又搔了搔頭:"餓了喵?我做點吃的,一起吃飯吧。"
"我不餓。在這個異空間里似乎感覺不到餓和困。"穆特答道。
"但你還是想吃點什喵的,對吧?重要的是心情啦。"艾爾伯特向廚房走去:"在這里等著。讓我看看用帶來的食材,能做點什喵。"